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祥

選擇

當你走向街角，消息樹無數(shù)次倒下，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仿佛

“知道”每次領你沿弧形的曲線

去敲“不知道”的門

“嘿，怎么又是你”

“喂，伙計，晚點了”

但你仍不能就命運幾毫米的偏差

去質(zhì)問授獎人，那最高的領獎臺

并非為你準備。

灰蒙蒙的天色，雪落在邊緣地帶，

繼續(xù)著希望，

明天看上去像新的一樣，

生活的旋轉(zhuǎn)門永遠旋轉(zhuǎn)：

它最近的預測，股市漲上8000點，

瘋狂的爬山虎沿山墻探入

每一家的陽臺，叫囂著，提供貼身服務

空氣質(zhì)量確實好了一點，街道的沃土

塞滿鮮艷的金屬花……

直至心靈的荒漠出現(xiàn)，越來越少的人

不計回報的往里投資：撒上一些

種子，自然地生根發(fā)芽，幸福地開花結(jié)果……

慢慢，城市長滿森林……甚至

建造，也只為心底那疼痛的廢墟……

“你想到，就意味著已經(jīng)

往里投資了，你將是一個富有的人……”

憂傷會很快過去

與絕望有些不同，它的軌跡是一條小道

開著淡藍色的小花，

像是日子突然爆出的幾根枝條之一

去過一次，就知道那里土壤的水份

——看上去，它們并不是十分缺水。

烏云喜歡在那上面聚集，

威懾著成為好天氣的愿望

它并不能成為別的什么。路的盡頭

是一大片糾結(jié)的灌木叢，不是斷崖。

天空又低又暗，炫耀開始飽和的知識

折回的時候，飄起了雨點，

但它仍不忘數(shù)一數(shù)

那些小花開放的朵數(shù)——

憂傷或許是件美麗的事情

雨后很快天晴，它還不知道自己的臉

已暴露在陽光之下，像一片

白花花的水漬。一旦知道，

它自己就成為記憶，被斑鳩的鳴叫

自動撥向下午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