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方六

與風水術一樣,“占卜術”也是中國古代影響深遠的方術之一,但卻成為古代盜墓者使用的一種特殊盜墓手段,或說技巧。

清代文人袁枚輯錄的《子不語》(卷9)中“掘冢奇報”故事主角朱某,就是靠占卜盜墓而發(fā)家致富的:“杭州朱某,以發(fā)冢起家,聚其徒六七人,每深夜昏黑,便持鋤四出。嫌所掘老多枯骨,少金銀,乃設乩盤,預卜其藏?！北I墓者為什么會想到使用這種特殊手段來指導盜墓?也許是因盜墓有時也得靠碰運氣。

實際上,“占卜”與“風水”過去一直是相提并論的。古代風水先生在選擇墓穴時叫“卜擇”?！对峤?jīng)》稱,“葬者,藏也,欲人之弗得見也。”又有“卜其宅兆,而安厝之”之語。這種把占卜與風水結合起的“點穴”手段,為歷朝皇家使用。《隋書》(卷78)便有這樣的文字,“及獻皇后崩,上令吉卜擇葬所”。

《葬經(jīng)》的作者據(jù)說是東晉時的郭璞。郭璞就是位既擅風水,又懂占卜堪輿高人,史稱,“璞好經(jīng)術,博學有高才,而訥于言論,詞賦為中興之冠。好古文奇字,妙于陰陽算歷。有郭公者,客居河東,精于卜筮,璞從之受業(yè)?！?/p>

《晉書·郭璞傳》(卷72)記載,郭璞母親去世后,將其“卜葬地于暨陽”,這個地方緊靠水邊,不過百步之遙。當時人看了都說離水太近了。郭璞回答,“當即為陸矣?！惫徊痪靡院?此地被河水帶來的泥沙淤積成沙灘,郭母墓的方圓十來里都變成了桑田。

南北朝時宋會稽太守張裕家的祖墳就是郭璞看的?！赌鲜贰堅鳌?卷31)記載,郭璞當時看了兩處,一處是“年過百歲,位至三司,而子孫不蕃”,還有一處是“年幾減半,位裁卿校,而累世貴顯”。祖上選擇了后者,張裕因祖墳風水好,當上了大官。從郭璞的選擇風水寶地的記錄可知,占卜被用來盜墓,在古人看來是頗有道理的。

郭璞不只會相墓地,還會相墓測病。當時揚州有一個叫顧球的高官,其姐姐一病不起,長達40年。顧請郭璞到家占卜,卜得“大過”卦,稱“大過卦者義不嘉,冢墓枯楊無英華。振動游魂見龍車,身被重累嬰妖邪。法由斬祀殺靈蛇,非己之咎先人瑕?！鳖櫦业淖鎵灢缓?連墓樹都枯黃了,姐姐還有病。原來是顧家祖上殺過一條大蛇。后來,顧家依言給蛇燒了紙,祭祀一番后,顧姐姐的病真好了。

更有意思的事還有——郭璞當年曾利用其所擅的占卜方術搞到了一個女人。

郭璞這個人確實很有水平,才高八斗,但他有一個缺點,就是特別好色。有個叫桓彝的朋友每次到他家拜訪時,都能看到他在女人的房間內(nèi)親熱。因為好這一口,郭璞對女人特別在心,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很會泡女人。

有一次郭璞路過廬江太守胡孟康家,看中了胡家的婢女,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討要,便弄了一出小把戲,“乃取小豆三斗,繞主人宅散之”。據(jù)說第二天早上胡家四周出現(xiàn)了數(shù)千個穿著紅衣的人,但一走近就消失了。胡孟康請郭璞占卜,郭璞稱是那名婢女的問題,“君家不宜蓄此婢,可于東南二十里賣之,慎勿爭價,則此妖可除也?！惫北惆蛋蹬扇巳ベI了下來,“攜婢去”。

這樣的記載顯然并不可信,有神化郭璞之嫌,但透露出占卜術的神奇。占卜術很神奇,但清代杭州盜墓者朱某能卜得墓中藏物一說,還是值得懷疑的。不過,事雖可疑,通過占卜能測得墓中情況的傳說并不少見。

在郭璞之前的三國時期,曾出現(xiàn)過一個堪輿高人——管輅。管輅是三國時山東人,他長得很丑,而且嗜酒如命,舉止隨便,言談無常。當時有一個女人得了一種怪病,胸疼頭痛,于是請管輅去家里占卜。管輅占卜后說,你家屋子西邊房間的地下,埋有兩個死人,一個人手里拿著箭,主射胸腹,導致你胸口疼;另一男持矛,主刺頭,所以你頭痛。那家人刨開后一看,情況果真如管輅所說。

在古代,占卜可以被用來搞女人,可以測疾病,用于盜墓自然也不會讓人意外了。但,是真是假,無從考古,就當八卦新聞聽吧。

選自《盜墓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