一
我叫楊長,今年23歲,正是“烈火焚燒若等閑”的年紀,這樣的年輕人,干什么不行呢?公關(guān)經(jīng)理、銀行家……可是我的職業(yè)卻是道士,準確地說,我是一個很帥、很時尚的道士。我不會像傳統(tǒng)道士那樣穿著一身長袍,天天嘰里呱啦地吼一大堆人家聽不懂的東西,相反,學校很多很潮流的東西都是我?guī)С鰜淼?,所以我被那群Hc評為年度最吸引LOLI的男人。
但是,像我這樣的絕世美男子,為什么去當?shù)朗磕?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爺爺?shù)臓敔?,他留下一本絕世奇書,那本書上記載著我家很早的一些事,里面還指定了三代會出一個道士,而到我,剛好就是當?shù)朗康妮叿帧?/p>
說實話,為此我很悲憤,學校里那么多美女,我都不能去接近,怕被人看見了,我道士的名義受損。
毛櫟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他不帥,但是很有風度,比如,學校里哪個洲摔倒了,他會急忙跑過去,伸出手說:“小姐,需要我的幫助嗎?”
姑娘看到他一臉肥肉,就會蓋上一巴掌說:“老變態(tài)?!比缓缶痛掖易吡?。
毛櫟一般會以同樣的姿勢在那里站三秒,然后摸摸臉蛋,默默地走到我身邊。
整個學校只有毛櫟知道我是道士,他天天來找我學法術(shù),像他這種一見美女就BT的人,我怕他走火入魔,所以只是教他一些毛皮而已??蓻]想到,時間一長,他竟練得有模有樣。就這樣,我和他成立了一個捉鬼協(xié)會,俗稱老巢。
老巢在很隱蔽的一間鬼屋里,說那屋里有鬼,是因為時常有人聽到恐怖的哭聲,后來我進去一看,發(fā)現(xiàn)這屋子是一幢坐北朝南的好地方,而那哭聲,是一個神經(jīng)病傳來的,于是我便把捉鬼協(xié)會建立在了這個屋子里。
一天清晨,我還沒有睜開眼睛,毛櫟就給我打電話,說有個富朋友要帶我們?nèi)リ兾饔瓮?,讓我立馬去老巢找他。這等好事怎么能錯過呢?于是我洗漱完畢,戴上一頂鴨舌帽,又帶上朱砂、各種符和一把明朝的尚方寶劍,然后就出發(fā)了。
從老巢外觀上來看,老巢還真像一具骷髏,正陰森地盯著人們,也正因為“鬼屋”的傳說,這周圍很少有人來,所以這個地方很適合做秘密據(jù)點。
我繞過屋子,來到后門,正要推門進去,卻見面前出現(xiàn)一具死尸,臉上還貼著一張紙娃娃,我迅速退后,咬破手指,又抽出尚方寶劍,用手指在劍上畫了一個符,然后就向死尸刺去??蓻]想到,那死尸竟然倒了,我定睛一看,那死尸竟然是紙做的。
“嘿嘿,老楊,嚇著了吧?”毛櫟的胖臉笑嘻嘻地出現(xiàn)了。
“小子,敢整我?”說著,我就要動手。
“行了,東西我都整理好了,準備出發(fā)。”毛櫟突然嚴肅起來。
于是我暫且忍下這口氣,跟在毛櫟身后就去毛櫟口中的富朋友家了。
毛櫟這位朋友叫莫歸,我一聽就嚇了一跳,莫歸,莫歸,諧音不就是魔鬼嗎?于是我道:“老毛,你少跟你那位叫莫歸的朋友玩啊,莫歸就等于魔鬼!”
“錯!莫歸≠魔鬼,他對朋友們可好了,不過就是運氣不好。前幾天他老母親和老父親出了車禍,雙雙成了植物人,害得莫歸光醫(yī)藥費都花了三十幾萬……”毛櫟為莫歸辯解著。
我同情道:“那他真夠背的,那醫(yī)院也夠黑的?!?/p>
說話間,我們就到了莫歸的家。莫歸的家在郊區(qū),一棟三層洋樓坐南朝北,建在一個坡上,并且在坡底,因為周圍沒有其他住戶,所以顯得十分冷清。
毛櫟按了一下門鈴,門咔嚓一聲開了,不出我所料,這屋子里黑黑的,陰氣十足,仔細一看,還真像十八世紀的吸血鬼古堡。
“我說老楊,等會兒見了莫歸,你別魔鬼魔鬼的,人家是很有勢力的,搞不好咱們就會栽在人家手里?!崩厦珖诟牢?。
“勢利眼!你最近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啊?我勸你去那個什么醫(yī)院看一看……”我反罵道。
莫歸住在三樓,我們爬到三樓,見三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可這么長的走廊只有兩間房。
毛櫟推開一扇門,只見一個穿白農(nóng),套白褲,臉色青,身體瘦的男人正坐在一架液晶電腦前發(fā)呆。
我突然想起愛穿白色衣褲,臉色鐵青,身體瘦弱的人是受過驚嚇的,不是被嚇走了魄就是被嚇走了魂。
毛櫟還沒開口,我就忍不住問道:“魔鬼先生,請問您以前是不是受過什么驚嚇?”
沒想到莫歸竟轉(zhuǎn)過頭來,吃驚地問:“你怎么知道?”
我神秘地笑笑說:“我看出來的?!?/p>
莫歸眼神幽幽地說:“沒錯,我11歲那年,和幾個朋友去游泳,我光著屁股一頭扎進了小河里,等我游了幾十米遠,我的朋友們都還在脫農(nóng)服。后來,我就仰著身子在河而上隨水漂,等漂到蘆葦蕩,我便停下來,鉆進蘆葦蕩,想等朋友們過來嚇他們。突然,我發(fā)現(xiàn)朋友們身后的水里有一只手慢慢伸了上來,接著是一個人,我感覺那人的背影很熟悉,直覺告訴我,那是我哥哥,可是,我哥哥早在兩年前就溺水死了啊!那個人影將我那幾個朋友拖下水,河面上冒著泡泡,等我那幾個朋友全都沉下水后,那人影竟然朝我這里看來,我甚至連他的面貌都沒有看清楚,就十萬火急地上了岸,光著屁股就跑回了家。自從那天以后,我就變成這樣了?!?/p>
我知道那是溺水鬼,一般被溺死的人的鬼魂是不會被小黑和小白拉走的,所以他(她)要想轉(zhuǎn)世投胎,就必須找替死鬼,將人拉下水,把陽氣吸過來,吸夠999口陽氣,那個溺水鬼就可以去閻王那兒了。
我認真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莫歸缺了魂一魄,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只有二魂六魄,我得施法將他的魂魄給尋回來。
于是,我先將一張“尋魄符”貼在莫歸的額頭上,然后咬破中指,在符上寫了個“道”字,這代表我是道士,我有權(quán)施法。
接著拿起桃木劍,咬破舌尖(此血須童子或處男的血),將血噴在桃木劍上,然后將一張驅(qū)鬼符貼到桃木劍上。招魂魄時,如果不小心把其他好兄弟招來,這樣就可以把他們請走。
接著,我把劍對著莫歸頭上的符中央刺去,當時,這把劍離他額頭只有0.01米,然后我連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懇請地藏王尋此人一魂一魄,以保此人平安……”
最后,我用雙手按住莫歸的太陽穴,說:“莫先生,現(xiàn)在請你回想當時的情況,以讓你的魂魄認出你!”
三十分鐘后,法術(shù)結(jié)束。
二
我和毛櫟退出了房間,走到二樓,我發(fā)現(xiàn)二樓大約有十六個房間,二樓長廊的墻壁上有很多畫,都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左右的外國油畫,不是日本的,就是美國的,不是挖心掏肺,就是靈魂出殼。
終于,我看到一幅中國本土的畫,其實那不算是畫,只不過是個紙娃娃而己。這個紙娃娃像一只青蛙,腿呈弧形,只穿了件內(nèi)衣,手高高舉起,手指都是彎曲的,指甲至少有三公分,像是某位鬼小姐的爪子。最奇怪的是,這個紙娃娃竟然沒有頭,但身體上方有一個人頭的輪廓。
我突然想起來,這種娃娃叫剪紙娃娃,據(jù)說,每個剪紙娃娃都是童子的靈魂附體,以此保佑自家崽女永遠快樂平安。
正當我聚精會神地看這個剪紙娃娃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轉(zhuǎn)過頭去,剛想抓符,卻發(fā)現(xiàn)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莫歸!
這時的他已經(jīng)換上西裝,并戴了副墨鏡,看上去真像黑社會!他說:“走吧,楊先生?!庇谑?,我和毛櫟便跟著他上了他那輛私家奔馳。
莫歸帶我們先去了他的公司,他的公司簡稱雅愛安公司,全名是雅馬哈愛國者安利股份有限公司,這個公司位于我市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上。
這個公司最早的主席是一個有著四分之一日本血統(tǒng),四分之一美國血統(tǒng),二分之一中國血統(tǒng)的人,他長什么樣我實在想象不出來。
當這個人快掛時,因為沒有繼承人,莫歸的爺爺莫侵雨(是個黑社會),便謀朝篡位,把那個三國混血兒氣死了,然后靠著自己無人能及的勢力,成功地登上了雅愛安公司主席的寶座,擁有了雅愛安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當莫侵雨快掛時,就把股份傳給了莫歸的老娘莫艷,后來莫艷和一個大學同學結(jié)了婚,生下了莫歸,不久后,他們又離婚了,莫歸跟著莫艷,成了雅愛安公司的傳人。
這個故事當然是個秘密,是毛櫟偷偷告訴我的。
來到我仰慕已久的雅愛安公司樓下,我頓時明白了莫歸住在那風水不好的屋子里,生意為什么這么紅火了。
原來每座城市都有個中心點,每個中心點都是會集靈氣的地方,所以在一些山區(qū),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交通事故,就因為靈氣被吸走了。不過,有一種地形,靈氣不會被吸走,那就是盆地。
雅愛安公司正好坐落在這個城市的中心點上,難怪生意會這么好,想必那個三國混血兒也是費了很大周折才找到這個地方的。
莫歸讓我和毛櫟先坐在車里等他,他要上去交代自己秘書做一些事情。
我坐在車里,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商店,這時,我突然想到了我爺爺?shù)臓敔斄粝碌钠鏁系囊痪湓挕察`點周圍的建筑圍成的類似圓的形狀,此地一定是難得一見的“靈桶”,這能保證中心的靈氣不被妖魔鬼怪吸走,所以這周圍的樓房店鋪基本上千年不倒,而且大小生意都能做得輕輕松松。
莫歸從公司出來r,腰間鼓鼓的,不知道塞了什么東西。
他一進奔馳,就故意拿東西擋住了自己,接著身體一通亂扭,不過,我還真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奇書上記載了一種透視的方法——用兩個食指點住太陽穴,閉日,默念九遍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然后將點在太陽穴的兩個食指在臉上直線移到眼珠中間的位置,叫一聲“開”,便能透視了。
我照著書上寫的做了,當我喊開時,奔馳箭一樣飛了出去……
原來,剛才當我想透視功的時候,莫歸一直在問我要不要走,所以,當我說開時,莫歸便以為我說讓他開車。
我盯著莫歸,此時莫歸在我眼里已經(jīng)是沒有穿衣服的雕塑了,但我畢竟是業(yè)余的,技術(shù)練得不夠熟,還不能把人看得只剩下一具骷髏。透視功的最高境界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無。也就是說,透視練到最厲害的時候,看任何東西都看不到,就像那些東西都憑空消失了一樣。
突然,我發(fā)現(xiàn)眼前的莫歸消失了,我的透視功竟然看不到他了。車開上了高速,不多大會兒,我竟然犯起了困意。
“老楊,醒醒,到了?!彪[約中,毛櫟在叫我。
我睜開朦朧的睡眼,周圍除了一支蠟燭和毛櫟,其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毛櫟,魔鬼呢?”正處于朦朧狀態(tài)的我,也不管禮不禮貌了。
“我在這里呢!”黑暗中竟然傳出了莫歸的聲音!
我差點汗倒,趕緊道歉:“對不起,魔鬼先生!”
“沒關(guān)系……老兄,你怎么回事啊,在奔馳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放在客棧房間里就醒了?”莫歸用一口百思不得其解的口氣問道。
我嘿嘿一笑,用手撓撓頭,說:“我這貧下中農(nóng)沒坐過奔馳,第一次坐,感覺太舒服了,就休克般地躺下了……不過,這是什么客棧啊?”
“歡迎光臨魔鬼客?!蓖蝗唬诎抵袀鞒鲆粋€陌生的聲音。
我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像是人血,莫非是吸血鬼?
我一個翻滾,從床板上滾下來,拇指和食指撮了撮,就像找人要RMB似的,接著手指上冒出一團火焰,整個屋子頓時亮堂起來,莫歸和毛櫟坐在一一個靠墻壁的沙發(fā)上,門口站著個人,準確地說是非人類的人,只見他穿著一身燕尾服,頭上長了兩個角,面色蒼白,嘴唇殷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奸笑。
我立刻拿出尚方寶劍,就朝那非人類的人砍去,但是,我沒有看到他動,他卻瞬間到了莫歸身邊。莫歸有危險了!
我本來想用法術(shù)的,但是吸血鬼與中國的孤魂野鬼足不一樣的,他最怕陽光,一般的民間法術(shù)是制不了他的。
我撮出一團火,只是用來照明,并不是真的能燒,所以對吸血鬼一點傷害都沒有。但是吸血鬼有個破綻,那就是他的某些經(jīng)脈穴位還通著,特別是死穴,所以吸血鬼并不是死人,只是人的基因變種。于是,我找到一個最近的死穴,抽出一根閃著寒光的銀針,朝吸血鬼飛去。
毛櫟竟然從沙發(fā)上跳起來,雙手接住了銀針,我氣急敗壞地在原地跳起來,可沒想到吸血鬼沒有傷害莫歸和毛櫟,反而將莫歸扶了起來。我疑惑地問:“這個,怎么解釋?”
莫歸說:“讓他自己回答吧?!闭f著看了吸血鬼一眼,示意讓他說。
只見吸血鬼朝我走了兩步,然后把自己的臉皮扒了下來,沒等我提問,他就自己解釋說:“你一定很疑惑吧?其實,這是我的偽裝,這個客棧從1938年就建成了,但是當時是抗戰(zhàn)期間,日本鬼子進駐這兒,想霸占這里,我大爺爺當時負負經(jīng)營這個客棧,他們心中只有中國共產(chǎn)黨,所以堅決拒絕了日本鬼子的要求,不久后的一個夜晚,日本鬼子殺入客棧,殺死了客棧里的所有人。但是,奇怪的是,過了一個月,那群日本鬼子竟然在一夜之間突然身亡,其他日本鬼子堅信是中國人民搞的鬼,又殺了一部分人,并再次進入客棧,一。個月后,這群日本鬼子又全部死了。于是,村民們漸漸對這個客棧產(chǎn)生了敬佩和發(fā)怵的心理,敬佩是因為很多小日本死于這客棧,發(fā)怵是因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進入客棧的人都會死。1945年抗戰(zhàn)勝利了,一批從外地來的人誤打誤撞地闖進客棧,全都死在了客棧。后來,我才明白,這都是一個神經(jīng)病干的。當時,客棧收留了一個神經(jīng)病,將他關(guān)在最隱蔽的房間里,因為這個神經(jīng)病是八路軍出身,很愛玩弄軍械,見到日本鬼子就殺,結(jié)果把那些日本人全殺了。當?shù)诙∪毡具M入這個客棧時,那個神經(jīng)病用同樣的方式殺了他們。那群從外地來的人是最可憐的……后來,那個神經(jīng)病就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聽越覺得這個故事熟悉,先是說有個神經(jīng)病,人們不敢進去,然后發(fā)現(xiàn)的人就把此地占為己有,這貌似和我占老巢的情形有些一樣……
這時,吸血鬼又說:“后來,村子里一連死了三戶人家,都是三口之家,死因都是心臟病突發(fā),可是這些人相上沒有一個有心臟病的,最多也就被嚇過一次,心臟承受不住,歇菜了。后來,一個道士來到我們村,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就問從那群外地客死到三戶人家死的時間有多長,一算正好三年,道士說這就是客棧幽靈對你們的警告,因為我們已經(jīng)有三年沒燒東西給他們吃了,他們又餓又窮,所以就懲罰一下村民。但是當時是文革時期,這種江湖術(shù)士的話應該是不能聽的,所以,一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狠K了道士一頓。道士卻不抱怨什么,只是叫人剪一些剪紙娃娃,說可以驅(qū)邪,完了就揚長而去。雖說那是舊觀念,但是最后還是有人剪了娃娃。不過這招真的很靈,最開始我們進入客棧,尸骨的顏色是黑的,剪了一段時間后,尸骨就變白了!說明死靈們不生氣了。漸漸地,村里所有人都信了這個方法,那之后村子里也沒再死人,而這個剪紙的習俗就這樣一直傳了下來。到我這里,應該是第二代剪士了。”
聽完他的話,我一臉暴寒,并伸出手,友好地握著他的手,道:“原來是先烈的子孫啊,幸會幸會……”
“對了,你叫什么?”
“尤零?!?/p>
三
我狂汗,一個叫魔鬼,一個叫幽靈,誰知道他們的父母是不是人鬼情未了啊?
“尤零,我很好奇的是。你真的是吸血鬼?”
“是,因為那時候天天待在客棧里,終日不見陽光,而客棧里尸氣和陰氣又重,導致我受到陰氣侵襲,最終淪落到這副吸血鬼的樣子!”尤零說得十分傷感。
奇書上記載,受陰氣影響所成為非人類的怪物,只要是活的,都可以讓他重新做人。
看尤零這么傷感,我十分同情地說:“好吧,尤零先生,過一段時間,我想辦法將你從吸血鬼弄回人類?!?/p>
他盯著我,發(fā)出鄙夷的眼神:“你?我可是陰氣N+N重的吸血鬼啊!”
莫歸突然站起來說:“好了,別說了,我們這次來陜北又不是為了這事,趕快出發(fā)吧!”
“出發(fā),去哪里啊?”我的腦子一時短了路。
莫歸突然神情緊張起來,說起話來也磕磕巴巴的:“我們……我們來不是要去旅游嘛……”
顯然,莫歸有些心虛。
我什么也沒說,就等他先走。不過奇怪的是,毛櫟那小樣好像毫無察覺似的,而且從我醒來到現(xiàn)在,一句話也沒說,他不會中邪了吧?
還有一個疑點,剛才毛櫟的身手怎么會那么好?要是以前,我訓練他夾力的時候,他不是刺劍別人屁股就是扎了自己的手,可剛才,他正好夾到銀針的中央,這進步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另外,莫歸為什么表現(xiàn)得這么沉著冷靜,看上去不像中邪啊!難道他受到了哪路神仙的保護?
走出客棧,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清爽的涼風和一縷溫暖的陽光,我貪婪地吮吸著清早的空氣,張開手臂不禁感嘆道:“啊,還是外面的世界美妙啊!”
正當我張開雙手準備擁抱大自然的時候,某人突然沖上來抱住了我,準確地說是擒拿,他先用雙手扣住我的雙手,然后又把我的雙手用尼龍繩反綁起來,押著我。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毛櫟那丫的!
我死命掙扎,想逃脫,但是毛櫟的力氣大得驚人,我看見他用一種陰冷的眼光盯著我,但是眉間突然掠過一絲無奈,這不是練過眼睛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我明白了,毛櫟被控制了,莫歸還真TM是魔鬼啊!
我朝莫歸看去,只見他嘴里叼著根中華,手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副墨鏡掛在鼻梁上,露出兩個有點斗雞的眼睛。
我說:“你丫的,搞什么鬼?”
莫歸陰笑一聲,就像拳皇97里面老八笑的那樣,有點變態(tài)加瘋狂。接著,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把嘴中的煙吐到我臉上。煙霧散去時,他的左手中多了一疊發(fā)紅的鈔票,右手中,多了一只小母雞。
他說:“老兄,如果你配合,左手上的這疊鈔票就是你的了,總共一萬,是訂金,完事后還有三千萬的支票;如果你不配合,就會像這只雞?!闭f著,他將雞扔給了尤零,尤零抓起雞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只雞撲打了幾下就停止了掙扎。
那場面,慘烈得無法用語言表達。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只能暫時低頭了,于是說:“有話好說,何必把我跟雞比呢?”
“哈哈哈……”莫歸又是…陣陰笑。
“你想讓我做什么?”我說,“先告訴你,殺人之類的事情我可不做哦!”
“哈哈哈……”我現(xiàn)在懷疑莫歸是拳皇97的粉絲,“要殺人的話還需要叫你嗎?直接請尤零就OK了?!?/p>
“那要我做什么?”
“很簡單哦,我們這次的目標是前面那座海拔三千五百米的山峰,在山峰頂上,有一座寺廟,據(jù)說那寺廟是血案發(fā)生的地方,里面埋有三十五件山賊搶來的東西,但是沒人敢上去拿,因為那里死過人。你就負責保護我們的安全,將陰氣啦、妖魔鬼怪啦等,全都趕走,創(chuàng)造時間,讓我們挖出寶藏……”
我看了看那座山,從山腳到山頂,全都郁郁蔥蔥,山頂上有一小塊地方,有赤裸裸的黃土地露出來,而且煞氣沖天,整個寺廟上空籠罩著灰蒙蒙的陰氣,簡直就是九陰九煞之地啊!這種地形在奇書里叫做陰禿(因為陰氣很重,那塊地方的生物得不到陽光,全都死去了,導致像人一樣禿頂,所以這種地形叫做陰禿)。
“那好吧,但是,那是很危險的地方,我只能盡全力,實在沒辦法你也不能怪我哦!”
莫歸讓毛櫟給我解了綁,但是依然一左一右跟著我。走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們終于走到了山腳,然后選擇了一條羊腸小道上山。小道的兩邊都是巖壁,所以只能側(cè)著身子前進,我被夾在中間,更是走得艱難。
突然,緊貼巖壁的我感覺到巖壁在抖動,接著是轟隆隆的聲音,很像是石頭滾落。
“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個巖壁在抖?”我用胳膊肘頂了頂前面的莫歸。
他停了下來,靠在巖壁上,三秒鐘后大叫道:“不好,有情況,快走!”
那個吸血鬼倒好,直接抓著莫歸和毛櫟飛了上去,而我卻只能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如果真是地震,我鐵定會被困死在這羊腸小道上。
那個奇怪的聲音似乎更大了,如果是地震,我就得找個地方躲躲了,這石壁會不會有什么機關(guān)呢?我一邊走,一邊不時地用手叩石壁,走了一陣子,突然一個龐然大物擋住了我的去路。
竟然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我用腳踹了一下,沒想到這石頭比平常的石頭堅硬了五十萬倍,我只踢了一下,就感覺腳要折了。
看來來硬的是不行了,于是我便走到離石頭大約五米的地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符,這是一張可以令生物、死物瞬間消失、移動的符。
我把中指咬破,在符上畫了個“道”字,然后將一根銀針扎在符上,眼一閉,心一橫,將符射了出去。
“啪!”銀針竟然沒有扎在石頭上。
我的右手抖了抖:“媽呀,難道我的天劍指失效了?”
轉(zhuǎn)念一想,可能這石頭太硬了,刺不上去好像很正?!谑?,我重新拿起符,又用口水加血涂在符的背面,然后粘在石頭上,接著閉上眼,默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將這塊石頭移走,砸到尤零和莫歸身上吧!”
“咚!咚!”石頭動了動,還是沒有飛起來。
突然,轟隆聲又響起來,我抬頭看去,只見閃著晶瑩浪花的洪水席卷而來。不會吧?難道這里是歡樂谷“瑪雅天災”的演示現(xiàn)場?
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撞死來得痛快,于是我眼一閉,心一橫,使出渾身力氣,朝著石壁就撞了過去。
誰知,我竟然歪打正著地撞到了一個山洞里,強大的洪水推動了石頭,正好堵住了這個山洞的洞口,我這才逃過一劫!
四
這個山洞好像是天然形成的,里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突然,有一種黏黏的液體噴到了我的臉上,什么人這么沒有社會道德啊?我心里暗暗地想,同時,發(fā)動功力,在指尖弄出一團明亮的火焰,頓時,我看清了洞中的情景,只見一個全裸的怪物躺在地上,我正要罵它流氓,卻見液體從它的嘴里噴射出來,大約有碗口那么粗,形成了一個白色的水柱子。
我連忙避開了那個水柱子,蹲到怪物身旁觀察它,只見它安詳?shù)亻]著眼,臉上到處是疙瘩,脖子上還有蛇皮似的東西,頭上長著兩個角,胡須已經(jīng)脫落了,但卻有序地掉在兩邊。
我突然想到奇書上曾記載有一個龍王被困在拷龍山,因為被繩索綁著,所以出不去了。據(jù)說,凡進入拷龍山的人都出不去……難道我就要葬身于此地?
我繼續(xù)觀察這個龍王,只見這龍王沒有死后常有的面色蒼白,相反,臉色比我還紅潤,而且,它的胸口還在有規(guī)律地起伏著,難道它還活著?
我用手碰了碰它身上的疙瘩,好像里面沒東西似的,竟可以按到底,并且放開后又彈回來了!
正當我一上一下按著這疙瘩的時候,某種很臭的味道突然充滿了整個山洞,查尋源頭,竟然是老龍王的臭嘴張開了,我趕緊用雙手把它的嘴巴封住了。
老龍王憋得難受,手指和腳開始不規(guī)律地亂動,突然,它的爪子伸來,掐住了我的喉嚨,我趕緊放開了他的嘴,他卻依然掐著我的喉嚨不放開。
我抓出銀針,按在它爪子上的幾個穴位,它終于放開了我。
原本我以為它會醒過來,但是它仍然繼續(xù)原來的樣子,我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來,這老龍王受到了某種驚嚇,昏倒后進入了夢境,但是夢境里有人要殺它,所以它處處小心。
但是,是什么東西能把老龍王嚇成這副德行呢?在這荒山野嶺,身邊有個龍王總比沒有活物強啊,于是我決定救救老龍王。
現(xiàn)在對老龍王進行掐捏打抓等動作根本沒有用,這樣會讓老龍王有更深的恐懼,認為有更多東西或人、妖、神要害他,所以,我得進入它的夢境,這樣才能解救它。
但是,這樣做有點復雜,需要一張符,還需要桃木劍、黑狗血、白雞血、做夢的那個人的血……但是,我現(xiàn)在連符都沒有了,只剩下兩三根銀針,我要怎么辦呢?
突然。我聞到了很血腥的味道,是從洞的深處傳來的,難道里面還有東西?我站起身來,暫且將老龍王撇到一邊,撮出一團火,朝里邊走去。
血腥味愈來愈濃,我繼續(xù)往前走,竟看到一個操場,準確地說是一個很大的祭壇,只見主壇上放著桃木劍、黑狗血、白雞血等。
我欣喜若狂地沖上前去,但是那些血都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塊,書上記載,要把黑狗血、白雞血和做夢的那個人的血分別點在自己的印堂、百會等穴位,再將一張符貼在自己的額頭中央,拿上桃木劍,再默念某經(jīng)文三遍,才可進入別人夢境。
我眼一閉,心一橫,將血塊塞進自己的衣服里,那一瞬間,我連死的心都有了,那血冰得我渾身打戰(zhàn)。幸好,我的體溫很快就將血塊化掉了,要是再久一點,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了?,F(xiàn)在就缺一樣東西——符。我在祭壇上翻來翻去,連最起碼的一張黃紙都沒有。要是救不回老龍王,我剛才受的那份凍不就白受了嗎?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石壁上吊著個盒子,說不定里面有符呢?我想也不想,就把那盒子拿了下來。
我迫不及待地想打開盒子,可是盒子上了鎖,我拿起桃木劍朝盒子劈去,可盒子一被劈開,就有一股黑氣飛了出來,應該是陰氣吧?不管了,我向盒子里看去。發(fā)現(xiàn)盒子里有一張紙,剛伸手要拿,誰知那盒子特別脆弱,我只一碰,就碎了。這下,盒子里又有~件東西呈現(xiàn)在我眼前,竟然是個剪紙娃娃。
顯然,這剪紙比那紙厚多了,用來做符是沒有問題了,于是我拿上這些東西,回到了老龍王身邊。
老龍王的臉更紅了,我用銀針扎了扎它的血管,鮮血噴涌而出,我弄了一點點,與黑狗血白雞混合在一起,點在了我的各穴位上,然后把桃木劍插在衣服里,用手指在剪紙娃娃上畫了個簡易的虛擬符,盤腿坐了下來,再次默念經(jīng)文……
念完經(jīng)文,眼前的黑暗頓時就變成了山洞的景象,汗,難道我沒有進入龍王的夢境?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了摔倒在地的怪物——老龍王,這時,我站起來,走到老龍王而前,想跟它握一下手,誰知它越來越害怕,竟然跑了出去,我也跟著它跑了出來。
這時,它一頭栽倒在地上,我定睛一看,就是現(xiàn)實中的位置。
我走近它,伸過手去,想扶它起來,刺啦一聲,有刀刺入老龍王的身體。
我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手上竟然多出了一把刀,而我自己此時正穿著一身紅色內(nèi)衣,我正要大聲號叫,卻突然醒了。
此時,老龍王已經(jīng)面色蒼白,胸口也不再動了。天,我竟然在夢中扮演了它最怕的角色,最終殺害了它!
為什么它以前沒有死呢?因為每到動刀的時候,它就昏了,而虛擬的角色是無法實現(xiàn)殺人計劃的,而我,剛好進入它的夢境,代替了虛擬的角色,成功地殺害了龍王。
誤殺!絕對是誤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使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算來,從洪水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了,外面的洪水應該已經(jīng)泛濫成災了,只要我能到山頂,一切就好辦了。可是,我現(xiàn)在手上什么都沒有,怎么辦呢?
我沮喪地走到祭壇旁,站在桌子上,拿著個自由女神,來解悶兒,這時,我一連打了幾個哈欠,困得實在受不了了,于是……頭栽倒在祭壇的桌子上,準備睡覺。
“哎喲!”我發(fā)出超級大聲的慘叫。
低頭一看。是一個圓柱形的按鈕,難道這是一個機關(guān)?我一個激靈,連忙用手指去按,可那東西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按不行,那我撥動一下,于是我用食指和大拇指做成圓狀,緊緊地扣住了那東東,可是,我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那東西依然不動。
我沖到桌子前,用手朝那東西拍去,可那東西依然沒有動靜。
我再次走到桌子旁,然后將全身力氣集中到手上,扣住那東東,然后用力一轉(zhuǎn),我竟然摔倒了。
“轟隆”一聲巨響,只見原來桌子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大窟窿,桌子被一分為二,我想都沒想,就跳下了這個窟窿。
這個窟窿都是管狀的,像下水道,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黑暗旅行,我很痛地摔在了布滿石頭的地上。
突然,我感覺這地板上的石頭手感十分光滑,不像普通石頭那么堅硬那么粗糙,莫非是鵝卵石?我又在指尖撮出一團火,火光一下子照亮了眼前的情景。只見我蹲的地上鋪的不是鵝卵石,而是金子!是黃金!
這是個長長的甬道,在這個甬道里,無論天花板、墻壁,還是地板,全是由金元寶鑲嵌成的!這要花費多少錢啊?這要是古代弄的,幾百個和坤一樣的貪官也弄不了這么多黃金啊!
我忍不住去摸這些黃金,手感細膩,連味道都是美的,我這等貧下中農(nóng)能見到這么多黃金,真是祖上積了大德了l
轉(zhuǎn)念一想,莫歸當時說的寶藏會不會是這里?要是我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拿到的鈔票可能就不僅僅是三千萬了!
“嘿嘿……”笑聲回蕩在甬道中。
五
雖然這里黃金這么多,但是如果我出不去,要這些黃金又有什么用?于是我往甬道深處去看到底有沒有出口。
我撮撮手指,又是一團火苗在我的手指上空盤旋,我小心翼翼地朝左邊的甬道走去,生怕走太快了火苗會滅。
其實這個黃金甬道也不是很值錢,因為一般人很難找到這里,就算我出去了,找到一些干什么考古學家啊,也很難再進來了,就算進來了,也很難再出去了。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甬道里除了我手里的一團火苗外,前頭和后頭都是無盡的黑暗,鬼知道里面藏著什么東東。
前方突然傳出毫無規(guī)律的踏步聲,好像一群骨質(zhì)疏松的患者,走一步斷一根骨頭,我靜靜地“聆聽”著這聲音,豆大的汗珠就快要將火苗給澆滅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見一群似人非人的生物朝我這里涌來,這時,火苗突然滅了——我的法力用光了。
在無盡的黑暗里,我感覺到有一個東西與我近在咫尺,我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后退,生怕驚動了怪物。
我的法力正在恢復,我想我此時撮出的火苗應該可以維持兩分鐘,于是我便撮出火苗,光線照亮處,我發(fā)現(xiàn)剛才與我面對面的竟然是干尸!
只見那群干尸都變成了風干的牛肉,眼窩陷得深深的,仿佛里面藏著什么秘密,所有的干尸都長得差不多,統(tǒng)一穿著紅色長袍。
很快,我又注意到這群干尸中間還有一個“鶴立雞群”的東西,它高不過一百公分,胖胖的,像個五六歲的小孩,穿了件內(nèi)衣,沒有頭。
我突然意識到這有點兒像莫歸家鄉(xiāng)的剪紙娃娃。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準知道這群死鬼下面要搞什么飛機,我隨時都有壯烈犧牲的危險,那時候,我就會融入它們的隊伍了,想想我骨質(zhì)疏松,走一步斷一根骨頭,那感覺……
突然,領頭的一個干尸轉(zhuǎn)動著僵硬的頭,先是橫著來,然后斜著來,我問道:“喂,嗎意思啊?”
誰知那干尸看不懂人的動作,抬起雙手,張牙舞爪地就朝我奔過來,后面的干尸也效仿他,全都朝我奔過來。
強大的尸氣喚醒了我,我立刻滅了火苗,轉(zhuǎn)頭狂奔,反正黃金甬道是直線,怎么跑都不會碰壁,當然不排除有分岔路口。我一直呈“之”字形奔跑著,這樣顯然減慢了速度。那群干尸的速度快比上曹操了,幸好我的速度比曹操快。
突然,我感覺腳一下子踩空了,我墜入了什么東西里,我摸了摸,濕濕的,滑滑的。
此時我體力恢復了很多,于是,我再次撮撮手指,一團火苗再次出現(xiàn)了,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發(fā)覺自己竟然在怪物的口中!我趕緊用腳狠狠地踹了一下怪物的喉嚨,怪物一聲慘叫,把我噴了出來。出來一看,我差點兒暈菜,左邊是干尸群,右邊是怪物……看來只能用輕功了,于是我試著從干尸群頭上飛過。
當干尸群離我只有五六米的時候,我助跑起來,到了第一個干尸面前,我一躍,順便踢了那干尸一腳,只見于尸們紛紛伸起手,我的鞋子都被抓掉了,接下來我的腳就遭殃了,這群干尸真不愛衛(wèi)生,指甲這么長也不剪……
飛到中間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個鶴立雞群的剪紙娃娃失蹤了。正在這時,一個流氓干尸脫下了我的褲子,我只能穿著個大花褲衩子在干尸群上飛奔著。
終于快飛到頭了,我一腳踩碎了最后那個干尸的頭骨,頓時,骨渣亂飛。
我落在了地上,撮出一團火,轉(zhuǎn)頭一看,那群干尸竟然和大怪物打了起來,大怪物像是吃零食似的將干尸們一把把抓起來塞入嘴里??吹竭@里,我不禁干嘔起來,不過現(xiàn)在好像不是嘔的時候,先離開他們再說!
在黑暗中奔跑時,我突然感覺腳底一滑,整個人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板上,因為沒有穿褲子,膝蓋狠狠地摔在了堅硬的黃金上,摔得我服前直冒金星!
等體力恢復一些時,我撮撮手,撮出一團火苗,借著火光,我看到周圍是幾片大大的芭蕉葉和一雙用草編的鞋子。
天無絕人之路!我立刻拿來芭蕉葉,做了個簡易的褲子套在身上,然后又穿上了草編的鞋子,我像剛成為少先隊員的小屁孩一樣十分高興,屁顛屁顛地朝遠方走去。
走了十幾分鐘,我發(fā)現(xiàn)遠方有兩點微弱的火光,莫非那就是出口?我欣喜若狂地朝那兒奔去。
可是,那個光點像是海市蜃樓,雖距我近在咫尺,我卻怎么也抓不到。
我對準那個點,用中指插過去,剎那間,那光點被我按了進去,而我的手指卻如同被折斷了,疼得我立刻彈起來,發(fā)出了殺豬般的號叫。
“撲通!”我又摔倒在地上,頭上似乎流出了鮮血,我感到腦袋一陣暈眩,似乎要暈菜了。
這時,某種生物走到我面前,好像用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滴在我的眼睛上,一片血紅的世界……
我頂著腦袋上的劇痛坐起來,摸摸后腦勺,的確有一個傷口,但是血都凝固了,已經(jīng)不很痛了。
我剛要站起來,又狠狠地摔倒了,咦,屁股底下是什么東東呢?我爬起來,使出火眼金睛去瞄,原來是一件小屁孩的衣服!我伸手就去拿,可沒想到這衣服是紙做的,一摸就碎了。
唯一的線索又斷了,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呢?我站起來,走到那個光點面前,這回我看清楚了,這個光點是白寶石,難怪剛才我的手那樣暴痛。
我走到右邊那一顆沒被我按過的白寶石面前,指若寶石,一通亂罵,突然,我覺得那個寶石好像動了一下,難道這寶石可以移動?突然,我想起了暈過去之前,我惱火地點左邊那顆寶石的時候,寶石往里面陷了進去,莫非這是機關(guān)?
我朝中指吐了口口水,使出吃奶的力氣點了一下,結(jié)果寶石不僅陷了進去,而且還碎了。
我本以為沒有希望了,突然,墻壁轟隆一聲,大約十幾秒后,石壁打開了一個大大的洞口,類似皇宮,我踏著欣喜的步伐走了進去。
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幾把暗箭正中我的右臂,還有一支射到了左腳。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我使出天劍指,用力掐住兩把劍,一用力,立刻聽到了肉體與物體分割的聲音。
于是,我趁著機關(guān)的空隙跳起來,不顧身上的疼痛,把從四面八方朝我飛來的暗箭一把把夾住,那過程,別說有多帥了!
經(jīng)歷一番苦戰(zhàn),我用葉子做的衣服都被染紅了,好像吸血鬼用鮮血在我的葉子衣服上繪地圖一樣。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密室,整個占地面積差不多有一間小學教室那么大,呈圓形,除了剛才進來的那個門,還有一個出口,不過是在頂上,這還不簡單,我學過行云步,屬于輕功一類的,但是比輕功更厲害。
我微微一蹲,用力一躍,就直沖頂上,好像鐵臂阿童木,然后手指在前,先頂開了封頂?shù)氖P,那石盤也太沒用了,我一頂立刻破碎成了幾小塊。其中一塊還砸了我一下,幸好沒砸到傷口,我又用力一躍,成功地跳上了LS。
這次我學乖了,跳上去以后,立刻再跳回來,那動作好像倒帶似的。果不其然,這密室確實有機關(guān),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巨大圓石朝我這里滾來,又滾到另一邊去,要是壓到我,還不把我壓死才怪呢!
圓石似乎固定了,我再次跳上去,這個密室呈多邊形,毫無規(guī)律,左邊的墻壁上有個圓形的大窟窿,看上去是與那個大圓石相吻合的。
突然,整個地面震動起來,我轉(zhuǎn)頭一看,呀,那個大圓石竟然又朝我滾來了,而且是急速!我顧不得思考,立刻用行云步飛上了石頭!媽呀,又逃過一劫!
可是,圓石直線滾回過去,堵住了那個大窟窿,我又無路可逃了!我懶懶地走到另一頭,坐下來,就在這時,那個圓石頭又滾了過來,就在這一剎那,我飛快地通過了那個窟窿,朝著光明飛奔。
六
今天既飽眼福,又飽手福,我想比爾·蓋茨伯伯也摸不到這么多黃金白銀吧!
這個白銀隧道顯然比黃金隧道短得多,才走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盡頭。盡頭是一扇很明顯的暗門,門上還有個插東西的機關(guān),就像是鑰匙孔,但是比鑰匙孔大了不知多少倍。
這個隧道有些奇怪,它的墻壁和天花板是白銀做的,地板上卻有幾小塊是用土埋住的。
我記得以前我在某小游戲網(wǎng)站玩過一個游戲,地板上都是坑,里面埋藏著通關(guān)秘笈,看看你挖哪個,有時候運氣不好就會被炸成非洲女人的夢中情人。
以此類推,我所經(jīng)過的整個過程,就類似一個逃離密室的小游戲,而這個地方,或許是最終機關(guān)。
可是,我要怎么判斷下面到底是“秘笈”不是“炸彈”呢?我決定試試自己的運氣,從第三塊那里下手。
幸好我學過天劍指,一舉起食指和中指,朝土鉆去,就像某種機器,鉆的時候還有“篤篤”的聲音。
漸漸地,一個小小的洞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靜下心,雙手平放,豎起中指,插入土洞,用氣逼散洞口旁邊的土,然后用中指轉(zhuǎn)圓圈,使洞越擴越大,最后變成一個碗形的洞口。
突然,被我弄得稀里嘩啦的土塊底下,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土塊也在一動一動的,難道我挖到這座山的“心臟”了?
我屏住呼吸,那聲音越來越大了,土塊下邊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往上竄,突然耳邊響起一陣嗡嗡聲,原來是蜜蜂!
如果只是普通的蜜蜂我倒不怕,這可是遠古時代就滅亡的羽獄蜂,凡是碰到羽獄蜂的翅膀,必死無疑!
這時,一群群羽獄蜂黑壓壓地朝我飛來,我楊長是何等人,我從身上的葉子衣服上扒下一點來罩著手,然后隔著一層葉子去夾那些羽獄蜂。
“我夾,我夾……”就這樣,經(jīng)過三四十秒,我夾死了一部分羽獄蜂,其他的見對方是高手,都紛紛避讓。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雖然隔著一層葉子,但是手上還是有些紅點,或許我的時間不多了,但是我至少要經(jīng)過這一關(guān)。
羽獄蜂的毒素是從血管逆流到心臟的,毒素經(jīng)過的地方一定會出現(xiàn)一條細小的紅線,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紅線已到掌心位置,按這個速度,不到三十分鐘我就可以去見小黑和小白了。
這次我選擇了第二塊,按照“攪碗”方法,第二塊也被我打開了,第二塊沒有生物,但是有個以前是生物的東西——骷髏頭。
骷髏頭下面的土塊依然稀稀疏疏的,好像除了骷髏頭以外還有東西,于是,我繼續(xù)朝下挖,突然,我的手碰到一個物體,好像是一本書,我用力一掏,那東西就上來了,真是書,封面上的名字是《隱居手記》,作者是清朝的烏卡瓦。
記得奇書中人物篇記載:烏卡瓦,是清朝一位王爺?shù)南氯?,從小練法術(shù),后被居山門看中,進行培養(yǎng),卻走火入魔,后隱居深山,寫出《隱居手記》,被陜北隱山書局出版,但很快成為禁書,因為,看過此書者,必死無疑……
奇書中人物篇描寫最短的就是烏卡瓦,就連他的身世年齡都沒搞清楚,或許因為他太早隱居了,大爺爺沒來得及收集到資料。
想起看過《隱居手記》的人必死無疑,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可是,既然烏卡瓦早年隱居,陜北隱山書局是怎樣找到這本手記的呢?而原本在我手中,難道烏卡瓦又重抄了一本?
我迫不及待地翻開了《隱居手記》——
居山門的人又來找我了,自從師傅送我那本書后,他們就不停地打攪我,想讓我走火入魔,他們的愿望實現(xiàn)了,我走火入魔了,書中記載的靜心術(shù)非但沒將我的心靜下來,反而在修煉時越想越多,終于不可挽回了,現(xiàn)在只要一運功,全身就會一陣陣發(fā)熱,熱得我要發(fā)瘋了,真是生不如死,我必須退出居山門……3999個日日夜夜。終于,在居山門修煉的第4000天,我逃出了居山門,來到了這個世外桃源。書上記載著制造金子和銀子的方法,或許是我對錢太需要了,竟然在用這個法術(shù)的時候,沒感覺到一點難受的地方??墒侵灰毱渌模胰砭蜁l(fā)熱,厲害時甚至會著火,燒得我全身沒一處好肉。我一舒服。竟然將住所的大部分地方都鍍上了金子和銀子,或許我的后人會找到這里吧,因為我掐指算過了,
師傅給我的書我只看了前邊一點點。只了解了一些,從今天開始,復習前邊的,學習后邊的……
轉(zhuǎn)眼間十年過去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步入不惑之年。馬上就可知天命了,書已經(jīng)被我翻了一百遍,但是書中的“紙”這一章,我始終看不懂,里面好像講了造紙方法。還有什么剪紙娃娃,娃娃分為兩類,一類是家娃,還有一類是冢娃,雖然只差一筆,但是它們的用途是完全不一樣的,書上記載,“家娃為請座敷童子與上天附身于剪紙上保佑自家兒孫平平安安:冢娃是請自己祖上的狠鬼祖宗來保佑自己已故的軀體,凡是有人闖入自家墳地,絕對會被冢娃給傷害的。當今朝上朝下也不乏這類傳言,或許是真的吧,但是我始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我決定出山!
或許你們注意到我前面手記中用到“朝上朝下”,現(xiàn)在來說或許已經(jīng)是笑話了,清政府被推翻了,日寇再次侵略中國,如今已經(jīng)不是大清帝國了,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像我這樣的人要是出名了。不知道得挨多少槍呢。
我找到了居山門的原址,如今已成為一片廢墟,坍塌的墻面,三三兩兩撐著房頂?shù)闹樱c當時一派生機勃勃完全不搭對,我不得不感嘆世道滄桑的變化。
只見那還未塌的一塊土墻上寫著“打倒大清帝國,還我大明江山”的字樣,我記得很清楚,這墻內(nèi)是師傅的房間。走進廢墟,一陣刺鼻的香味和飛揚的塵土迎面撲來,我深知那香味是迷魂香,我立刻捂上鼻子,迷魂香可是迷惑人心智的,我走火入魔后,經(jīng)過十年調(diào)養(yǎng)才稍微好一些,現(xiàn)在要是再被迷一次,保不定會怎么樣呢,
我掩著面退出了那兒,迷魂香若無人管理一般是三個小時散發(fā)一次,然后停下一小時,一小時后又繼續(xù)散香。說也奇怪,迷魂香是害人之物,這周圍綠樹成蔭,百花盛開,也太反常了。
突然,我見到一雙空洞的眼睛,只見廢墟旁那棵千古大樹上掛著一具死尸,那具死尸穿著一身深紅色的衣服,光著腳,烏黑濃密的頭發(fā)披在肩上,像是一掛用水墨染過的瀑布。很快,我反應過來。那不是死人,那東西只不過是用紅紙剪出的人形,然后粘上女人的頭發(fā)而已,但是那雙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隱藏著什么東西,非常吸引人。這個東西用了兩層紙,中間好像是樹皮做的,我用手指去摳那雙空洞的眼窩,突然,我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南青石!
南青石可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啊,記得后來我到居山門修行的時候,師傅以“勿讓俗物影響修行”之說拿走了我身上的一切金錢和珍貴的東西。
這時,我看到了大樹的主干上刻著幾個字——師岳游之墓,
我頓時明白了,這是十種葬法中的第六葬——樹菲。居山門創(chuàng)始人規(guī)定過十種葬法,而樹葬屬于懲罰不負責任的人,樹葬除了將骨灰或尸骨葬進樹內(nèi),還必須找一個自己已故的家人或兄弟朋友,做出一個剪紙娃娃,將他生前最重要的東西塞入其中。令他保護死者。我走這十年居山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樹葬上的剪紙娃娃又是怎么一回事?這南青石算是我父親生前最重要的東西了,他一生沒賺過大錢,而南青石是祖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至寶,現(xiàn)在估計能賣到三千兩黃金呢!莫非師傅與父親是兄弟?
我的腦子十分亂,似乎被撕裂了。
“事情是這樣的?!蓖蝗?,我身后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隨即轉(zhuǎn)過頭,驚叫道:“啊,師傅!”
“嗯,其實我才是你的父親,你的養(yǎng)父是我的親生弟弟,我十六歲進入居山門,因為和家人鬧別扭,我一進入居山門就與外界斷絕了聯(lián)系,時間一長,難免會想念自己的親人。那年我十八歲,居山門里突然來了個小姑娘,打量起來大約有十七八歲了。按理來說,我習道這么久,應該不屑紅塵了,可是,我依然沒辦法拋棄人類的本能——愛。于是,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是個送菜的,每日中午都會拉著一大車的青菜來到居山門。后來我打聽到她叫卡莉拉,是滿族人和美國人的混血兒。接下來的日子,我沐浴在愛河里,不斷地追求她,終于,她接受了我。那個夜晚,她屬于我了。后來,卡莉拉懷孕了,我害怕承擔做父親的責任,于是,在卡莉拉生下孩子后處于昏厥狀態(tài)時,我喬裝打扮,人不知鬼不覺地下了山,回到家中,留下這個孩子,又回到了居山門繼續(xù)修行。當卡莉拉知道孩子被我?guī)ё吆螅⒖桃嘧员M,她的幽魂游蕩在居山門里,見人就嚇,說沒見到自己的孩子誓不罷休。就這樣,一直等到你來,當時我并不敢確定是你,所以我要來了你的南青石,仔細確認后,確信是你后才將畢生絕學傳授給了你。我有罪,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的母親。天哪,懲罰我吧,懲罰我吧!”師傅一邊哭一邊訴說。
我哽咽了,這是我的身世,可我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拿著手上的南青石。撒開腿狂奔……當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我隱居的隧道,我手上緊緊地攥著南青石,似乎都要碎了,我的心也要碎了,我出生的時候竟然像一個小孩玩的皮球,被踢到了人家。從此閉關(guān)了,從此與世隔絕了,從此不再有雜念了……
我布下了金銀隧道陣。這個陣屬絕頂陣,要是沒有一定的法術(shù)功底是永遠也進不來的,或許以后會有人破開這個陣,來到終點,但是他看到的,可能只是一具慘白的白骨和一具穿紅衣服的“死尸”。
我終于明白了剪紙娃娃的意義,我要把我的生父做成剪紙娃娃,永世不得超生!我要他贖罪!
那段時間,我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做這個詛咒符,做那個封印陣。
最后一步是移植靈魂,需要一個死者生前最重要的東西,但是我沒有,或許是我心中的仇恨所致,我竟然在意志力下面沒靠任何物品完成了娃娃,但是那是九煞娃娃,我已經(jīng)測過了,這種娃娃是不認人的,再過五個月,娃娃就會完全蘇醒,或許到時候我就死了吧。
最后的日子里,我寫下了這個手記和一本法術(shù)秘笈,除了自己的兒孫,別人看了必死無疑。我掐指一算,幾百年后,會有一個我的曾孫來到這兒,他應該是叫楊長。
七
看完手記,我不禁抬起頭,望了望這白茫茫的一片,打最終BOSS的門鑰匙是什么呢?大爺爺啊大爺爺,你咋就不告訴我呢?
走到門前,我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一下門,轟隆一聲巨響過后,一粒硬硬的東西砸在了我腦殼上。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銀子!再朝上一看,呀,那些銀子全都松松垮垮的,像是要塌下來,這鬼地方承受力怎么那么差啊?
大約半分鐘后,轟隆聲戛然而止,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就在這個時候,機關(guān)門的鑰匙孔竟然吐出一個長方形的石盤,我懵懵地看著那個盤,好像是要放什么東西進去。
這時候,我突然注意到手中的手記——長方形的,目測一下,正好吻合!
莫非這本手記就是打開機關(guān)的鑰匙?反正現(xiàn)在也找不到鑰匙,姑且試試吧!
我將手記放在石盤上,果不其然,剛好吻合。
“嘎嘎——”,石盤竟然被吞了回去!
暈,這不就是一架DVD嗎?原來現(xiàn)在科技的DVD竟然是這東東進化的!
轟隆!又是一陣巨響,那道石門變成了三個三角形,縮了起來,成為一個暗室。
我走了進去,呀,這里竟然是一個現(xiàn)代化的實驗室,什么東西都有呢!
正當我匪夷所思的時候,石門突然關(guān)了起來,我隨聲轉(zhuǎn)身,只見門前站著三個人——莫歸、尤零和毛櫟。
莫歸一臉淫笑,尤零仍舊一副很冷酷的樣子,而毛櫟,一副蒼白的臉上嵌著一雙無奈而痛苦的眼神。
原來毛櫟被下了蠱!
“哈哈哈……你還真找到這里來了,果然是強人啊!”
“笑個P啊?你……你可把我給害慘了!”我指著莫歸那蒜頭般大的鼻子氣急敗壞地罵道。
“還記得你看的那本手記嗎?那根本不是原冊,原冊早就被我毀滅了!其實,你大爺爺在臨死前突然后悔做剪紙娃娃了,于是用最后一點法力和冢娃拼了,那個冢娃被你大爺爺用符給封了,至今無人破解,而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將自己后人的思維移植到冢娃身上,這樣,冢娃會自己復活,而復活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他的主人?!蹦獨w幽幽地介紹說。
我頓時明白了他把我?guī)У竭@里來的原因了,于是問道:“所以說,你要將我的思維移植到冢娃身上?”
“哼,不僅僅是這樣,”這時,莫歸從衣袖里掏出一把刀,“你還不知道吧,我、尤零和毛櫟,早已是吸血鬼,這樣一道美味的晚餐,我們怎能放過呢?”莫歸說完,他們?nèi)齻€的嘴角都露出了陰冷的獠牙。
莫歸那蒜頭鼻子配上獠牙,像只大象;而尤零那嘴巴尖尖的,配上獠牙,像只老鼠:毛櫟那一大坨肥肥的肉加上獠牙,有點像豬鼻子插蔥——裝象!
三個吸血鬼拖著步子朝我走來,我突然想到一個殺吸血鬼的辦法——在胸口畫十字。
我在胸口畫了個十字,還叫了聲“阿門”,可完全不奏效。
“哼哼,別想用綦督來壓我,你又不是信基督教的,還有,我們不屬于死亡變成的吸血鬼,我們是人類的變利-一般的方法,對我們沒用!”莫歸道。
三個吸血鬼看著我,口水都流下來了。我道:“拜托,我三個星期沒洗澡了,你們吃起來不惡心嗎?”
莫歸說:“兄弟們,先吸血,再食肉,最后再復活冢娃!”說完,領著他們兩個張大口向我沖來。
“啊——”
我睜開眼一看,只見莫歸和尤零的脖子被毛櫟狠狠地咬著,很快,莫歸和尤零的血就被吸干了,沒錯,毛櫟殺了他們。
毛櫟拔出自己的獠牙,他們二人的血決堤般涌了出來,毛櫟說:“楊長,別怪我,其實,我才是整件事的主謀,沒你大爺爺什么事,我才是剪紙娃娃,我才是那個冢娃!在我七歲的時候,我就死了,我的父親因為經(jīng)不住我的死訊所帶來的痛苦,四處求法,渴望救活我。終于,在我死去的第二年,父親找到了一個制作蠱的江湖道士,他說他有一種能使人復活的蠱,不過是用剪紙做的,復活起來的人每半年就會發(fā)作一次,一般三到五個星期,在那段時間,此人全靠別人的意識操控,雖然是清醒的,但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我復活的第三年,那道士又來了,他說,只要找到一個與自己血型相符的人,將那人殺死,就能讓蠱轉(zhuǎn)移到那人身上,那人也就成替死鬼了,而自己就能繼續(xù)活著。當時的我很懵懂,只感覺讓別人代替我受罪不好,于是,我就承受痛苦二十幾年,直到遇見你。還記得新人報到時體檢嗎?我一不小心將你的血樣給打碎了,害得你要重新抽血,你還抱怨說你的A型陰性血多珍貴多珍貴,我沒理你就走了。后來我看到自己的體檢單,血型竟然與你相符,也是A型陰性血,于是,多年前那個找替死鬼的方法漸漸在我的腦中浮現(xiàn),我認定了你。后來,我開始和你成為朋友。后來,我找到了莫歸和尤零,設計了這整個環(huán)節(jié),那個龍王純屬巧合,我并不知道這里有個龍王,其實這并不應該是最后的結(jié)局。在到達陜北的時候,我發(fā)作了,沒想到莫歸和尤零竟起了貪心,想將你的靈魂強加到我的身上,讓我成為一個高殺傷力的怪物,進行犯罪活動,沒想到你竟然一步一步地進入了他們的圈套,我都看在眼里,直到剛才,我見莫歸和尤零想要吃你,才蘇醒過來,殺了他們。”說到這里,毛櫟不禁潸然淚下。
“楊長,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是我真正的好朋友,我很抱歉對你所做的一切!我已經(jīng)設定了自爆系統(tǒng),就算我活著出去,依然要承受益的巨大痛苦,我不愿對任何人下毒手,所以,請你走吧!我會開辟一條通道的!”毛櫟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
“那你呢?”
“我會跟著這座山一起滅亡的?!?/p>
“這就是真正的結(jié)局?”
“或許是吧,或許不是,因為,結(jié)局的背后,是另一個開始。”
盡管我不明白毛櫟的意思,但是我依然點了點頭。
毛櫟使出全身力氣,打開了一個l山洞,外邊燦爛陽光,我走到洞口,回望洞中,毛櫟跪在地上,我滴下了眼淚,這是我送給毛櫟的最后的禮物。
我回到大學后,每天早晨醒來,習慣性地朝毛櫟的床看,但始終是冰涼的床板。毛櫟死了,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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