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電影暗花
我并不為
結(jié)尾的光線驚訝;
即便它,確使
現(xiàn)場顯現(xiàn)出一點生機,
我心腸硬得和他們一樣,
帶著死亡的氣息。
(我曾經(jīng)在鄉(xiāng)間的屋頂過夜,
只是舊屋,談不上
殘敗得如秋后的水浮蓮,
想來舊,真的,算不得殘敗。)
入夜的禁閉室里,
他嘴巴努了努,
卻沒有別的話;鏡頭切換到
一個彈性的小球,
它向著墻壁,跌落水泥地,
又彈回他手里。
看似V型的白光,來回
發(fā)著單調(diào)到死的聲音。
坐在彈簧床上的他
顯得那么有把握,
仿佛一轉(zhuǎn)身就回到碼頭上。
(我那種因為失敗
而茫然的人生態(tài)度面前:
如果有人抬頭望著星空
恍惚地回到家中,
他一定不知道天上的光如何
回到他自己身邊。)
朱必圣(一首)
我要前去拜訪的人與我隔岸而居
前去拜訪的人與我隔岸而居,
中間除了水面,
還長著水草,養(yǎng)著蛇。
如果光腳而行,
驚險會如饑餓山虎
下山掠食一般擋住我的去路。
我的腳趾正是它要撲擊的第一塊帶骨帶肉的糧食,
顯然,山虎沒有糧倉。
沒有糧倉的不僅只有山虎,
乞丐也沒有。
詩歌從不儲藏美麗的詞語,
事前畫好出行的路線。
隔岸而居的雖只是路人,
但與你邀約的卻是充滿驚險的戲劇。
無人觀看的時候,
戲劇格外神秘,
有時是水草,
有時是蛇。
詩歌有許多身份,
但詩人腳趾頭的命運唯有愛人痛惜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