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平
周倫佑以詩為旗
你骨汁里已不是梅花第一章的幾個情節(jié)
把雷聲當成空氣,糧食當成詩
物質化諸形為無形
在你厭鐵與弦箭穿空的一念之間
其心境,足以與一個青銅的韌性相比
從映入鏡子的虎紋中偶然妙想
峽谷中駕獸騎行,在一首秦歌中加快
你最執(zhí)迷的平靜日子,像濃云的海濱或盆地
是詩雕飾火焰,而不是嬌慵的黃金
水聚落,而到城邑,比不上你再憶兄弟
水雨中同族源的筋骨,鐵能見血
像你運用梅花,日月得天而能久照
你已無意為一只大鳥,體驗詩中玄空的奧義
每日閉室插花,書掩窗外的雜音
此物變?yōu)楸宋?,行險而順
像是你鴻章三百,以詩為旗的神助過程
最蓄意的意圖受冒險的擺布,已經(jīng)很久
今夜,比牙齒吞進肚子里更難的是
以精血養(yǎng)詩骨,在橄欖樹下爭論
你憑空的風云又起江湖,如同血涌脈管到咽喉
懷舊不如瞻前,身首脫離鏡中的石頭
2007年4月9日寫于成都
陳小蘩閃電到來
多年以后,記憶里仍活著你內心的遺音
在這里,你美學風格的歷史是最慈悲的
水晶里有你的幻覺,在一天天制造,詩歌,鳥
靈魂里血液的咒逐,那黑暗的正午
那空氣中,接近死亡的生命反叛和超脫
你沉溺在思索中的24小時,太快了
太像杜拉斯晚年追溯的荒莽生活
你的心,在高喊著命運
在一千次躑躅花園小徑的凝視中
向往最冒險的自由
歲月不會消磨你紙上的戰(zhàn)斗,和真理的骨頭
你懂得,有預見地為文學準備和激發(fā)
對一個不相信的沉重的時代
你驚贊自己多少年的信念
和全部的真實,在秋天的悵望中
城市是悲劇蒼涼的遠方,和太快的孤獨
而你手捂臉額,坐在木椅上
永遠仰面夜空的南方
那年,閃電到來,你將痛苦全部接納
2005年8月29日寫于成都
袁勇詩中的斷劍
青銅的城樓,你聽叛亂的號角吹出狂飚
英雄嘯聚旗下,鐵矛朝向南方
你詩歌骨血中的劍氣,已同十五年征程
在閬中,一人獨拓疆場
你在詩報中傳播四面的詩潮
詩越寫越血浸,越來越讓你全懂
一滴水流向心臟,詩戰(zhàn)不如連夜的反戈
靈魂從地上站起
哪怕緊握一柄斷劍,一種穿魂的豹嘯
你終于決定了詩人的鐵骨余生
化憂憤為劍力的驚心過程
以反叛代替屈從,以心代替手
看凸面的險峰劃過天空
是你在故鄉(xiāng)度過的寫作生涯,像冬夜回憶
周倫佑,董輯和遠方的詩人們
在你被風雪奔襲過的眼痕中,那7年的音容
詩人千里往遷
百年文學的蒼桑,被你一夜的怨仇
化為詩,比箭還急速的中年
江湖早已激蕩
正如你斷劍砍下暴君的頭顱
2007年4月3日
董輯續(xù)寫《魯迅傳》
你以悲劇展開序幕的方式,體驗著魯迅
風霜在眉宇凝結,身受不羈的魂氣
再次讓投槍擲入肉骨
血流散的腥氣
你用筆的步伐,追索魯迅吶喊的身影
知道:詩歌就是生存
仰頭這風雪淹沒的城市,你瑟瑟發(fā)冷
黑暗是以鏡像遮蔽出現(xiàn)的
今冬,你甘愿保持叛逆的角色
能恨,也能生,肅殺之氣下詩歌如圣火
了解魯迅的激血生涯,就了解你自己
黑暗以光明的形式發(fā)端,你還能不能心存感慨
以戰(zhàn)士的心境
讓黑龍江冰流倒轉,鋒芒如匕首
你沉睡的靈魂為血醒來
今冬,你不只是一個棄書拍桌的執(zhí)筆者
你已被發(fā)瘋的狂人氣勢,壯起了血膽
必須冒死選擇,真正活下去
仿佛你的喉嚨,替他人說話
魂火是詩人的煉獄
在此,你只想推窗罵街,與詩人的身世吻合
2007年4月11日寫于成都
蔣藍寫下黑暗之書
黑夜在豹的巨哮中為血而來
一個悲劇結構中的獸陣,在昏暗里逼近
你書頁中,每一個亂世的屠戳和暴戾
血瀉地的氣息,使你再次垂顧這段歷史
熟聽回響的呼吁,你縱想更晦暗的境地
你黑夜怒寫的火焰之光中,臉神正凝結
你已拼死決定筆端的使命
站在更多詩人的前列,像在自貢與楊春光會聚
激進年代的身軀,為詩而成長
長夜里最徹骨的痛劫
而詩人手挽手,骨頭時時承受
像你談論布羅茨基,邪惡中最動魂的正氣
持筆的雨夜,你已從詩中見證
種族的力量讓石頭崩裂
劍刃廢黜鐵鑄的城闕
這是你《鋒刃之書》對人們驚現(xiàn)的騎士風格
字字見血,眩目的寒光閃現(xiàn)
你確信:那仁愛和俠義的荒年
還有詩歌,在浸透肉體的陰影中驅邪
這是你黑暗之書的仰天自問
所有熟悉的往事,惟有你今天最刻骨的暢寫
2007年4月5日寫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