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免费av电影一区二区三区,日韩爱爱视频,51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爱爱,日韩欧美在线播放视频,中文字幕少妇AV,亚洲电影中文字幕,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址,久久综合视频网站,国产在线不卡免费播放

        ?

        送死囚上路

        2009-11-02 08:30:26口述/屈寶堂文/柳
        啄木鳥 2009年9期

        口述/屈寶堂 文/柳 紅

        屈寶堂的身份神秘而特殊,他既是死刑犯人罪惡生命的終結(jié)者,也是犯罪嫌疑人人身權(quán)利的捍衛(wèi)者。用老輩人的話講:他是一個送死囚上路的“監(jiān)斬官”。隨著他手中的旗幟果斷地起落,一個個罪惡的生命就此畫上了句號……

        初次執(zhí)行死刑

        行刑指令臺上,一名身穿法警制服的中年男子將手中的紅色小旗,向著白色的行刑線威嚴一指。法場外,立刻有一隊全副武裝的法警,將行尸走肉般的死囚們押入法場,并讓他們沿行刑線一字形跪倒。在死囚們的身后,執(zhí)刑法醫(yī)開始用手中的粉筆,在死囚背后畫出執(zhí)刑槍決的圓圈……

        旗幟指向左邊,行刑法警們手中那上著雪亮刺刀的槍口,全部齊刷刷地對準了死囚背后圓圈的中心;旗幟向右,法警們手中槍支的保險“喀”的一聲,同時被打開了;隨著行刑指揮警官手中紅旗的有力舉起與落下,法場內(nèi)同時響起了槍聲……

        這不是影視劇里的虛擬場景,這一幕真實地發(fā)生在2009年6月3日,發(fā)生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首府烏魯木齊市的西山法場內(nèi)。那站在行刑臺上,指揮死刑槍決的人,正是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法警隊隊長屈寶堂。

        屈寶堂今年45歲,陜西省渭南人。他1982年參軍入伍,曾在部隊任文書、排長、指導(dǎo)員、連長和參謀等職。其間,還在西安陸軍學(xué)院、南京國際關(guān)系學(xué)院學(xué)習(xí)深造過。1985年9月,隨新疆軍區(qū)某部偵察連參加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先后榮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四次。

        從戰(zhàn)場凱旋后,屈寶堂被安排到新疆軍區(qū)某部的警衛(wèi)連工作,除了例行軍事法庭的保衛(wèi)職責(zé)以外,屈寶堂還擔(dān)負著軍事法庭死刑犯的死刑執(zhí)行任務(wù)。1997年新疆軍區(qū)某部一名叫羅彬的甘肅籍戰(zhàn)士,因家境困難,又被未婚妻催逼兩萬元結(jié)婚彩禮,喪失理智的他,竟然利用節(jié)日休假期間,在部隊附近綁架了一名牧民的孩子,想以此勒索些錢財。不料,在他向牧民勒索錢財?shù)臅r候,這名小孩卻在被捆綁的隱匿地點活活凍死了。

        1997年11月27日,是執(zhí)行羅彬死刑的日子。同時,這也是屈寶堂第一次執(zhí)行死刑的日期。羅彬的母親從甘肅鄉(xiāng)下趕過來送兒子上路,可憐的老人頭發(fā)都愁白了,她雖然流著淚,卻沒有哭出一點的聲音。為了讓兒子當(dāng)個飽鬼,老人把兩個大面包捏成了一小團,隔著鐵欄桿塞進了羅彬的嘴里。而她那不爭氣的兒子羅彬,此時也是熱淚縱橫,他拼命地把嘴里的面包往肚子里吞,因為嘴里塞得太滿了,他就用食指和大拇指往里面塞,就連食指被咬出血都渾然不知……那天,其他沒有家屬趕來送行的死囚,他們吃的是法警們給他們買的小籠包子,所有的死囚沒有一個在發(fā)愣走神,全都在大口大口地吃著……

        最后的時刻到了,由于羅彬案件性質(zhì)極其惡劣,當(dāng)?shù)氐暮芏嗄撩褡园l(fā)跑到法場觀刑。為此,屈寶堂他們?nèi)看┲阊b,還戴了墨鏡。隨著政委杜利民的哨聲響起,死囚們被押著進入刑場,一字形在地上跪成直線。第二聲哨聲又響了,副射手遞上了彈匣,屈寶堂反手接過快速裝好后上膛,彈匣里唯一的一顆子彈“喀”地彈出了彈匣,被主機簧推入了火藥倉。屈寶堂后面的副行刑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屈寶堂明白最后五秒倒記時開始了!

        這個時候,刑場上所有的聲音屈寶堂都感覺不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準星圓環(huán)前,羅彬的頭發(fā)很黑,長度不到一厘米……在戰(zhàn)場上,屈寶堂雖曾撂倒過不少敵人,但那畢竟都是遠距離的。可如今,卻要用槍口頂著人的后腦瓜子開槍,盡管要殺的人真的死有余辜,望著準星中活死人般跪在自己面前的羅彬,屈寶堂手雖未發(fā)抖,心里卻緊張得要命。

        依據(jù)國家規(guī)定:從后面近距離射擊死刑犯的后腦勺,子彈貫穿頭部后破壞其小腦延髓及腦干的生理組織,從而使死刑犯在不到零點五秒的時間內(nèi)腦死亡。雖然處決任務(wù)看似簡單,槍口離死囚的頭不到三厘米,很容易找到后腦勺,可要做到讓彈頭從死刑犯的上下牙齒縫間飛出來,而且既不破相,又不會掀掉死囚的牙床或舌頭,這就要求有很高的射擊技巧。盡管在執(zhí)行死刑前,屈寶堂已經(jīng)做過上百次的頭形靶練習(xí),但屈寶堂依舊緊張得滿頭汗水順著兩頰直往下流。

        就在這時,政委杜利民悄悄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在屈寶堂的后腦處摸了下說:“就這個位置?!敝贿@么一下,屈寶堂的心差點從嗓子眼飛出去,全身的汗毛也跟著齊刷刷地豎了起來,屈寶堂甚至覺得,被執(zhí)行死刑的仿佛并不是跪在地上的羅彬,而是他屈寶堂自己。

        屈寶堂死死盯著羅彬機械地調(diào)準距離,杜利民突然又在他耳邊說話了?!巴耙稽c。”屈寶堂全身不可抑制地猛地震顫了一下,直直地上前把槍口頂在死囚的后腦上,而后,他沒有思維,也沒有任何感觸地,按照身邊副行刑員的重復(fù)令,機械地扣動扳機、推倒死囚……

        執(zhí)行死刑完畢后,屈寶堂先把身上的衣物全都深埋,而后又回部隊洗了個澡,換上軍裝。這天晚上,他沒有回家,奉命待在部隊調(diào)整心態(tài)。盡管杜利民再三囑咐他不要回憶執(zhí)行死刑的事,但躺在宿舍的床上,執(zhí)行死刑的情景,又像放電影一樣,在屈寶堂腦海里不斷循環(huán)播放……

        保證不再執(zhí)刑

        11月30日深夜,屈寶堂估計妻子跟女兒已睡,才躡手躡腳地溜回家去。但妻子張麗好像早有預(yù)感,靠在沙發(fā)上一邊看書,一邊等他回來。丈夫的樣子,著實把張麗嚇了一跳:“病了嗎寶堂,你臉色很不好啊!”“我沒事,只是累了?!鼻鼘毺霉首鬏p松地笑笑,張麗知道丈夫的脾氣,只要他不愿說的事,就是用槍頂著問也白搭。她不再多問,忙起身給丈夫打水,讓他洗漱后早點休息。

        躺下后,屈寶堂卻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到后半夜實在憋不住了,這才起身沒頭沒腦地對妻子說:“老婆,我殺人了!”張麗嚇得驚叫起來,問道:“啥?你說啥?”屈寶堂忙用右手食指豎在嘴邊道:“噓,你小聲點兒,別吵醒了甜甜。”

        甜甜是屈寶堂的女兒,更是他引以自豪的心尖尖。1990年,他與相戀六年的烏魯木齊市一所中學(xué)的老師張麗喜結(jié)連理,并于1992年1月生下女兒甜甜。由于妻子奶水不足,女兒多半時間都要靠他這個“奶瓶老爸”所沖的奶粉充饑。因此,女兒哭鬧時只要看到他,不僅立刻停止哭聲,還手舞足蹈地咧嘴直樂。

        上了幼兒園后,女兒更黏屈寶堂,每次他接送女兒時,甜甜不是賴在他背上,就是騎在他脖子上學(xué)小鳥飛翔。女兒上小學(xué)之后,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纏著爸爸給她講他在老山前線的戰(zhàn)斗故事。在學(xué)校里,甜甜最開心的也是讓同學(xué)和老師看爸爸戴著軍功章的照片……也許正是這種自豪和自信,甜甜的成績在班級名列前茅,被推選為班長。

        妻子趕忙收聲,屈寶堂噓口氣繼續(xù)說道:“因為是第一次執(zhí)行死刑,由于太過緊張,我的槍口并沒有完全抵住死囚的后腦,開槍的瞬間,死囚的鮮血混著腦漿,雨點一樣迸濺在我身上和手上……這兩天在部隊,我不知洗了多少次澡,但還是覺得身上和手上還沾著他的腦漿。唉!現(xiàn)在我只要一閉眼睛,就能看到他的臉,他眼睛通紅,牙齒緊咬,活像恐怖的惡鬼……”屈寶堂的話,說得張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恐懼得忍不住又想尖叫,但臥室外卻先傳來“啊”的尖叫聲。

        是甜甜!屈寶堂聞聲猛地從床上跳起來,赤著腳打開了房門,發(fā)現(xiàn)女兒竟坐在門前,在女兒身子下的地上還流出一攤水漬。屈寶堂慌忙上前去抱女兒,但女兒卻渾身哆嗦地蜷縮到墻角,捂著腦袋拼命地尖叫。張麗見了忙過去抱起女兒,一直抱到女兒的臥室床上。屈寶堂心里焦急,跟著妻子就要進去,女兒卻拼命抱住妻子,歇斯底里地哭叫起來:“出去,出去,你讓他出去?!鼻鼘毺谜麄€人都傻了,妻子忙把屈寶堂推出臥室,并且關(guān)上了房門,甜甜刺耳的尖叫聲這才平息。

        從這以后,甜甜只要媽媽送她上下學(xué),偶爾張麗下班晚了,女兒一回家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直到媽媽回來才肯出來吃飯。尤其晚上,女兒不睡著,張麗是絕離不開女兒臥室的。為了融洽父女關(guān)系,屈寶堂讓妻子轉(zhuǎn)告女兒,轉(zhuǎn)業(yè)后一定會換一份再也不用“殺人”的工作。

        2000年元旦,服役十八年的屈寶堂終于要轉(zhuǎn)業(yè)了,很多單位都向他伸出了橄欖枝??紤]到法院的死刑執(zhí)行一直以來都是由當(dāng)?shù)匚渚瘑挝粊韴?zhí)行的,2000年8月,屈寶堂最終選擇了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成為法院執(zhí)行局的一名執(zhí)行員。

        臨危受命再執(zhí)死刑

        在奴隸社會時期,無論是我國的菹醢、棄市、炮烙,古巴比倫的焚刑、溺刑、刺刑,還是羅馬奴隸制國家的鞭、溺、笞、摔等刑種,無不體現(xiàn)出極端的野蠻與殘忍。到封建社會時期,一些殘酷的死刑執(zhí)行方式雖被沿襲下來,但總體比奴隸社會時期稍有進步,而且刑種以絞刑和斬刑為主,降低了死刑犯所遭受的痛苦。

        近代以來,人道主義、人權(quán)觀念逐漸深入人心,殘酷、野蠻的死刑執(zhí)行方式遭到了各國人民的一致擯棄,死刑執(zhí)行方式進入了文明刑時代,而且死刑存廢問題也受到越來越多的關(guān)注,許多國家因此廢除了死刑,而在尚存死刑的國家,也都力求采用更為文明、更能減輕痛苦的死刑執(zhí)行方式。

        基于我國人口眾多、整體國民素質(zhì)較低、重刑傳統(tǒng)盛行的國情,死刑還將在我國長期存在并對社會穩(wěn)定發(fā)揮重要作用。在不能取消死刑的前提下,死刑執(zhí)行方式的進步就成為推進我國死刑制度文明進步的重要途徑。1997年1月1日,在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212條規(guī)定時,我國又增加了注射的死刑執(zhí)行方式。為此,1997年3月28日,昆明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國內(nèi)首次采用藥物注射的方法執(zhí)行死刑。為加速普及注射死刑,從而全面廢止槍決,2001年9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在1190次會議上通過了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采用注射方法執(zhí)行死刑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就此正式拉開了向全國各地法院推廣注射執(zhí)行死刑的序幕……

        2001年10月8日一早,屈寶堂剛進執(zhí)行局的大門,就被法院領(lǐng)導(dǎo)叫去了院長辦公室?!皩毺冒。銇砜纯催@個?!边M門后,不等屈寶堂問什么事,王院長先把最高人民法院傳真文件遞給了他。屈寶堂只看了一眼,當(dāng)即就沉默了。院長看出什么,他起身給屈寶堂倒了杯茶水,而后變換話題問道:“寶堂啊,我聽說你在部隊執(zhí)行過三年多死刑,你知道行刑員的職責(zé)嗎?”屈寶堂想了下說:“送死囚上路?!蓖踉洪L邊點頭邊語重心長地說:“送死囚上路,只是行刑員職責(zé)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行刑員既是終結(jié)死囚罪惡的終結(jié)者,同時還是死囚犯人權(quán)的捍衛(wèi)者。我們好好送他們上路,不僅是保障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chǎn)安全,而且是在盡可能地化解死囚親屬對社會和法律的敵意。雖然我從杜利民那里知道了一些你的情況,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到法警隊去,繼續(xù)好好送死囚上路。”

        屈寶堂為難得幾乎哭了出來,他張嘴想要說什么,王院長一個手勢先打斷了他:“寶堂啊,常言道,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注射死刑既充分體現(xiàn)了我國尊重人權(quán),倡導(dǎo)文明執(zhí)法的決心,同時,也是我國社會發(fā)展進步的重要標志。而它在我們新疆的實施不僅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更標志著我們新疆人性化執(zhí)行死刑的新的開始。所以,不管你有什么問題,我都希望你以大局為重,等6月18日,我們的首次注射死刑任務(wù)完成后再說好嗎?”望著王院長滿眼的期待,屈寶堂只能將嘴里的話咽回肚里。

        2003年6月18日10時許,烏魯木齊市西山法場的空氣中凝聚著神圣而威嚴的氣息,通往注射死刑法場的大門一扇扇陸續(xù)地打開了,烏魯木齊市法院投資950萬元建成的室內(nèi)刑場正式投入使用。 一名容貌姣好、年紀還不到30歲的女囚在全副武裝的女法警的押送下,行尸走肉一樣地走向那張鋪著雪白床單的行刑床……

        如此年輕而美好的生命,就要在白色的行刑床上消失了,這無法不讓人有些心生惋惜。但屈寶堂深知,如果不這樣結(jié)束她年輕而罪惡的生命,被她殘酷殺害的被害者亡靈就無法得到安息。

        張悅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原本有一個體貼她的丈夫,還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孩子。但是,好逸惡勞的她并沒想著與丈夫一起把家營造得更加幸福和富足,而是整天只想著如何揮霍和享受。由于她沒什么文化,又沒有可以正途掙錢的技術(shù),她只能靠著一些坑人騙人的把戲弄錢揮霍。到后來,所騙的人實在太多了,就連她的父母親朋都避她如同洪水猛獸,而這一切非但沒有阻止住她墮落的腳步,相反還使她愛慕虛榮貪圖享樂的欲望更加膨脹了。終于,在極度貪欲的慫恿下,她將罪惡的雙手伸向了夜歸的單身女性。

        2002年8月26日傍晚,張悅在烏魯木齊市開發(fā)區(qū)搶劫一名女性時,遭到了這名女性的反抗。被貪婪蒙蔽了心智的張悅,居然窮兇極惡地拔出了刀子,極為殘忍地把這名女性殺害了。

        2003年6月17日,屈寶堂來到看守所對張悅的死囚身份做最后的鑒定,自知大限將至,張悅一直低垂著頭哭個不停。“張悅,你總這么哭下去,會把你最后想說的話都哭沒了的。你還是好好想想,你還有什么話要說,還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們幫你完成吧!”

        屈寶堂的話讓張悅立刻停止了哭泣,她半信半疑地望著屈寶堂說:“你們真能幫我達成最后的心愿嗎?”見張悅停止了哭泣,屈寶堂笑笑很真誠地對她說:“只要是合理的愿望,我們一定幫你達成?!?/p>

        “其實,走到這一步,我還能有什么心愿?我能做的,只有用我的命去慰藉被害人的靈魂?!睆垚傞L長地嘆了口氣,“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心里最對不起,也放不下的只有我的女兒和老公。作為母親,我不能照顧女兒長大,作為妻子,我不能跟老公分擔(dān)生活的擔(dān)子,還……”張悅說著又掉下眼淚,停了很長的時間,她從衣袋里掏出一封信對屈寶堂說,“我心里有很多的話想對他們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可以幫我把信轉(zhuǎn)給我老公嗎?”

        刑室內(nèi)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響,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張悅已被固定在行刑床上。給張悅注射死刑的藥物,是屈寶堂親自從北京購買回來的,由于之前沒有任何有關(guān)注射死刑的先例經(jīng)驗可以參考,為了圓滿地完成這一具有代表意義的任務(wù),屈寶堂他們研究商量了嚴密的步驟,并對行刑現(xiàn)場進行了反復(fù)的模擬。

        屈寶堂輕輕走到張悅的面前,聲音平和地問:“張悅,你的信,我昨晚已經(jīng)親手轉(zhuǎn)送到你老公手上了!現(xiàn)在,我們就要送你上路了,你最后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張悅的眼中滿是悔恨的淚水,抑制了好一會兒,她努力地向屈寶堂露出了一絲笑容:“謝謝,想說的你已經(jīng)幫我轉(zhuǎn)到了,我沒有要說的了。”

        “好,那你就好好上路吧!”屈寶堂的語氣依舊那樣平和,隨著他手中行刑的旗幟舉起,行刑法警手中細小的注射針頭輕輕地插入女囚的手臂,旗幟落下,輸液管里的液體開始一滴滴流進張悅的血管里……

        唯一“自選”的注射死囚

        由于注射死刑的費用要比執(zhí)刑槍決高出三四倍,因此,目前新疆還不可能對所有的死刑犯實施注射死刑,而那些被判死刑的死刑犯,也不能自行選擇是以執(zhí)行槍決,還是以注射死刑的方式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在所有被實施注射死刑的死囚里,只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這個人就是新疆烏蘇市人民法院原辦公室主任王冠(化名)。

        王冠時年42歲,犯罪前,無論是在單位領(lǐng)導(dǎo)還是同事眼里,他都是一個積極上進的人。但是,他也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非常喜歡美女,只要一看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王冠的眼睛就會不由自主地有些發(fā)呆、發(fā)直。2004年初,好色的王冠邂逅了一家小藥店的、頗有些姿色的年輕老板娘許娜,不久兩人就發(fā)生了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猶如聞到腥味的饞貓,王冠從此之后便以各種借口,跑去小藥店與許娜鬼混。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王冠在外與情婦鬼混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王冠的妻子馬蘭的耳朵里。5月的一天,王冠照常給馬蘭打了個電話,說單位有事晚上不回來了,為了弄清丈夫是否在外真的有了情人,馬蘭與妹妹馬平在丈夫下班前,就來到丈夫單位附近,看到丈夫開車離開,兩人叫了輛出租車悄悄地跟了上去。

        王冠的車徑直地開進了一個住宅小區(qū),在一家小藥店的門前停了下來,之后,王冠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藥店。馬蘭堅信誤會了丈夫,并沒有馬上沖進小藥店,她和妹妹一直等到天暗下來,小藥店的燈都黑了之后,馬蘭和妹妹這才憤怒地敲響了小藥店的門。

        門開了,許娜穿著性感的睡衣前來開門,馬蘭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抬手就給了許娜一個耳光,見姐姐動了手,馬平也沖上去抓住許娜的頭發(fā),又打又踢。而正在這時,王冠穿著褲頭背心沖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就將妻子和妻妹打倒在地上。眼見沒有便宜可占,馬蘭只好拉著妹妹逃出小藥店,但想到丈夫在外有了外遇,還如此囂張地對自己下黑手,馬蘭心里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于是她指著小藥店門口叉腰運氣的丈夫大聲地罵:“王八蛋,你等著,你在外面養(yǎng)情人,還打我,明天我就到法院去告你,我要把你干的好事,全都告訴法院的領(lǐng)導(dǎo)?!?/p>

        馬蘭的話果然鎮(zhèn)住了王冠,同時也讓他更加堅定了擺脫妻子的決心,為了一了百了,王冠決定干掉妻子,免除后患。于是,當(dāng)天晚上他就開車回到了家里,殘忍地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并將妻子的尸體拉到荒郊掩埋了。但王冠做夢都沒想到,當(dāng)他把殺妻的事告訴許娜后,許娜用酒灌暈他后,立刻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接到死刑判決,王冠才想到自己7歲的兒子,兒子一直那樣崇拜自己的工作,如今孩子的媽媽,已被他所崇拜的爸爸殘忍殺死,他為之驕傲的爸爸,也要跟那些他最鄙視的罪犯一起被執(zhí)行槍決,孩子幼小的心靈,將怎樣承受如此的打擊,如何面對未來生活呢?想到這些,王冠向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提出請求,請求新疆高法特批他注射死刑。新疆高法經(jīng)審核后,批準了王冠的注射死刑。

        由于烏蘇市人民法院沒有實施注射死刑的藥物和設(shè)備,2004年12月24日,經(jīng)新疆高法批準,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王國榮親自帶著法警隊隊長周東,以及法警和法醫(yī)趕到了烏蘇市,在烏蘇市的一處荒郊中,執(zhí)行了王冠的死刑。

        最后的享受

        黃建兵家住四川鄉(xiāng)下,家里一直過得很是寒酸??吹缴磉叺娜?,又買拖拉機,又蓋新瓦房,黃建兵心里妒忌得要命。2002年3月,聽說新疆錢好掙,黃建兵立刻打了鋪蓋卷,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到新疆。到了新疆之后,他只能到一家電力企業(yè)去做臨時工。在做臨時工的過程中,黃建兵學(xué)會了使用測電儀器和絕緣棒等工具,還學(xué)會了帶電操作技術(shù),但是,一個月千把塊錢的工資,總是叫他感覺日子過得沒那么安逸。

        2002年年底,黃建兵的老鄉(xiāng)來他家串門,看到昔日靠撿破爛養(yǎng)活老婆孩子的老鄉(xiāng),如今卻穿金戴銀一副大老板的派頭,黃建兵羨慕得差點掉下了口水。經(jīng)追問才知道老鄉(xiāng)自己開了個廢品收購點,專門收購“廢”的鋁銅,然后再賣給需要的加工廠從中“賺取”差價。聽說“廢”鋁銅的回收價格很高,黃建兵立刻動起了心思:“如果自己能利用所學(xué)的技術(shù),弄些電纜線回來賣廢鋁,一個月只要干兩次像樣的,怎么也比在公司打工強啊?!笨墒牵S建兵很快又失望起來,因為爬桿子割電纜線的活,畢竟不是一個人能干的。

        經(jīng)過一夜的輾轉(zhuǎn),黃建兵聯(lián)絡(luò)了一些想發(fā)財?shù)睦相l(xiāng)和親戚一起干。就這樣,沒多久黃建兵就辭去了在電力公司的工作,開始四處網(wǎng)羅來新疆的四川、河南、安徽等地的民工,以師傅帶徒弟的方式培養(yǎng)骨干分子。就這樣,在黃建兵的組織和經(jīng)營下,他的犯罪團伙內(nèi)部分工嚴密,有專門負責(zé)踩點、爬桿割線、桿下盤線、運輸、銷贓等人員,也有專門運輸工具,完全成為一個集盜竊、運輸、銷贓、加工產(chǎn)品為一體的專業(yè)化犯罪集團。

        2003年3月至2004年3月,烏魯木齊市、吐魯番市、克拉瑪依市、米泉市、阜康市、昌吉市、烏魯木齊縣、輪臺縣等地的高壓輸電導(dǎo)線遭到瘋狂盜割,案件規(guī)模之大、涉案地區(qū)之廣都是新疆最大的,烏魯木齊市公安局為此還專門成立“3·15”破壞電力設(shè)備專案組。案件偵破過程中,專案組共抓獲3個犯罪團伙,搗毀3個銷贓窩點。經(jīng)過初步突審,專案組吃驚地發(fā)現(xiàn),黃建兵犯罪集團涉案人員竟達34人之多,而僅2003年3月至2004年3月短短一年時間中,該團伙就作案85起,給國家造成直接經(jīng)濟損失高達100余萬元。

        2004年4月3日,“3·15”專案組對黃建兵犯罪團伙的24名首要和骨干分子依法提請逮捕,4月15日,檢察機關(guān)對這24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批準逮捕,據(jù)抓捕黃建兵的警官講,他們抓捕黃建兵時,穿金戴銀的黃建兵正在一家大酒店里,左擁右抱著兩個三陪小姐胡吃海喝。2005年7月19日,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對該案進行了一審公開審理,并對以黃建兵為首的21名破壞電力設(shè)備的被告進行了宣判,黃建兵等4名主犯被判處死刑或死緩。

        2004年9月27日,是執(zhí)行黃建兵死刑的日子,而執(zhí)行前屈寶堂都要去看守所,最后例行甄別死囚的身份。一到看守所,看守所的領(lǐng)導(dǎo)就告訴屈寶堂:“黃建兵自知道被處極刑后,就常常獨自念念有詞地問:‘人活一世,究竟為了什么?”第二天,去刑場的途中,見黃建兵一直在不停地哆嗦,屈寶堂掏出自己的煙遞給他一支。由于過度緊張,黃建兵的手抖了半天才把煙放到嘴上,屈寶堂幫他打著火后,黃建兵邊竭力抑制抖動得越發(fā)厲害的手,邊老煙鬼似的大口大口吸著……

        吸完了煙,黃建兵揚起手臂準備將煙頭扔出車窗外,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將離開煙頭的瞬間,黃建兵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敏捷和力度,死死夾住了那差點脫手而出的煙頭。屈寶堂眼見著黃建兵默默地把手收回來,將那支快要燃到過濾嘴的煙頭拿到眼前,好像在把玩什么稀有珍寶一樣,翻來覆去地打量著。屈寶堂明顯聽到黃建兵長長嘆了一口氣,見他又把煙頭再次放到嘴邊深吸了一口,直到煙頭燃進了過濾嘴,他才依依不舍地捏熄,把過濾嘴揣進了衣兜……

        黃建兵是可憐的,更是可恨的,他的一生,正應(yīng)了“貪到極致便是貧”的老話。為了追求個人的物質(zhì)享受,他不惜損害和犧牲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多行不義必自斃”,到最后,黃建兵能夠留下或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的,只有那支燃盡煙絲的過濾嘴。

        可憐又可惡的爹娘

        吳力時年29歲,是四川綿陽人,由于吳力的父母36歲才生下了他,因此對他極其溺愛。而吳力小時候膽子很小,村子里不管比他大的還是比他小的,無論男女都能把他打得咧著大嘴哭,為此,村里的孩子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尿脬”。后來,滿7歲的吳力背起媽媽給他準備的新書包,去村小學(xué)去上學(xué),可沒上幾天,就被班里一個叫馬柵的高個男生欺負得都不敢再去了。他的父親知道后,一臉嚴肅“語重心長”地說:“兒子,你給我記?。喝嗽谑郎匣钪?,如果你不想被別人欺負,就要先學(xué)會去欺負別人?!?/p>

        吳力滿臉迷惑地望著父親,他覺得自己被同學(xué)欺負就已經(jīng)夠傷心了,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反過來欺負別人,讓別人也像自己一樣承受傷心和委屈。于是,他不解地問:“為啥?”父親摸著他的頭說:“如果挨打的是別人,那些挨你打的人,他們會不會怕你呢?”父親的話,讓吳力的眼睛閃亮起來:“我知道了,別人都怕我,就不敢再有人欺負我了?!?/p>

        第二天下午,看到馬柵和兩個同學(xué)去廁所,吳力隨后悄悄跟了上去,在他背在身后的手里還握著一根一米來長的木棍。約摸著馬柵他們已經(jīng)脫了褲子,吳力這才提著木棍沖了進去,緊接著,廁所里便傳來了馬柵他們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

        揍過了馬柵他們,吳力飛也似的向?qū)W校外的小樹林跑去。進到樹林里,吳力一邊喘息,一邊回想著剛才馬柵鬼哭狼嚎的情景,開心得忍不住直想樂,他覺得父親的話簡直太對了,這么些年總是別人欺負自己,到今天自己終于也能狠狠地痛揍馬柵了。回到家里,吳力興致勃勃地把剛才的事從頭到尾地告訴了父親,吳彪一聽,當(dāng)即興奮地把吳力抱起舉在半空:“做得好,兒子!這才是爸爸的好兒子,像我們老吳家的人?!?/p>

        就這樣,在吳彪的“教育”下,吳力不但學(xué)會了欺負別人,而且還學(xué)會了偷雞摸狗和溜門撬鎖。1997年因犯搶劫罪,吳力被判刑一年零六個月;1999年1月,吳力為了弄錢與賈江和林某商量搶劫摩的。幾天后,吳力讓賈江到綿陽三臺縣的新魯鎮(zhèn)叫了一輛摩的,將司機騙到一處偏僻的機耕路上,三人把司機推倒在地,并用石頭猛砸司機??吹剿緳C倒地不動,三人又合力將司機拖到旁邊的麥地里,賈江和林某擔(dān)心司機還沒死,又用石頭猛砸司機的頭部,而吳力更是“干脆”,他拔出一把匕首朝司機的肚子上捅了一刀。之后,他們把尸體拖到了一個山溝。

        1999年,吳力被判刑七年,直到2004年3月15日刑滿釋放。第二次走出牢獄后,吳力仍不思悔改,2005年春節(jié)后,吳力跟當(dāng)?shù)氐囊幻蘸陌ゎ^來到新疆烏魯木齊,并與胡某一起租住在烏魯木齊西山一戶姓王的人家。

        2005年7月25日一早,胡某夫婦去了工地,房子里只剩下胡某的兩個女兒——小瑛和小琴。這時,在外面游蕩了一夜的吳力走進門:“小瑛,你爸爸媽媽呢?”得知胡某晚上才回來,原打算向胡某借錢的吳力很是失望。直到中午,身無分文的吳力餓得心里發(fā)慌,就想著要去胡某家弄點錢花??珊臣业倪@兩個小家伙卻一直沒有出去,他就想讓她倆閉嘴。于是,他趁小瑛不備,用手捂住小瑛的嘴和鼻子,小瑛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動了。

        吳力又走進里屋,一把拽過小琴,想用手捂死小琴,誰知,反被小琴狠狠地咬了一口。吳力聽到小琴大喊“救命”,驚慌地拿起一把切西瓜的刀子朝小琴捅去。見小琴沒了聲,吳力開始在房間找錢,可找了半天只找到70元錢。而就在吳力準備“撤退”時,他發(fā)現(xiàn)小琴正往門外爬。擔(dān)心罪行暴露的吳力把小琴拖回臥室。就在小琴掙扎時,吳力起了歹念:干脆把她強奸了。就這樣,13歲的小琴被活活折磨死了。

        2006年5月,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以搶劫罪、強奸罪判處吳力死刑。但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吳力知道自己被判處死刑后,不僅絲毫沒有悔罪感,反而以炫耀的口氣對屈寶堂說:“我是‘幾進幾出的人了,根本不怕死,早在7年前,我還殺過一個人……”

        吳力的處世態(tài)度簡直讓屈寶堂感到震驚,但更讓屈寶堂震驚的是吳力的父母,聽說吳力的父母已從四川來到烏魯木齊,并在四處打聽關(guān)于處決吳力的刑場的各種細節(jié)性問題。這一情況立刻引起屈寶堂的高度警惕,為了防止意外,屈寶堂立刻通知了吳力父母所住轄區(qū)派出所和街道居委會,請他們密切注意吳力父母的所有動向。2006年11月24日,是執(zhí)行吳力死刑的日子,派出所一早就來電話報告:“吳力的父母高價包了一輛車,準備跟去刑場?!庇谑?,屈寶堂又安排了專門力量注意掌控。所以,直到死刑執(zhí)行完畢,也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情況。

        執(zhí)行完死刑后,屈寶堂正準備撤離,卻發(fā)現(xiàn)兩個老人在警戒線外跟執(zhí)勤民警打躬作揖地說著什么。他趕緊上前詢問,才知道他們是吳力的父母。知道屈寶堂是執(zhí)行人員,兩個老人立刻拉著他懇求,非要讓屈寶堂帶他們?nèi)鹤颖粓?zhí)行的實地……到了吳力遺留在地上的血跡前,兩位老人“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吳力的父親嗚咽著,從身背的挎包里掏出小鐵鏟和塑料袋,他雙手顫抖著將地上滲著吳力鮮血的泥土,一點點扒了放進塑料袋里,吳力的母親則哭著向屈寶堂解釋說:“我兒子活著的時候雖然犯了大罪,但他已經(jīng)用命償還了他犯的罪,吳力是我們的兒子,他身上的血肉都是我們給的,父子母子一場,好歹我們也得讓他完完全全地走??!”

        聽了這些話,屈寶堂的心都要碎了,可憐天下父母心?。∷麄儨蕚淞税胩?,僅僅是不愿兒子的血滲在法場,而落個尸身不全!可是,像吳力父母一樣癡心的父母啊,你們是否也為自己教育子女的失敗,而深深地反省過自己呢?

        同樣都是父親

        出生于烏魯木齊的楊詩攀,時年29歲,2004年和妻子小麗結(jié)婚后,因為兩人都沒有固定的職業(yè)和穩(wěn)定的收入,日子一直過得非常窘迫。2005年3月,小麗被查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讓楊詩攀心里又是歡喜又是愁,喜的是,而立之年自己終于要當(dāng)爸爸了,而愁的是,自己和妻子吃了上頓沒下頓,別說是養(yǎng)活孩子了,就是生孩子的錢他也拿不出啊。

        于是,楊詩攀開始去找工作,可每次只干兩天就又嫌累不辭而別,眼看著妻子的預(yù)產(chǎn)期一天天臨近,楊詩攀卻拿不出錢來讓妻子住院生產(chǎn)。他只好去向父母兄弟伸手借,而父母兄弟知道他吸毒的毛病,向來有借無還,誰也不愿再借給他一分錢。

        2005年10月4日早上,被陣痛折磨醒的小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羊水破了,便趕緊推醒了身邊的楊詩攀??吹讲荒茉偻舷氯ィ瑮钤娕世鹌拮映鲩T“找錢”,但跑了一圈都一無所獲。看到妻子疼得在床上打滾,楊詩攀決定去搶劫有錢的人。他一下想到了人民廣場附近的某星級酒店,認為出入星級酒店的人都有錢。

        確定了搶劫地點后,楊詩攀帶著妻子,揣著根鋼管來到了這家星級酒店。經(jīng)過觀察,楊詩攀發(fā)現(xiàn)一樓的洗手間適合作案,但是,上洗手間的人很多,又只好耐心地等待時機。

        中午14點30分左右,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男子背著電腦包走進了洗手間,這名青年男子名叫李強,是國外一家著名電腦公司駐烏魯木齊辦事機構(gòu)的技術(shù)人員,而該公司的辦事處正是這家星級酒店。而恰巧的是,李強進洗手間時正好洗手間里沒有其他的人,趁李強不備,楊詩攀舉起鋼管向他頭上狠狠地砸去,李強倒在血泊中。

        砸倒李強,楊詩攀從李強身上搜到了500元現(xiàn)金、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部手機,之后,他帶著妻子來到烏魯木齊市紅旗路電腦城,在那里賣了搶來的筆記本電腦,而后,他們又到中環(huán)路賣了搶來的手機。最后,楊詩攀才將妻子送進了醫(yī)院,當(dāng)天傍晚21時許,楊詩攀的妻子生下一個女兒。

        在酒店這邊,直到下午酒店保潔員清理衛(wèi)生間時,才發(fā)現(xiàn)倒在血泊中的李強,立即向110報了警。烏魯木齊市公安局天山區(qū)分局重案一隊接到報警后,立即對酒店工作人員進行了仔細詢問,并對現(xiàn)場進行了仔細勘察。在調(diào)取了酒店洗手間入口處的監(jiān)視器錄像后,確定犯罪嫌疑人就是楊詩攀。

        2005年10月8日,警方在醫(yī)院抓獲了楊詩攀。此時,他還不知道李強已經(jīng)死亡,更不知道,李強的妻子得知丈夫遇害后,因傷心過度導(dǎo)致腹中4個月的胎兒死亡。

        2006年3月20日,楊詩攀被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死刑。2006年4月27日,屈寶堂到看守所最后確定楊詩攀的身份,看到楊詩攀情緒非常激動,屈寶堂掏出一支煙遞給他,并給他點上了火。楊詩攀使勁吸了口煙,不等屈寶堂問話就先哭上了:“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我在看守所一天一天算著過,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小時候,我常盼著過節(jié)過年,到看守所后再也不敢想過年的事咧。我現(xiàn)在一是特別想家里人,想我還沒見過面的女兒。二是特別怕干警叫我,前天晚上,看守所的干警叫我出來談心,我還以為第二天我就要上路,我整整哭了一夜。我真的不想死呀?!?/p>

        就這樣,楊詩攀又淚流滿面地哭起來,任憑屈寶堂怎樣做工作,他就是不停地哭,直到屈寶堂向他宣讀完執(zhí)行死刑命令后,楊詩攀才擦了把眼淚,突然向屈寶堂提出想要吃些東西,他說:“我相信人死后還有來生,所以行刑前,我要吃得飽飽的,免得到了那邊當(dāng)個餓死鬼。”屈寶堂聞言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但他還是趕緊讓隨同的法警給楊詩攀送來一些包子,楊詩攀抓起包子,一氣就吃了二十幾個。之后,他不再說一句話,只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28日早上臨上刑車時,楊詩攀又提出要洗洗臉。屈寶堂也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楊詩攀仔細地洗完臉后,又用水把頭發(fā)濕了濕,并向管教民警要了一把梳子,把頭梳得紋絲不亂。屈寶堂問他還有啥要說的沒有,楊詩攀抬起頭眼望窗外,聲音哽咽著說:“現(xiàn)在說啥都晚了?!比缓螅拖骂^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同樣都是男人,同樣都是快要當(dāng)爸爸的人,我咋會為了自己的老婆生孩子,下手害了人家的丈夫和爸爸,害了人家還沒出生的孩子呢?我……”說這些話時,楊詩攀一臉的絕望神情。

        終結(jié)悍匪馬漢慶

        馬漢慶是公安部A級通緝犯,一度被人們恐怖地稱為“悍匪”和“候鳥殺手”。時年39歲的馬漢慶,是湖北省武漢市人,他的一生可謂惡貫滿盈。馬漢慶曾化名吳厚宜和劉志強,從1993年10月到2004年10月的九年里,他持槍搶劫致死7人,重傷5人,作案手段殘忍,作案地點地跨3個省、市、自治區(qū)。而被馬漢慶殺害的人里,既有20多歲的后生,也有70多歲的老人。但就是這么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噬血魔王,在他生命行將結(jié)束的時候,居然在屈寶堂面前流下了懺悔的眼淚。

        2005年6月21日,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馬漢慶的案子。法庭上,由于馬漢慶說話的聲音很小,審判長曾多次提醒他聲音大點。中午休庭時,看到馬漢慶吃完了一大盤新疆的過油肉拌面,屈寶堂舉起相機對他說,“馬漢慶,我給你照張相。”照過相之后,他又對馬漢慶說,“馬漢慶,你的名字里有一個漢字,你是不是在武漢漢正街出生的?”

        屈寶堂一句話打開了馬漢慶的話匣子,他從自己出生在武昌區(qū)一直說到了他的父母、他的家庭和孩子。最后,他還信誓旦旦地對屈寶堂說:“我進來以后,你們和看守所的人都對我不錯,沒有為難我。你們放心,我也會好好配合你們的。”而下午再開庭的時候,馬漢慶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說話的聲音大了,而且對檢察機關(guān)所指控的罪刑都一一招供了。

        2005年12月20日,屈寶堂到烏魯木齊市六道灣看守所最后確認死囚身份。望著眼前這個個頭不高,樣貌顯得極為兇惡的禿頂男子,屈寶堂像往常一樣很平靜地說:“馬漢慶,不久,我們就要送你上路了,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馬漢慶抬起頭,他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動著:“在我生命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我想向被害人的家屬說聲對不起。雖然,我知道僅僅一聲對不起是不夠的,我希望用我的生命來償還我所犯下的罪過?,F(xiàn)在我一無所有,有的只是對父母、妻子、孩子、朋友的思念。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作為丈夫沒能讓我的妻子過上好日子,作為父親,我不能養(yǎng)育女兒長大……”

        淚水在馬漢慶那張因悔罪而顯得有些柔和的臉上傾流著,他泣不成聲地繼續(xù)說道:“我被抓的那天,是我女兒4歲的生日,那天她就坐在我摩托車的后座上,她哭著對警察說:叔叔,你們抓錯人了,我的爸爸是好人……我真是該死,我哪是什么好人呀!”突然,馬漢慶跪在了地上,“咣咣”向屈寶堂磕著頭,“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的女兒吧,我想最后再抱抱我女兒?!?/p>

        12月21日,在屈寶堂的安排下,馬漢慶的妻子和女兒、哥哥一起來到了烏魯木齊。馬漢慶可憐兮兮地對屈寶堂說:“能不能把我腳上的腳鐐?cè)〉?,我不想讓孩子看到我這副模樣,我擔(dān)心會嚇著她!”為了不給孩子幼小的心靈留下陰影,屈寶堂跟看守所的領(lǐng)導(dǎo)商議后,決定滿足馬漢慶的這個請求。

        一看到女兒,馬漢慶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他聲音發(fā)顫半蹲下身子,伸出手幾乎是哀求地對女兒說:“寶貝兒,我可以抱抱你嗎?”女兒膽怯地望著他,半晌兒才猶豫地伸出小手,馬漢慶一下跪在地上,將女兒緊緊地摟進了懷里,久久不愿放開,直到兩名看守民警上前,這才把他跟女兒強行分開。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痹谏鼘⒁Y(jié)束的時候,馬漢慶終于悔悟了,但是這份悔悟來得太遲了,遲得在它來臨時已經(jīng)無法彌補馬漢慶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遲得馬漢慶只能用生命來償還他所欠下的債。2005年12月28日,馬漢慶上路的日子終于到了,與他一起上路的還有一名因販毒被判死刑的女囚。自屈寶堂昨晚為這名女囚做最后的身份鑒定時,她就一直哭哭啼啼地不吃也不睡,直到第二天早上屈寶堂到看守所提她的時候她還在哭。

        屈寶堂實在沒有了辦法,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哭哭啼啼地影響其他死囚上路,于是,屈寶堂不無風(fēng)趣地對被一起押解出來的馬漢慶說:“馬漢慶,今天你就要上路了,我給你安排個漂亮美女跟你一起上路怎么樣?”聽屈寶堂這么說,馬漢慶很爽快地說:“好?。 闭f完,馬漢慶坐到那個女囚的身邊,笑著對她說,“妹子你還哭什么呀,能跟哥哥一起上路是你的福氣,你放心跟著哥哥走,哥哥向你保證,有哥哥在,到了那邊以后絕對沒有鬼敢欺負你!”

        馬漢慶的話像是給女囚注射了鎮(zhèn)靜劑,她停止了哭泣。11時10分,隨著“砰”的一聲槍響,一生罪惡的馬漢慶被屈寶堂送上了路,善良的人民群眾也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上路”前顛三倒四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并非所有的死刑犯都能像馬漢慶那樣表現(xiàn)平靜。在被執(zhí)行死刑前,死囚一般有三種表現(xiàn),一種是神情麻木,聽從擺布;一種是情緒激動,胡言亂語;還有一種就是心理素質(zhì)好,很平靜。第三種情況很少。在遇到第二種情況時,屈寶堂他們就要想辦法,讓犯人的情緒安定下來。

        2006年4月28日,“哐當(dāng)”!一道金屬撞擊發(fā)出的沉悶聲,打破了六道灣看守所監(jiān)室的寂靜。隨著看守所大門的緩緩?fù)崎_,監(jiān)室內(nèi)幾乎每個“號子”里的人都伸長了脖子??词厮删±钔赖貟哌^一雙雙緊張的眼睛,最后盯住了一個40歲左右的死刑犯說:“馬呈祥,你出來一下!”

        馬呈祥只有小學(xué)文化,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清楚,但他卻是一名黑社會組織的頭目。前不久,以他為首的黑社會組織,包括他在內(nèi)的26名被告從廣州押回烏魯木齊受審。在此之前,馬呈祥就多次犯過故意傷害罪,而這次,他不僅心狠手辣地將受害人的膝蓋挖去,而且還打瞎了受害人的眼睛。

        宣判死刑的時候,馬呈祥在湖南的元配妻子千里迢迢地專門來看他,而他在烏魯木齊市重婚所娶的妻子也趕到了法庭,兩個年輕的女人看到馬呈祥,都哭得很傷心,讓這位冷血黑老大的臉上露出了悔恨的神情。

        盡管馬呈祥心里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但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的臉色還是剎那間“刷”地變白了,他慢慢起身拖著腳鐐向門口移動,臉上掠過一絲怪異的神情?!澳氵€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嗎?遺書寫了沒有?”在監(jiān)室里,小李和馬呈祥一起等待屈寶堂前來為馬呈祥驗明正身,并辦理死刑執(zhí)行前的交接手續(xù)。

        “李警官,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背聊似?,馬呈祥才突然想起有事情要交待,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封信遞給小李:“這封信,我想托你交給我老婆?!毙±罱舆^信點頭說,“好的,我一定幫你轉(zhuǎn)到,你告訴我你老婆的電話號碼,我等會兒就給她打電話,讓她來取。”

        然而,馬呈祥臉上卻露出迷惑的神情,他苦著臉想了半天,嘴里顛三倒四地重復(fù)著幾個阿拉伯?dāng)?shù)字,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老婆的手機號碼了。之后,馬呈祥低頭一根接一根地抽著小李特地為他買的“紅河”煙,談話根本無法繼續(xù)下去……

        2007年3月14日早上,屈寶堂來到六道灣看守所準備送馬呈祥上路,看到馬呈祥低頭從里面走出來,屈寶堂上前調(diào)侃地向他喊了聲:“老大?!瘪R呈祥聞言笑了,押解的氣氛一下輕松了許多。馬呈祥被押解上了囚車以后,屈寶堂明顯地發(fā)現(xiàn)馬呈祥的雙腿正在不停地發(fā)抖,于是他笑著對馬呈祥說:“馬老大,聽說你以前很厲害呢,一個人就娶了兩個漂亮媳婦。”

        屈寶堂的話滿足了馬呈祥的虛榮心,他立刻跟屈寶堂和在場的法警侃起他在湖南有兩個兒子,以及他回烏魯木齊市后又找了一個媳婦,出事的時候他們結(jié)婚才三個月……最后,馬呈祥對屈寶堂說:“我被逮捕后,心里一直放不下家里的母親,我對不起她老人家,不能在她床前盡孝;我也對不起我的兩個老婆,我死了讓她們守寡,尤其我湖南的老婆,她一個人還要替我?guī)蓚€孩子;我想拜托你們給她帶句話,叫她以后一定要讓娃娃好好讀書。我就是因為沒有文化,書讀少了,不懂法,才走上了‘?dāng)囝^路。 ”

        就這樣,在閑聊家常的閑話中,馬呈祥不知不覺地到了法場,一陣整齊的槍聲之后,馬呈祥跟另外幾個罪惡的生命一起,被畫上了句號。

        法場外的職責(zé)

        在法院里當(dāng)法警,除了擔(dān)負著羈押罪犯和執(zhí)行死囚死刑以外,屈寶堂還承擔(dān)著保護罪犯人權(quán)和安全的責(zé)任。2006年3月的一個下午,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一起6人團伙犯罪的案件,案件的第一被告司寶中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就在準備讓他在送達證上簽字時,沒想到司寶中居然趁法警不備一頭撞向了羈押室外的鐵欄桿。幸好司寶中的頭沒有被撞破,而他當(dāng)時也沒有任何的異常反應(yīng)。

        但是,過了一會兒,司寶中突然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屈寶堂上前用手試了下他的鼻孔,呼吸均勻沒有任何的異常。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跟4名法警趕緊把司寶中抬上了囚車,把司寶中送到醫(yī)院里去做檢查。醫(yī)生對司寶中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后對屈寶堂說:“好著呢,沒什么問題?!敝?,這才把司寶中送回了看守所。

        看守所領(lǐng)導(dǎo)看到司寶中雙眼緊閉,因怕出事便要屈寶堂送司寶中去醫(yī)院做個CT,屈寶堂沒有辦法只好又把司寶中抬到烏魯木齊市的建工醫(yī)院,所有檢查的結(jié)果仍是“一切正?!?。如此整整折騰了一天,等屈寶堂再次返回看守所時已是晚上9點多了,看著仍在裝死的司寶中,屈寶堂真想給他幾拳,但是,他自知這就是自己的責(zé)任,只好強壓怒氣不與他一般見識了。

        如果說被犯罪嫌疑人折騰不能發(fā)作是責(zé)任,那為了保護犯罪嫌疑人的身體不受傷害而遭被害人家屬襲擊打不還手便是義務(wù)。2007年4月26日,一起故意殺人案在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了,被告是一個32歲的年輕婦女,身為有夫之婦的她卻與一名26歲的年輕男子有染。事情敗露之后,年輕男子要求她將自己殺死,而她居然真的就把自己的情人給殺了。

        4月26日一早,屈寶堂到看守所把這名女犯罪嫌疑人押到了法庭,審判還沒有開始,情緒激動的被害人家屬一看仇人便分外眼紅。幸虧屈寶堂早有防備,這名女犯罪嫌疑人才沒有受到被害人家屬的攻擊。

        可能是在庭審中,這名犯罪嫌疑人說出了一些連受害人家屬都不知道的殺人細節(jié),就在屈寶堂押解犯罪嫌疑人離開法庭的時候,受害人的妹妹突然哭喊著撲了上來,對著犯罪嫌疑人又抓又打。屈寶堂見狀忙把受害人的妹妹摁倒在地上,但被害人的其他家屬們則一擁而上,有伸手揪頭發(fā)的,也有拳腳相加的,一起把內(nèi)心所有憤怒都轉(zhuǎn)向了屈寶堂。

        更為驚心動魄的是,2003年6月,屈寶堂和一名法官正在法院的接待室值班,一個左腿明顯殘疾的中年人來到他們的面前,正當(dāng)法官熱情地向這名來訪者詢問來由的時候,這名來訪者突然從背后拔出一把尖刀,并瘋狂地刺向了這名法官。

        屈寶堂見狀一個飛身上前撲倒了來訪者,并空手奪刀制伏了他。由于看到胸口的鮮血不停地涌流,被刺傷的法官緊張異常,屈寶堂制伏來訪者后,一邊扶這位法官就地躺下,一邊安撫他:“有我在,你不要緊張?!本瓦@樣,在屈寶堂的及時救助下,這名法官被及時地送進醫(yī)院,并轉(zhuǎn)危為安。事后這名法官見人就說:“多虧了老屈啊,那次我被刺穿肺部,失血過多,要不是老屈讓我就地躺倒不要緊張,我肯定早就沒命了。”

        讓死囚好好上路

        為了好好送死囚上路,對于死刑犯最后的合理要求,看守所和法院方面都會想方設(shè)法盡量予以滿足。楊曉明27歲,2006年3月27日,楊曉明欲與女友小玫發(fā)生關(guān)系,遭到小玫的拒絕后,惱羞成怒的他居然將女友扔下樓去。之后,他發(fā)現(xiàn)女友被摔昏迷了,不但不把女友送往醫(yī)院救治,反而還把女友拉到荒郊野外棄之。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女友突然醒了,他竟然喪心病狂地拾起一塊混凝土塊,活活把女友砸死了。2006年8月,烏魯木齊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楊曉明死刑。同年12月8日,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下達裁定維持了這一判決。

        執(zhí)行死刑那天,多數(shù)死刑犯都處于恍惚狀態(tài)之中,應(yīng)該挨著一個女囚跪下的楊曉明卻掙扎著不服從法警的押解,死蹭著就是不肯往執(zhí)行位置上走,法警把他架到了執(zhí)行位置,他還掙扎著要站起來。屈寶堂擔(dān)心楊曉明萬一有什么重大隱情要報告,或者還有什么重要情況要說,他趕緊上前問個究竟。誰知楊曉明什么也不說,只反復(fù)嘟囔著一句話:“給我換個位置,給我換個位置……”“換位置?為什么?”屈寶堂被弄得一頭霧水,問了好幾分鐘,楊曉明才說出了理由。

        “我還沒有結(jié)婚,只有等下輩子才能找老婆??次疑磉叺倪@個女的不僅長得又矮又丑,而且還因奸情敗露,用繩子勒死了自己的丈夫,之后又分尸滅跡。跟這樣的女人一起上路,我下輩子萬一被她纏上,還怎么找到漂亮的媳婦?”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這個,屈寶堂簡直無言以對,但為了盡快完成任務(wù),他還是滿足了楊曉明的要求,給楊曉明換了一個略微離那個女囚遠一點的位置。誰知,那名女囚卻不樂意了,扭頭氣呼呼地向楊曉明罵:“老娘才不會沾到你,老娘下輩子寧可做豬,也不想變?nèi)肆耍 ?/p>

        2006年7月27日13時40分,“砰!砰!砰!”三聲槍響,一個鮮活的生命瞬間掙扎著倒在血泊之中,37天后,主犯朱玉軍在新疆巴州落入法網(wǎng)。朱玉軍,1972年出生,山東濟南人,1996年7月結(jié)婚,第二年有了孩子,1997年秋天,不務(wù)正業(yè)的他伙同別人盜竊電纜,被當(dāng)?shù)胤ㄔ号行?年,到新疆巴州服刑。2002年,朱玉軍出獄回到老家,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妻子的緋聞,加之妻子對他也相當(dāng)冷淡,讓他也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個多余的人。于是,他與妻子離了婚,并于2003年秋天離開濟南,再次回到新疆,伙同龐新軍、劉麗鴿和馬琴一起搶劫了華凌市場個體商戶賈崇娟,并殘忍地槍殺了河南籍民工賈紅旗。

        2007年12月27日是朱玉軍的末日,上刑場的頭一天,他向屈寶堂提出,讓屈寶堂幫他買幾本法律書和一本字典,他要到那邊好好學(xué)習(xí),以免將來不懂法犯罪,再被判死刑。離開看守所后,屈寶堂便去新華書店買了基本法律的書和一本新華字典,第二天執(zhí)行完死刑,屈寶堂又打開朱玉軍的尸體袋,把書放了進去。

        蓋強42歲,新疆昌吉自治州昌吉市人,2007年9月,以招工為名,連續(xù)強奸殺害了7名下崗失業(yè)女工。2009年6月3日,屈寶堂迎著滿天的朝霞來到烏魯木齊市看守所,準備送蓋強和一批死囚上路,由于經(jīng)常與死刑犯打交道,45歲的屈寶堂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憔悴。

        看到蓋強被法警從里面硬架出來,屈寶堂忙點了根煙笑著遞給他,并掏出一沓冥幣給他說:“蓋強,你要的紙錢我給你帶來了,你看看票額夠不夠大。”看到紙錢上一連串的0,蓋強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兩只眼睛也放出奇怪的光。被押解上囚車后,蓋強才告訴屈寶堂,說他要用這些錢買通催生婆,好讓他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富足的好人家,這樣他就不會再犯罪了。

        就這樣,在蓋強暢談下輩子打算的閑話中,囚車不知不覺地到了法場,一陣整齊的槍聲之后,蓋強帶著他行賄催生婆的冥幣,跟另外幾個罪惡的生命一起,被屈寶堂送上了路……

        “在生命行將結(jié)束的最后時刻,死刑犯里有詐詐?;=泻安慌滤赖模灿斜翘橐话蜒蹨I一把裝熊的,還有橫下一條心來等死的,更有良心發(fā)現(xiàn)真心懺悔的。但是,在所有的死刑犯中,卻沒有一個再給他一次機會,而放棄不愿活的。”采訪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屈寶堂聲音很低沉地說,“就連罪行深重的死囚都知道生命的珍貴,說這么多死囚上路的故事,我只是希望,看到我這些故事的人們,能夠好好珍惜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好好珍惜自己和他人平淡卻可貴的生活。”談到自己的工作,屈寶堂這樣說道:“如果能讓一批批犯人洗心革面,或者看著一些死刑犯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展現(xiàn)出一點點人性和良知,這就是我一生的榮耀?!?/p>

        (文中照片由作者提供)

        策劃/王志禎

        責(zé)任編輯/筱謝

        久久久精品人妻一区二区三区日本 | 中文字幕无线精品亚洲乱码一区| 久久麻传媒亚洲av国产| 久久精品中文闷骚内射| 亚洲国产精品sss在线观看av | 日本大片在线看黄a∨免费| 久久亚洲日本免费高清一区 | 东京热加勒比视频一区| 国产黄大片在线观看| 亚洲暴爽av天天爽日日碰| 国产精品欧美视频另类专区| 男女激情视频网站免费在线| 亚洲精品~无码抽插| 男女边吃奶边做边爱视频| 少妇av免费在线播放| 亚洲中文字幕剧情类别| 国产好大好硬好爽免费不卡| 亚洲视频天堂| 亚洲国产精品二区三区| 色偷偷久久久精品亚洲| 思思久久96热在精品国产| 国产欧美日韩不卡一区二区三区 | 97欧美在线| 久草视频在线视频手机在线观看| 丰满女人猛烈进入视频免费网站| 欧美 变态 另类 人妖| 日本专区一区二区三区| 激情五月开心五月啪啪| 啦啦啦中文在线观看日本| 欧美激情αv一区二区三区| 少妇高潮太爽了免费网站| 绝顶高潮合集videos| 久久午夜伦鲁片免费无码|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免费精品| 男奸女永久免费视频网站| 欧美亚洲色综久久精品国产 | 末发育娇小性色xxxxx视频| 乌克兰少妇xxxx做受野外| 亚洲国产成人久久综合一区77 | 成av人大片免费看的网站| 天天爽夜夜爽人人爽一区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