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加琳娜·薩波日尼科娃　李有觀

1918年8月30日，發(fā)生了震驚世界的刺殺列寧事件。那天晚上，當列寧走出位于莫斯科郊外的米赫爾松工廠時，有人向列寧開了槍。究竟是誰向列寧開了槍?被當場抓獲的芬妮·卡普蘭是否就是刺殺列寧的真兇?關于這個問題，史學界一直存在爭議。俄羅斯女作家波琳娜，達什科娃在為自己的新作品查看當年的歷史檔案時，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她認為，當時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向列寧開槍，暗殺事件純屬虛構。

列寧被刺

1918年8月29日，彼得格勒“契卡”(克格勃的前身)領導人烏里茨基被殺害，這引起了新生政權的高度警惕。“契卡”主席捷爾任斯基被緊急派往彼得格勒。政治領袖對人民發(fā)表演說和舉行集會的地點被限定在小范圍內(nèi)，以免再次發(fā)生暗殺事件。

30日那天，除了列寧的演說外，其他的所有集會都被取消了。晚上，列寧在沒有保安的情況下先去了面包廠，又穿過整個莫斯科市去了米赫爾松工廠。那是個漆黑的夜晚，由于停電，全城幾乎沒有任何照明。列寧做完演講后，徑直向院子里的汽車走去。這時，突然向他飛來了子彈。司機斯捷潘仿佛看到一只拿著勃朗寧手槍的女人的手。

人們四處逃散，只有工廠外街角處的一棵松樹下，站著一個女人。她拿著一把傘，挎著一只舊提包，瞇著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的眼睛。她在干什么呢?她在脫鞋，并想找人要一些紙張墊在鞋里，因為鞋里的一顆釘子讓她覺得腳疼。這個女人就是芬妮·卡普蘭。有人說她就是刺殺列寧的兇手，于是她被捕了。奇怪的是，她竟然承認了一切，直言就是她向列寧開了槍。但她記不清到底開了幾槍。問她從哪里得來的手槍，她回答說：“我不會告訴你們。”

隨后，卡普蘭被帶到了盧布揚卡接受訊問，之后被押送到克里姆林宮。9月3日，在沒經(jīng)過任何公開審判的情況下，在克里姆林宮的一個僻靜處，她被秘密槍斃。然后，她的尸體被裝入一個大桶，并在亞歷山大公園被焚燒。

女刺客竟是瞎子

芬妮·卡普蘭一直被當作這起暗殺事件的兇手。但實際上，她并不可能做這件事。最主要的依據(jù)是，她患有嚴重的眼病，幾乎就是個瞎子。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在當時那個沒有照明、非常昏暗的地方刺殺列寧呢?

據(jù)檔案資料顯示，芬妮·卡普蘭出身于烏克蘭的一個猶太家庭。1906年，她正好和一個名叫維克多·卡爾斯基的男人同時出現(xiàn)在基輔的一家旅店，由此惹禍上身。維克多·卡爾斯基曾經(jīng)搶劫過商店，后來成為一個無政府主義者，并企圖刺殺基輔行政長官。當時他正在那家旅店制造炸藥。炸藥爆炸后，卡爾斯基成功逃脫，卡普蘭卻受了傷。她被認為是制造爆炸事件的恐怖分子之一，被判處11年有期徒刑。那一年她才16歲。兩年后，卡爾斯基被抓獲?？赡苁橇夹陌l(fā)現(xiàn)，他給總監(jiān)察長寫了一份聲明，聲稱那次爆炸事件與卡普蘭無關。但這份文件在審訊過程中遺失了。

令人無法理解的是，卡普蘭居然在獄中愛上了那個讓她無端獲罪的始作俑者——卡爾斯基，她在1917年3月的大赦中被釋放。出來后，她四處打聽卡爾斯基的下落并最終與他見了面。為了這次見面，她不惜用自己最心愛的一條羊絨披肩在市場上換回一塊法國香皂。但是很遺憾，他們約會的第二天早上，卡爾斯基對她說：“對不起，親愛的，我不愛你?！笨ㄆ仗m一無所有，無處可去。最后，她去了莫斯科，找到了與她一同服刑的女友。她們收留了她。

1918年8月30日的晚上，卡普蘭為何會出現(xiàn)在米赫爾松工廠附近，人們已經(jīng)無從知道。女作家達什科娃大膽猜測：那天晚上，卡爾斯基約卡普蘭在工廠附近見面。卡普蘭被捕后認為，她一直深愛的男人刺殺了列寧，于是情愿代他受過。有意思的是，暗殺列寧事件發(fā)生兩周后，卡爾斯基出現(xiàn)在莫斯科，并直接走進了他的老熟人、蘇維埃政權的高官斯維爾德洛夫的辦公室。他們究竟談了些什么，誰也不清楚。但是卡爾斯基從那里出來時已經(jīng)被委任為技術裝備方面的官員了。

新發(fā)現(xiàn)：被刺純屬虛構

關于列寧的傷勢，當時的官方通報中是這樣描述的：一顆子彈從列寧的左肩胛骨下方斜穿過胸腔射入了頸下的右鎖骨，沒有傷到任何一個重要器官。這里的疑問是，子彈似乎拐了彎。但子彈的軌跡只有在碰到堅硬的東西——脊椎時才會改變方向。如果傷到了脊椎，那么傷勢會很嚴重，列寧顯然沒有。這一切絕對是一個奇跡，沒有碰到靜脈、血管、心臟或脊椎，只停在了肺部。而且，如果子彈真的射中了肺部，會有內(nèi)出血，但列寧竟然在被刺后坐車回到克里姆林宮，還自己下了汽車，走上三樓，脫下衣服躺在床上。這是第二個疑問。

第三個疑問是：列寧中了兩槍。根據(jù)X光片顯示，另一顆子彈穿過了列寧肩上的骨頭，停留在身體里。對槍傷來說最危險的是膿毒感染，當時還沒有抗生素。但是列寧受傷后沒有一次感染，甚至連發(fā)燒都沒有過。達什科娃和很多醫(yī)生探討過此事，并且把X光片給他們看。他們都說，一個人如果真的受到這樣的槍傷，肯定兇多吉少。然后他們問她，這是誰的X光片，達什科娃說是列寧的，他們都感到十分驚訝。

據(jù)此，達什科娃認為，當時并沒有任何人向列寧開槍。暗殺列寧事件純屬子虛烏有，是新生政權出于需要自己制造的。如果真有人策劃暗殺列寧，那么就不應該立即就槍斃卡普蘭，而應認真進行審問，弄個水落石出。

1922年，列寧頸部的子彈被取出，這似乎能夠證明暗殺事件確有其事。但是，達什科娃發(fā)現(xiàn)取子彈一事也有很多疑點。能證明這件事的惟一憑證是德國醫(yī)生博爾哈德寫的一份證明材料，他為此得到了22萬馬克的巨款。但奇怪的是，那顆子彈已經(jīng)像一粒膠囊那樣被人體細胞組織包裹住了，對健康沒有任何影響。那么為什么會突然決定取出它呢?而且為什么要聘用一名德國醫(yī)生來做這個手術，而讓國內(nèi)最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之一羅扎諾夫做那名德國人的助手?還有，為什么決定取出的子彈是頸部的那顆，而不是肩上的那顆?取出肩上的子彈要比頸部的容易和簡單得多，因為那個部位沒有靜脈和血管。據(jù)此，女作家認為，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子彈。

(責任編輯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