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齡鋒

1945年2月,二戰(zhàn)太平洋戰(zhàn)場,硫黃島戰(zhàn)役爆發(fā)。美軍于2月19日登陸硫黃島,激戰(zhàn)36天,傷亡2.8萬人,于3月26日全殲日軍。

——題記

2月18日,太平洋

我站在甲板上,一個人,靜靜地凝視著大海,望眼欲穿。耳邊,海鷗與軍艦鳥的合唱;面上,拂過陣陣清涼的海風。一切都是那么愜意。

然而,旗艦上馬達如嘶殺般的轟鳴聲將我從白日夢中拖了回來——作為一名軍人,我,美國第五路戰(zhàn)軍的普通狙擊手,正與龐大的艦隊一同奔赴一個陌生的,被我們作為主戰(zhàn)場的地方——硫黃島。

兄弟們涌上了甲板,艦上立刻喧鬧了起來。海洋也不那么柔和了:海風遠遠繞過我們躁動的心,鳥兒興奮的尖叫讓我有一種一槍把它打下來的欲望。

正在這當兒,船上的喇叭發(fā)出了它嘶啞的聲音:

“士兵們!我們可以看見,硫黃島就在前方!……”——這是R?A?斯普魯恩斯上將的聲音。作為這次戰(zhàn)斗的最高指揮官,這樣的訓話是戰(zhàn)前必須的準備。

“……我保證,在戰(zhàn)斗時,我們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

甲板上沸騰了。雖然這種訓話我們已經聽過無數次,但為了保證士氣,我們還是賣力地高呼著萬歲。突然,有個新兵失足跌入了水中。

“救救我!我爬不上來!”

“別急,上將已經叫人去放下救生艇啦!”我喊著。

“不,不會的。”杰克冷冷地說,“八百多艘大小戰(zhàn)艦,可不會等他一個人。”

我凝視著那個人,直到他消失在海里。

“這就是不丟下任何一個人嗎?”

2月19日,登陸

敵人的機槍發(fā)出低沉的吼叫,一排排戰(zhàn)士倒在了沖鋒的路上。日本人的飛機在天上翻飛,像極了海鳥。瞄準鏡里,一叢灌木引起了我的注意。

“坦克!我們的坦克來了!”杰克大喊著。鏡里,我分明看見那叢灌木開始移動,然后,一發(fā)炮彈擊中了那架雪曼式坦克,也擊中了站在一旁的杰克……

“混蛋!”我咒罵著,大喊著杰克的名字,把一梭梭子彈傾瀉到灌木中去。

“十二點方向,發(fā)現高射炮一門,請求炮火支持!”

3月26日,硫黃島山麓

“糟糕,我好像踩著雷了!”

“來,看我的。”

“怎么辦?”

“我是工兵出身,自然有辦法。來,慢點兒,把你踩著雷的腳,對,那只,把鞋脫下來,我來摁著雷,就不會爆炸了!”

“別逗了,我這樣頂多廢兩條腿,可你這一不小心,整個人都……”

“別看我?guī)е?其實也不那么重要。你可是咱們第五陸戰(zhàn)軍最出色的狙擊手。你手里的望遠鏡,更是咱們飛機和炮彈的眼睛啊!來,脫鞋!”

“可……”

“脫鞋!你想違抗命令嗎?”

“是,長官……我馬上……”

戰(zhàn)后,硫黃島

最后一槍已響過很久,我慶幸自己不是那2.8萬人之一。

我遙望硫黃島的最高點,四名戰(zhàn)士正樹起那象征著勝利的旗幟。

是的,那是勝利的旗幟,是父輩的旗幟,是軍人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