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城
曉凡和男朋友林楓想?yún)⒓与娨暸_一個叫“真假情侶”的節(jié)目。這是個收視率很高的娛樂節(jié)目,參與者為五個人,四男一女或者四女一男,其中有一對真正的情侶;現(xiàn)場嘉賓和觀眾要做的是,通過男女雙方的表演,猜出哪一對是真正的情侶。
曉凡和林楓最后決定用四女一男參加,找了兩個女同事,加上他倆,湊足了三女一男,還差一女,就抓來了妹妹曉玉。曉玉是個鬼精靈,她說:“讓我參加你們要想好了,我可是要搶盡風(fēng)頭的?!睍苑矝]當(dāng)回事兒,笑著說:“我就看看你怎么搶風(fēng)頭。”
現(xiàn)場錄制開始了。第一輪由四個女孩兒分別說說與林楓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主持人說,這一輪真的女主角自然實話實話,假的則自由發(fā)揮,可以無中生有,也可以張冠李戴,但要表演得真實。
曉凡和林楓的第一次相遇很普通,便照實說了。另外兩個女孩兒也說完與林楓各不相同的相遇后,就輪到曉玉。只見曉玉神態(tài)溫婉,沒有一點(diǎn)兒平時的張揚(yáng),她說:“大二那年的情人節(jié),學(xué)校里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形單影只的落寞,就一個人到平時很少人去的校園東面的林蔭小道散步。這時,一個男孩兒手拿一束玫瑰,騎著單車速度極快地沖了過來。但我并沒被撞到,他為了避讓我,從車上摔了下來,玫瑰也散了一地。那個男孩兒就是林楓。那時我們并不認(rèn)識,我想他爬起來后一定會大罵我一頓的。誰知他卻遞過來一枝玫瑰說:‘送給你,祝你情人節(jié)快樂!當(dāng)時我想,他要是我的男朋友該多好??!”
主持人開玩笑說:“好浪漫的相遇啊,有點(diǎn)兒像日韓言情劇哦!我想問問曉玉,來參加節(jié)目前,是不是先拜訪過瓊瑤阿姨?”曉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這一輪,四位嘉賓有兩位選擇了曉凡,一位選擇了曉玉。
第二輪是歌聲傳情。
曉凡唱了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曉玉唱的是劉若英的《說你永遠(yuǎn)不離開我》。曉玉閉著眼睛,頭靠在林楓的肩上,唱得很投入,那動人的旋律自她口中緩緩溢出,像訴說又像愛語。林楓也很配合地?fù)е募纭V钡礁璩炅?,曉玉仍久久不愿睜開眼睛。這一幅動人的畫面,就是一對情侶該有的樣子。這輪不用說,所有的嘉賓都選擇了曉玉。要不是曉凡清楚妹妹搞怪的性格,還真會懷疑他們之間有什么呢!
第三輪也是最后一輪,由四個女孩兒握住林楓的手,凝視著他,說出自己的愛語,然后雙方深情相擁。編創(chuàng)人員為她們每人準(zhǔn)備了臺詞,但臺詞有些長,而且很肉麻,曉凡說了一半就笑得前仰后合了,另兩個女孩兒不是忘了詞,就是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輪到曉玉時,她拉著林楓的手,卻不忙著說臺詞,而是抬眼凝望著林楓。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僅林楓感覺到了曉玉深深的愛意,就連在場的嘉賓、觀眾和曉凡都感覺到了。過了好一會兒,曉玉才輕聲地說:“我愛你!”然后投進(jìn)林楓的懷中。
現(xiàn)場響起了掌聲,曉玉這不同其他人的舉動不正是真情流露的表現(xiàn)嗎?眾嘉賓又是一致選擇了曉玉。
最后,當(dāng)林楓從四個女孩兒中牽出他真正的女朋友曉凡時,觀眾無不嘩然。曉凡心里很不舒服,林楓的臉色也不好看。
主持人不敢相信地問曉玉:“你和林楓是什么關(guān)系?我們所有人都被你騙了,你是怎么辦到的?”曉玉沖著曉凡、林楓調(diào)皮地眨眨眼睛說:“兩位莫怪?。∥铱墒钦f過要搶你們風(fēng)頭的,呵呵!我從小就夢想當(dāng)一名演員,雖然這個夢想沒有實現(xiàn),但今天能在舞臺上一嘗夙愿,我覺得很高興。另外,在坐的、電視機(jī)前的哪位大導(dǎo)演如果覺得我的演技尚可,可以培養(yǎng),歡迎撥打電話130××××××××聯(lián)系!”主持人接道:“好嘛,節(jié)目還沒結(jié)束,她倒為自己打起廣告了?!贝蠹肄Z然大笑,林楓和曉凡也釋懷了,他們知道曉玉這個小妹妹平時就是這么古靈精怪,愛捉弄人,看來這回又被她給整倒了。
曉玉也跟著他們一起開懷大笑,但此刻她的心中卻在默默地做著一場告別儀式:林楓,從第一次與你相遇,我就知道女主角不是我,因為我只得到了那整束玫瑰中的一枝。我本以為我會有機(jī)會,但當(dāng)我知道那束玫瑰的主人是我姐,我就知道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了。好了,多少次夢想著親口對你說出三個字,今天在舞臺上也如愿了,就讓你以為我在表演吧!從今往后,我要好好生活,不再為你偷偷落淚,不再為你而苦……再見了,那不屬于我,也得不到的愛!
選自《南京日報》賀金道/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