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戴善武被槍決

戴笠死后，戴家開始破落。1949年5月，戴笠的母親藍月喜病亡。戴笠在1915年與原配夫人毛秀叢生有一子叫戴善武，外貌酷似戴笠，掛有少將軍銜，任國民黨保安鄉(xiāng)自衛(wèi)隊主任。1941年5月20日，戴笠電令戴善武指使特務隊長徐增亮和特務蔡剛，在江山雙溪口鄉(xiāng)山沿，殺害廣渡鄉(xiāng)鄉(xiāng)長、地下黨員華春榮，犯下嚴重罪行。

1949年5月，江山臨近解放，戴善武見勢不妙，便攜妻兒匆匆南逃，想去臺灣，但才逃到相鄰的福建省浦城縣水北鄉(xiāng)，便被國民黨水北鄉(xiāng)公所武裝殘匪劫獲，搜出美元、金條、美式手槍等。解放軍浦城縣軍管會得到消息后，即派兵擊敗劫匪，將戴善武一行押往浦城縣城。不料，戴善武在夜間跳窗逃脫，潛回江山縣。1949年9月，根據(jù)時任浙江省公安廳廳長李豐平的指示，戴善武被依法逮捕。江山縣人民政府于1951年1月在戴笠老家保安鄉(xiāng)，召開萬人大會，宣判并槍決了戴善武。到此為止，戴家崩潰，“戴公館”也被沒收。

戴笠有3個孫子2個孫女，他們分別叫戴以寬、戴以宏、戴以昶、戴眉曼，還有一個叫戴璐璐的孫女，在寄養(yǎng)時夭折了。

原來，在戴善武被處決后，其妻鄭錫英將女兒戴眉曼托交給戴笠家的廚師湯好珠收養(yǎng)，自己帶著3個兒子到了娘家衢州城稍住，隨后，便舉家遷居上海。

1953年末，保密局局長毛人鳳遵照蔣介石的旨意，派遣軍統(tǒng)特務黃鐸裝扮成漁民，偷渡進入上海。當時，一些敵特分子仍潛伏在要害機關(guān)里。黃鐸混進上海后，便與暗藏在上海市公安局的特務黃順發(fā)、陸秉章取得聯(lián)系，策劃接鄭錫英母子去臺灣。

經(jīng)過一番密謀后，由陸秉章偷開公安局出口證，鄭錫英改名沈鳳英，偕戴以寬、戴以昶與特務黃鐸一行4人，在1954年1月7日由上海乘快車到廣州，然后經(jīng)香港去臺灣。而戴以宏則因戶口被黃鐸冒名頂替遷出，無法出境，被留在上海。

孫女戴眉曼生活幸福平靜

戴眉曼改名廖秋美，寄養(yǎng)在湯好珠家中時，只有6歲。在湯好珠的撫養(yǎng)下，戴眉曼漸漸長大并念完小學。由于湯好珠的家庭生活條件較差，戴眉曼從7歲開始就學燒飯、洗衣、采豬草等家務事。小眉曼不僅人很聰慧，而且非常懂事，12歲時，她就穿上草鞋，和男孩子們一道上山砍柴，一捆一捆的柴背回家里，年年都燒不完。

湯好珠有個兒子叫廖長城，人很老實、厚道。戴眉曼在他的帶領(lǐng)下，開始學干農(nóng)活。到15歲時，戴眉曼已長高了，不僅身體健壯，而且人也勤勞，各種粗細農(nóng)活都能干。15歲那年，她在生產(chǎn)隊里勞動，一年就掙了2000多個工分，這在當時農(nóng)村女勞力中，已稱得上佼佼者了。

轉(zhuǎn)眼幾年過去，戴眉曼從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論相貌，戴眉曼在村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可許多小伙子都因為她的爺爺是戴笠而駐足愛門之外。

有一次，鄰居大媽給她介紹了江西省上饒市汽車保養(yǎng)廠的修理工謝培流。謝培流待人很厚道。他倆相親時一見鐘情，小謝還帶眉曼上山采野山楂。但這時，有人勸謝培流不要自找麻煩，免得將來背“黑鍋”。忠厚的謝培流沒有動搖，他說:“戴笠是戴笠，他當特務，眉曼又不是特務，我為啥不娶她？憑啥要背‘黑鍋’呢？”

“不要怕，黨和政府不會搞株連政策。眉曼從小在貧苦農(nóng)民家里長大，黨是不會對她另眼相看的。只要你們雙方有感情，就放心地結(jié)婚吧。”鄉(xiāng)干部姜浩聲、毛進洪非常支持他倆的婚事。在當時的情況下，能這樣做的確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戴眉曼和謝培流至今仍感激他們。

1960年10月，戴眉曼和謝培流有情人終成眷屬。結(jié)婚后，小倆口相親相愛，過了幾年平靜幸福的生活。

“文革”開始后，戴眉曼怕受到?jīng)_擊，便和丈夫商量將戶口由廿八都公社遷往上饒市。

戴眉曼到江西后，曾在一家小廠工作過，后來工廠倒閉，便一直在家干家務。

孫子戴以宏工作積極

戴善武的妻子鄭錫英由上海去臺灣時，留下了6歲的二兒子戴以宏，由上海市公安局潛伏特務陸秉章托人照料。陸秉章將戴以宏撫養(yǎng)了3年后，終因特務行徑敗露，被上海市公安機關(guān)逮捕入獄。自然，戴以宏也失去了生活上的依靠，被陸秉章的妻子送進上海一家孤兒院。

算是絕處逢生。這家孤兒院是由宋慶齡資助開辦的，9歲的戴以宏進院后，并未受到冷落，相反，生活條件比陸秉章家還好，住得干凈、穿得暖和、玩得開心，有些食品還是聯(lián)合國兒童基金會及國際福利組織送的。戴以宏在孤兒院那幾年，并沒有吃過苦。

戴以宏在孤兒院上完小學后，已16歲了。不久，勞動人事部門將他分配到安徽省合肥市棉紡廠工作。當時，中央提出青年人“到邊疆去，到農(nóng)村去，到最艱苦的地方去”的號召，戴以宏立即響應，在全廠職工大會上，頭一個報名去支援農(nóng)業(yè)第一線。于是，他便由合肥市棉紡廠調(diào)往安徽樅陽縣農(nóng)場普農(nóng)山分場，當上一名拖拉機手，后來又改當修理工。

“文革”中期開展“三查”活動時，戴以宏才知道自己是戴笠的孫子。當時，也有造反派想借此做點文章，但戴以宏反駁道:“我9歲就進孤兒院，是政府把我撫養(yǎng)成人的。我連戴笠面長面短都不知道！”由于戴以宏平時工作積極，也就順利過了關(guān)。

戴以宏1976年在普農(nóng)山分場與下放的一位上海女知青結(jié)了婚。1984年這位女知青返回上海，兩人便離了婚。不久，戴以宏又與本場一位女工重新組合成小家庭。后來，他成了名7級修理工，他和女兒的生活過得也蠻舒心。

后代臺灣聚首

1991年5月6日，戴眉曼專程赴臺灣看望了她的母親鄭錫英。戴以宏也于5月24日抵臺探親。母子5人40多年來第一次團聚。那時，鄭錫英患有風濕性心臟病，經(jīng)常在床上躺著。人老了格外思念家鄉(xiāng)，她對子女們說：“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回去看一看?！?/p>

戴笠的長孫戴以寬，也已過花甲之年。大學畢業(yè)后又留學美國，獲得企業(yè)管理學士學位，現(xiàn)供職于美國，身邊有一子一女。

戴笠的幼孫戴以昶，畢業(yè)于臺灣東吳大學，在臺灣省中華貿(mào)易開發(fā)公司任職。

摘自《文學故事報》2008.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