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平陽
這應該是殺狗的唯一方式。今天早上10點25分在金鼎山農(nóng)貿(mào)市場三單元靠南的最后一個鋪面前的空地上一條狗依偎在主人的腳邊,它抬著頭望著繁忙的交易區(qū),偶爾,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一下主人的褲管主人也用手撫摸它的頭仿佛在為遠行的孩子理順衣領可是,這溫暖的場景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主人將它的頭攬進懷里一張長長的刀葉就送進了它的脖子。它叫著,脖子上像系上了一條紅領巾,迅速地竄到了店鋪旁的柴堆里……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來繼續(xù)依偎在主人的腳邊。主人又摸了摸它的頭,仿佛為受傷的孩子清洗疤痕。但是,這也只是一瞬而逝的溫情,主人的刀再次戳進了它的脖子,力度和位置與前次毫無區(qū)別。它叫著,脖子上像插上了一桿紅色的旗子,力不從心地竄到了店鋪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來——如此重復了五次,它才死在爬向主人時的路上。它的血跡讓它體味到了消亡的魔力11點20分,主人開始叫賣因為等待,許多圍觀的人還在談論著它那痙攣的脊背說它像一個回家奔喪的游子
(摘自《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