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文君的名字,我們首先就會聯(lián)想到《男生賈里》與《女生賈梅》。的確,這兩本小說已經成為了兒童文學中的一座里程碑,賈里與賈梅也成了印刻在我們記憶深處的校園情結。所以,當我拿到這本圖文并茂的《小丫林曉梅》時,心里不免還有些忐忑,擔心著它是否能如作者的前幾本書一樣帶給我們深深的感動和會心的微笑。
隨著林曉梅在燦爛笑容中的登場,故事慢慢展開,而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跟隨著曉梅所經歷的種種而起伏,關于自己校園生活的那段遙遠回憶竟也變得清晰如昨,這是《小丫林曉梅》的魅力,更是秦文君的魅力。
在這本小說里,她延續(xù)了一貫的詼諧輕松的文筆,并偶爾點綴一抹抒情的色彩,使整部小說一如既往地溫暖和詩意。在此基礎上,秦文君結合時代的發(fā)展,深入而細致地描寫了新一代學生的人生追求和心理軌跡。小說以美麗而聰明的女生林曉梅為中心,以林曉梅的心理活動為線索,描寫了圍繞著她所發(fā)生的種種校園事件和家庭事件,從中折射出新一代學生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并在一定程度上將社會的不同風貌展現(xiàn)出來。
林曉梅就像我們每一個人,有著少年所獨有的“初生牛犢你啪虎”的沖勁;有著無憂無慮的快樂和幸福;有著夢想與現(xiàn)實錯過時的失望和迷惘;有著對成人世界的不理解;有著專屬于少女的暗暗萌動的心思;也有著在成長之路上所必經的許多碰撞和疼痛。在她身上,我可以看到自己遙遠的影子。并且我相信,每一位讀者,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這也正是秦文君小說的高明之處,她的故事總是與我們所熟悉的生活如此貼近,所以她總能抓住我們的心。
隨著我們的時代發(fā)展得越來越快,商品經濟在為我們帶來了豐富的物質生活享受的同時,不免也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比如社會風氣的浮躁。文學界受此影響不淺,許多作家單純地追求“量”的累積,卻忽略了“質”的分量。于是出現(xiàn)了許多“快餐式”的作品,這些作品可以在一時間吸引我們的眼球,卻永遠到達不了我們的心靈。在這樣的情勢下,依然能夠保持一種平和的心態(tài)并且以細膩而冷靜的筆觸來深入孩子心靈,是多么的不易。
讀罷全書,一開始的那種擔心完全被一種復雜的心情所代替,在這種心情里,有愉悅和輕松,也有失落與回憶,更多的還是一絲若有似無的領悟。
秦文君說:
“但愿讀者讀罷此書,會心一笑,感悟到藝術的燦爛,生活的力量,人世的博大?!毕嘈琶课蛔x者都會有這樣的感觸。
附:《小丫林曉梅》片段節(jié)選
林曉梅一早就翻身起床,出門去社區(qū)小公園找劉格詩索討紙鶴,她想著要將它交給肖林,給此事續(xù)上個句號。
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林曉梅想,也許老天都為此傷感吧。唉,生活中的事真是陰錯陽差。她打著傘,快步朝小花園走,一邊想,萬一紙鶴給了肖林后,肖林仍無動靜那該怎么收場!看樣子,只有肖林把?;胀疫厔e,才能讓曉霞破涕為笑。林曉梅真想把校規(guī)改一改,換成:凡?;談e在右邊者,期末大考獎十分。
六點還不到,小公園門口冷冷潔清,濕濕的地面上散發(fā)著揮之不去的壞天氣的陰潮味。林曉梅縮著肩站在門邊等劉格詩。冷不防,聽到公園內傳來劉格詩的嗷嗷的叫聲:“wo!你、你表姐又失蹤了?”
林曉梅一回身,見那劉格詩早在里面了,他淋在小雨中,頭發(fā)耷拉著,濕衣服裹住健壯、勻稱的身材,一臉歡欣,真像個野孩子。
“沒帶傘?”林曉梅說。
“我早上出、出門時沒下雨?!眲⒏裨娕e起手打了個手勢,“我四、四點就沖出家門了?!?/p>
“為什么那么早?”林曉梅驚訝地問。
劉格詩不說話,笑笑,他仍很忠實地把?;談e在衣服右邊。
林曉梅看著遠處,說:“對了,請問校友劉格詩,你是否撿到過紙鶴?請把它還給我好不好……”
“為什么?”劉格詩兇巴巴地說,“我、我能說‘不’嗎?原、原來我以為自、自己完了,心里壓塊大石頭,濺不起浪、浪花,現(xiàn)、現(xiàn)在紙鶴帶給我……一份關注,我要、要這……”
“可是……”林曉梅欲言又止,劉格詩的真心表白令她深為感動,心像蕩秋千似的在胸腔里撞擊著。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冷冷的矜持的聲音,“他就是劉阿倫嗎?”
林曉梅抬頭一看,驚得目瞪口呆:媽媽管林來了,她跟蹤追擊到此,臉上一副要秉公破案的神色。林曉梅急著拉住媽媽的手臂說:“媽,你別亂說,媽媽,你聽我解釋。”媽媽只顧朝劉格詩抬抬下頦,說:“你是劉阿倫嗎?”
“是,是有人這么稱呼我來著?!眲⒏裨娬f。
“請將你家的電話、家庭地址告訴我!”媽媽說,“免得我去找你們班主任查了?!?/p>
劉格詩二話沒說,找了張紙片,寫了住址、電話,再雙手遞上,動作就像誠送厚禮似的,他還大聲地說:“我、我做了什么了?”
媽媽白了他一眼,對林曉梅說:“走吧,回家!”
林曉梅犟著不肯走,她又不是被押送的俘虜!劉格詩很快消失。一會兒,肖林跑過來,他笑著說:“林曉梅,歡迎繼續(xù)參加英語角的活動,我們這兒的成員,口語水平提高極快?!?/p>
“他是誰?”媽推推林曉梅,走到一邊盤問道,“他叫什么?”
“學生會主席肖林!”林曉梅沒好氣地說,“高才生,準備考哈佛大學呢。你還想問別的嗎?干脆找個私人偵探,因為我就知道這些?!?/p>
“不知好歹?!眿寯?shù)落著,臉色緩和一些,朝著肖林客氣地點點頭,說:“學點口語我不反對,你們就去吧!”
林曉梅偏站著不走,說:“我被冤枉了,我得等待平反。”
媽不說話,虎視眈眈,林曉梅擔心她不知又會說出什么危險的話,便只好讓步跟著肖林走了。登石階時,林曉梅感謝肖林的“解圍之恩”。肖林搖搖手,含笑地說:“是那個劉格詩沖過來說快去救你,我還以為有什么歹徒呢!”
這時,樹林里傳出黃鶯婉轉清麗的叫聲,肖林突然說:“林曉梅,你念英語時聲音就像它那么美妙!”
“噢!”林曉梅傻傻地應了一聲,想笑,又靦腆起來,心里卻愣怔怔地總想著這句話,仿佛那話成了溫暖的云絮,淡淡地圍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