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一先
阿寶和阿美兩口子都是海歸,回國后,買了一套房子作為他們的愛巢。兩人在國外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無論是思想還是生活習(xí)慣,都比較超前,很快就成為了那個小區(qū)眾人矚目的一對夫妻。
這天,阿美先下班,回到家門口一摸,才發(fā)覺忘帶鑰匙了。這下,阿美急了,因為老公平常就不愛帶鑰匙,,大門的鑰匙除了他們夫妻倆,沒有第三把。一打電話,阿寶果然沒帶。阿美只好找開鎖公司的人來開門。
開鎖公司的人很快就來了,是個五十出頭的老師傅。阿美領(lǐng)他到自家門前,老師傅卻先問她要證件,身份證,戶口本或者房產(chǎn)證都行。
阿美一愣,這些東西都在屋里呢。老師傅一聽,兩手一攤“那不行,這鎖我不能開。”
無論阿美怎么保證老師傅就是一根筋,先看證件后開鎖。后來他看阿美實在著急,心下也有幾分相信了,想了想說:“我給你出個主意吧,你叫對面樓的楊老頭給你作證明。我信得過他,他肯給你證明,我就給你開鎖?!?/p>
阿美忙說行。老師傅親自帶她去找楊老頭,阿美一瞧有信心了,原來楊老頭也住五樓,跟她家正好面對面,應(yīng)該認得自己吧。
老師傅敲開門,對楊老頭說明了來意。阿美笑著往他面前一站:“大爺,麻煩你了。我就住在你家對面五樓,你看看,認得我吧?”
楊老頭十分謹慎,先戴上三寸厚的老花鏡,朝著阿美的臉足足盯了半分鐘。最后他摘下眼鏡,撓起了頭皮。阿美不禁有點失望,這老頭人老眼花,估計認不得什么人了。
楊老頭猶豫著說道:“好像見過……”
老師傅一笑,說“不行喲,這‘好像可不行,你得說清楚,見過還是沒見過?”楊老頭歪著腦袋,又圍著阿美琢磨了一陣,遲遲不能作出判斷。
阿美急得直跺腳:“大爺,我不騙你,我真的住在你家對面!”
“別急,別急嘛。”楊老頭不慌不忙,打開一個房間門,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阿美疑惑地走進房間,楊老頭隨即把門掩上,轉(zhuǎn)身笑呵呵走過來,指指她身上穿的吊帶裙:“你把裙子脫下來……”
什么?阿美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楊老頭面不改色地說:“你把裙子脫掉,我就給你證明。”
阿美頓時氣壞了:“老東西,你想得美!”氣沖沖地拉開門走出來。老師傅一看,忙問:“怎么樣,他肯證明嗎?”
阿美沒好氣地說:“你給我找的什么人,他叫我進去脫裙子!”
老師傅一聽傻了,不相信似的看著隨后出來的楊老頭。楊老頭沖他擺擺手:“對不起,我不能證明。”
兩人下了樓,老師傅說既然楊老頭不能給你作證,那我也沒辦法了。阿美又氣又急,剛好這會兒,老公阿寶回來了。
阿美立刻把剛才受的委屈倒了出來。阿寶聽罷,氣得臉色鐵青,冷笑道:“我們還是請他來給我們作證明吧,我倒想見見這個老色鬼?!比缓笳埨蠋煾瞪先グ褩罾项^叫下來。
過了一會兒,老師傅和楊老頭下來了,阿寶怒氣沖沖地瞪了楊老頭一眼,往他面前一站:“大爺,我是她的老公,你見過我們嗎?麻煩給我們作個證。”
“行啊。”楊老頭仍然面不改色,慢悠悠地戴上老花鏡,盯著阿寶做起了鑒定,左瞧右看了半晌,晃晃腦袋:“不行啊,我只有五分的把握?!?/p>
阿寶怔了怔,要么見過,要么沒見過,怎么只有五分呢?
“這樣吧。”楊老頭指指后面的墻,“你站到那兒去,我再看看。”
阿美在一邊差點氣破了肚皮,這老頭拿他們當(dāng)猴耍啊?忍不住嚷了起來:“莫名其妙,不要他證明了,咱們把門砸了算了!”
阿寶也幾乎氣得要跳起來發(fā)飆,轉(zhuǎn)念一想:我倒要看看你能玩什么把戲。壓了壓火,轉(zhuǎn)身退到后面那堵墻邊站著,冷冷地瞅著楊老頭。
楊老頭又沖他指指:“把衣服和褲子脫了?!?/p>
老師傅在旁邊一聽,又傻了,楊老頭今天咋回事,腦袋讓驢踢了?
阿寶恨得牙癢癢的,這老頭到底什么意思,先要我老婆脫裙子,現(xiàn)在又要我脫褲子。楊老頭見他沒動,接著喊:“快脫呀,脫了我能給你證明?!?/p>
阿寶一咬牙,脫就脫,你要敢耍我,有你好看的!三下五除二,果真把衣服脫了個精光,只留一條褲頭。他拍拍胸膛:“大爺,我脫了,怎么樣……”
話沒說完,楊老頭激動地一指他:“就是你!”接著向老師傅大聲說道,“給他家開鎖,放心,我敢用腦袋給他擔(dān)保,他們就是住在我家對面的兩口子!”
老師傅又是疑惑又是好笑:“您真的這么肯定?”
“我就這么肯定!”楊老頭氣呼呼地嚷嚷道,“他一脫下衣服,我立馬就能認出來了。他們兩口子平時在家都光著身子。窗簾也不拉,甚至還晃到陽臺上,我就認得他們這身肉!別以為我真的老眼昏花啊?!?/p>
阿寶兩口子恍然大悟,對視一眼,心頭不禁涌上幾分愧疚:看來國內(nèi)和國外的生括習(xí)慣還真有很大的不同,今后在家可不能太隨意了,鄰居們都有意見呢,這老頭分明是借這個機會提醒他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