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莎

大街上,熙熙攘攘地擁出許多人,有人在高喊:“馬戲團來啦!馬戲團來啦!”街道很熱鬧,在這個淳樸而落后的小鎮(zhèn),這樣的熱鬧是很少見的。

戲團的馬車里有一頭獅子,一頭年輕的獅子。它跪臥在鐵制的籠子里,眼睛睜得大大的。那里面藏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孤傲,藏著一種對自由的渴盼,那樣直露的情感,但人們沒有誰去注意。

馬戲團的帳篷搭起來了,許多人把銅幣投進一個小箱子,然后走進帳篷。表演開始了,年輕的獅子站在表演臺上,孤傲地掃視了一眼底下躁動的人們。它踏著優(yōu)雅而矯健的步伐向高臺上走去,站在上面,盯著不遠處那兩個燃燒著的火圈。它曾經(jīng)不知多少次燒毀了自己漂亮的皮毛。

一聲哨響,年輕的獅子騰起身子,一聲低吼,優(yōu)雅地越過了第一個圈。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獅子用不屑的眼光朝眾人望了一眼,人們卻誤以為這是邀功的眼光,“咚、咚、咚”許多人向臺上扔銅幣。年輕的獅子踏在銅幣上,那種凹凸不平的觸感,像極了草原上不平的溝壑!

突然,年輕的獅子眼中迸發(fā)出光彩,記憶里涌現(xiàn)出蒼茫的大草原上奔跑的牛群,那像玉帶般蜿蜒的河流,還有那只可愛的母獅子……年輕的獅子瞬間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著身后的門簾跑去,只是一眨眼,人們還沒有回過神,便看見那只強壯的獅子奪門而出。

年輕的獅子不停地奔跑著,它聽見了自己心臟愉悅的“怦、怦”聲,它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是興奮的……后面?zhèn)鱽砹岁囮囆鷩W。他們追來了,我不能被捉住,年輕的獅子想。它更加拼命地跑著,只感覺到風在向后退的“呼、呼”聲,加油吧!我很快就可以回到大草原了。

不知跑了多久,年輕的獅子聽不到喧嘩聲了。成功了嗎?我終于自由了嗎?年輕的獅子停了下來。它看見前面有一條河流,在淡淡的月光下,波光粼粼。岸邊蘆葦?shù)姆N子被風吹起,飄落在河面上。多美好啊!年輕的獅子俯下身子,輕舔著河水,那清涼的味道讓它如此迷戀,直想停靠。但它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否則它將永遠地失去自由……

年輕的獅子跑過一片片樹林,跨過一座座大山,蹚過一條條河流,終于,它站在了那座山頂上,山腳下就是它的家鄉(xiāng)。去年秋天,那蒼茫的草原,現(xiàn)在是一片碧綠,那條美麗的河邊,牛群在飲水……一陣風吹過,它看到一只母獅子正帶著兩只小獅子在草叢里玩耍。它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就在它剛準備抬步向母獅跑去時,一道銀光閃過,它知道那是人類制作的麻醉劑。它憑著體內(nèi)殘存的一絲力氣,一聲怒吼下,它從山頂跳了下去……吼聲在廣闊的草原上傳播開,那為了自由而散發(fā)的血腥味彌漫在草原上……

點評

年輕的獅子不停地奔跑,只為了回到美麗的自由國度——大草原。故事的結(jié)局飽含血淚,充滿控訴。人類啊!放下你們的屠刀,還動物一份自由與安寧吧!文章想象豐富描寫細膩,結(jié)尾發(fā)人深省。

【作者系湖南省華容縣第二中學陶瓷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