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可欣

如果你讀不懂我的憂傷，明白了懷念也是一樣。

——題記

今天，我坐在公車上，周圍跌進陽光?！獋€小女孩拉著—個老人的手，用銀鈴般的聲音叫嚷著“外公”。

天知道我又想你了。沒來由的想念在那一瞬間忽然聚集在我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我猝不及防，傷感頓時涌上……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這種揉著矯情的文字和泛著小憂傷的我。媽媽和外婆都說，你是—個沒情趣的老大粗，一見到孩子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就用雞毛撣子往他們身上抽。下手狠得壓根就不像親爹。我想，在那個時候，眼淚即使再洶涌，也早被嚇得縮回去了吧?

可事實上，你在我的記憶中卻是—個溫和的人。就像很多故事里寫的，小時候，我總是將下巴高高抬起，你在我后面溫和地笑，并且給我最寵溺的愛。一但有誰忍不住說我兩句，你的臉色就“唰——”地沉下來，原本平如秋色的一雙眼也變得無比尖銳，再加上緊鎖的眉頭，任誰都無論如何開不了口了。

你就是用這種獨特的愛呵護著我陪伴著我的，我最親愛的外公。

如果我知道我不到14歲時就必須失去你，我_定不會對你大呼小叫到不像話，而是用我14歲的懂事去珍惜你。

那年我5歲，你突然發(fā)病，躺在白色冰冷的醫(yī)院里。我還記得當時我坐在脫了漆的棕色長椅上，看著走廊里來來回回的穿白色衣服的護士穿白色衣服的醫(yī)生和穿白色衣服的病號。我不喜歡這個象征死亡的顏色，也不喜歡這個有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我搞不清楚你為什么大半張臉都被罩了起來，我想去搖醒你，告訴你我想讓你和我一起看那部我最喜歡的動畫片，我想和你一起去晨練，我想和你一起……

但是，這一切，在那個白色衣服的護士對我們說“病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后，立刻殘忍地消失。我聽到平時最堅強的大人們失聲痛哭。我的心里好像什么地方缺了個角，一片痛苦涌了出來。

接著，當時的我和現(xiàn)在坐在書桌前的我做出了—個一模一樣的動作——把手觸到了臉上，驚覺臉上不知什么時候，一大片一大片的冰涼液體在流動……

那年，我5歲，我永遠地失去了你。

如今，時間流過那段往事，所到之處，盡是悲傷。

寫到這里，我再電忍不住，放聲大哭。一滴又一滴的淚珠兒滾到了本子上，它說，它的名字叫懷念。

編輯王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