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正在經(jīng)歷的
這一定是我看到的最壯觀的搬遷隊伍了
意念中膨脹的“拆‘字
仿佛三百米開外,奇峰暗涌的河堤
守夜的人們手持鐵器,奔向欲望的管涌
二千畝的村莊,在頃刻間化為水族生物的園地
走,是必然的。在暴雨降臨前
選擇離開,和放棄一樣輕松
“貧窮靠出賣土地”
這話出至一位邊陲詩人之口
我羞于理解他的內(nèi)涵
從紅溪港到果園村右拐100米
土地多次受孕、分娩
若不是今年夏天過于勤勉的雨水
橘子該入庫了,早衰的陽光
讓它們在返祖的途中,不幸走失
不是所有的果實都讓人心動
不是所有的遺憾都呈現(xiàn)凄愴
無關(guān)殖民,這場圈地的游戲還在繼續(xù)……
童年,在高殿寺家鄉(xiāng)
除了高高疊起的巖石
高殿寺早已經(jīng)沒有寺
靠南的山坡,向陽、溫暖
扎著堆的石頭會冒火
裸露的骨頭架子下面,濕地松
是最愛見縫插針的。在春天
隱秘的肌肉深處
成群的生長大軍遮蔽了多少雙操勞者的眼睛
如今,都是歷史了
山坡下,燒石灰的窯子還在
“大寨”的牌子倒在路邊
偶爾從西山上飄過來的云,紅一陣白一陣的
讓人憶起二十多年前
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雷鳴般的爆炸聲
追趕著一群放學(xué)回家的孩子
飄渺的童年,仿佛石灰窯子上空一陣陣擴(kuò)散開去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