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洋

安德雷斯原服役于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退役后，他最大的興趣是外出狩獵。每每穿行于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利用在海軍陸戰(zhàn)隊時學(xué)到的戰(zhàn)術(shù)，與各種動物進行周旋，安德雷斯心里都感到很刺激。一次偶然的機會，美國一家馬戲團向狩獵經(jīng)驗豐富的他許以重酬，邀請他到非洲的盧旺達火山國家公園捕獵白獅。短暫猶豫后，安德雷斯接受了馬戲團的邀請。

多年的狩獵經(jīng)驗，讓安德雷斯知道，捕獵珍稀的白獅是一種非法行為。白獅主要生活在非洲中部的盧旺達火山國家公園，乃非洲獅的白化基因變種，是非洲獅中最稀有的品種。據(jù)一些動物組織調(diào)查資料顯示，全世界僅有白獅70余頭。然而，馬戲團許以的重酬，讓小女兒正患嚴重腎病急需大量治療費用的安德雷斯心動不已。他決定鋌而走險。

在那家馬戲團的安排下，安德雷斯和另外5名獵手一起從美國出發(fā)了。在此次捕獵行動中，經(jīng)驗豐富的安德雷斯成為了捕獵隊的負責(zé)人。為安全起見，捕獵隊隨身攜帶著獵槍、麻醉槍，以及捕獵網(wǎng)等先進的捕獵工具。

潛入盧旺達火山國家公園后，穿行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聽著各種動物此起彼伏的叫聲，安德雷斯等人喜形于色。安德雷斯利用在海軍陸戰(zhàn)隊時學(xué)到的戰(zhàn)術(shù)，敦促隊員們巧妙地與森林巡邏隊周旋著。他面色嚴峻地告誡其他人：“我們要盡力避免和巡邏隊發(fā)生沖突，免得打草驚蛇。一定要記住，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捕獵動物?！?/p>

在原始森林里穿行兩天后，安德雷斯一行人并無收獲。第三天，他們走到了一條溪流邊，疲憊不堪地準(zhǔn)備安營扎寨。突然，一名隊員指著不遠處大喊：“白獅！我見到白色的獅子了。”

順著那名隊員手指的方向，安德雷斯等人激動地發(fā)現(xiàn)，兩只白獅在他們的視野盡頭旁若無人地打鬧著。

安德雷斯指揮其他人趕緊做好捕獵準(zhǔn)備，并慢慢地向那兩只白獅包抄過去。包抄時，一名隊員不小心踩在溪流邊一塊長著青苔的鵝卵石上，滑倒在水里，弄出了很大的聲響。兩只白獅頓時停止了嬉戲，朝著安德雷斯一行看了一眼，而后迅速隱沒在叢林中。

不甘眼看到手的獵物就這樣輕易逃脫，副隊長米切爾大吼了一聲：“追！”偷獵者們向白獅奔逃的方向瘋狂追去。

茂密的森林，阻礙了白獅的奔逃速度。很快，安德雷斯等人便看到了兩只白獅的身影。那奔逃的兩只白獅，從外形上看，正是一雄一雌。米切爾迫不及待地舉起了麻醉槍。

“砰”的一聲，那只身材俊秀的雌獅軟軟地向前邁出幾步后，便沉沉地倒在了地上。雄獅見雌獅倒下后，立即停止了奔跑，并轉(zhuǎn)回身，以威嚴的目光瞪著安德雷斯等入侵者，沖著他們不斷怒吼。雄獅的吼叫聲幾乎響徹整片森林，讓又一名正準(zhǔn)備射擊的隊員嚇得將子彈不知射到了何處。雄獅震天的吼叫，讓安德雷斯的心情不自禁一顫。

盡管雄獅非常憤怒，但也只是站在原地不斷吼叫，并沒有向安德雷斯等人撲過來。安德雷斯一行平靜了心神后，再次舉起槍，瞄向雄獅?？吹桨驳吕姿挂恍刑鹆撕诙炊吹臉尶?，雄獅似乎明白了什么，趕緊閃到旁邊的一棵百年古樹后面。百年古樹阻擋了安德雷斯等人的射擊角度，雄獅因此獲得了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

由于擔(dān)心雄獅突然從古樹后面沖出來，隊伍里，沒有哪個敢冒著生命危險上前將被麻醉槍擊倒在地的雌獅用繩子捆綁起來。而躲在古樹后的雄獅，不時把有力的尾巴從樹旁露出來，似乎在向安德雷斯等人發(fā)出強烈的警告：“你們別想靠近，我在這里等著呢！”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在火山國家公園里，安德雷斯等人和雄獅對峙著，對他們不時發(fā)出的槍聲警告，雄獅不以為然，似乎知道只要它不離去，那些拿槍的人就不敢靠近似的。安德雷斯等人心里都漸漸焦急起來，因為雌獅身體里的麻醉藥隨時都可能失效。麻醉藥一旦失效，他們這一路奔跑過來的工夫就白費了。在等待雄獅離去的時間里，安德雷斯展開了聯(lián)想：“從這對白獅的親密樣子可以看出來，它們是一對戀人。真沒想到動物間的愛情竟然也是這樣深沉。”想到這里，安德雷斯心里不禁對雄獅的勇氣和深情有了幾分贊賞。

良久，見雄獅沒再露出尾巴，副隊長米切爾打破了沉寂：“大樹后那只獅子大概離開了，很長時間沒看見它的影子。”說完，他抬腳向倒在地上的雌獅走了過去。

被米切爾從遐想中驚醒過來的安德雷斯，想到雄獅如果此時還沒有離開雌獅旁的那棵古樹，米切爾的靠近就無疑于自投獅口。因此，他上前阻住了米切爾的去路，并說出了他的擔(dān)心。聽了安德雷斯的話后，早就不服氣他的米切爾輕蔑地看著他說：“膽小鬼！要像你這樣猶豫，我們這次狩獵恐怕只能空手而歸了?！?/p>

說話間，米切爾距離倒在地上的雌獅越來越近。而古樹后面沒有絲毫反應(yīng)。安德雷斯想：“看來，雄獅還是忍受不了膽怯，丟下雌獅獨自逃跑了。真是笑話，剛才我還在想雄獅對雌獅多么深情呢。動物怎么可能具有人那樣復(fù)雜的思想感情呢！”

距離倒在地上的白獅越近，米切爾的呼吸越重。盡管剛才對安德雷斯夸了?？冢瑢嶋H上他的心里也很擔(dān)心，不過此時大話已經(jīng)對安德雷斯說出了口，他可不能再退卻。米切爾手心冒汗，他祈禱大樹后的白獅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

米切爾距離倒在地上的白獅10多米遠時，在其他人的驚呼聲中，古樹后的雄獅威風(fēng)凜凜地跳了出來?？粗康煽诖舻拿浊袪枺郦{張開了血盆大口。安德雷斯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因為米切爾站立的位置剛好擋住了其他人的射擊角度，并且這一情景發(fā)生在瞬息之間，其他人都沒來得及舉槍。

所有人都以為米切爾肯定難逃厄運?？僧?dāng)其他人張大嘴巴時，雄獅并沒有張開它的血盆大口咬向米切爾。只是在對他發(fā)出憤怒的吼叫后，將身體轉(zhuǎn)向了倒在地上的雌獅。米切爾被雄獅的吼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向著安德雷斯等人所在的方向撒腿跑過來。雄獅也并沒有追擊逃跑的米切爾，而是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舐著倒在地上的白獅。一邊舔舐雌獅，一邊吼叫，雄獅起初憤怒的吼叫聲漸漸變得非常悲戚。

雄獅悲戚地吼叫，讓安德雷斯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觸動：幾年前他和妻子外出旅行，飛速行駛的汽車在轉(zhuǎn)彎時，狠狠撞在了旁邊的山丘上，關(guān)鍵時刻，妻子瑪麗抱緊了正在酣睡的他，自己卻被撞得頭破血流……

時間仿佛在安德雷斯思考這會兒凝滯了一般。他的內(nèi)心掙扎著。安德雷斯的想象力無論有多豐富，也沒有想到那只本可以逃跑的雄獅，竟然會為了雌獅，不惜回身陷入到他們這幫偷獵者的重重圍困中。

突然，正用舌頭舔舐著雌獅的雄獅回轉(zhuǎn)頭來，用整個身體擋住了倒在地上的雌獅。

這個情景，讓安德雷斯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米切爾面向雄獅慢慢地舉起了獵槍。米切爾眼睛里燃燒著仇恨的火花，恨不得將那只雄獅撕得粉碎。安德雷斯知道，剛才雄獅突然跳將出來，將一向以膽大自居的米切爾嚇得夠嗆，這一定讓他覺得很失面子。安德雷斯更知道，仇恨的米切爾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來。

安德雷斯的腦子里再次閃過妻子瑪麗頭破血流的樣子。他迅速伸出手，將米切爾的槍桿向上一托。適時扣動扳機的米切爾，一槍打到了旁邊的古樹上。

米切爾沒想到安德雷斯會橫地里伸出一只手壞了他的好事。他轉(zhuǎn)身看著安德雷斯，憤怒地問：“你想做什么？”

“我們還是換個捕獵對象吧！”安德雷斯的眼神里溢滿了期翼。

米切爾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幾乎要將安德雷斯整個看穿：“為什么？”

安德雷斯知道自己的理由很難說服其他人，可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了。安德雷斯盡量以舒緩的口氣對米切爾還有其他人說：“你們難道不被剛才雄獅保護雌白獅的場景感動嗎？況且雄獅并沒有對米切爾發(fā)起攻擊。我們應(yīng)該放過這對白獅戀人才對！”

米切爾不屑地看著安德雷斯：“哼哼，我看你真他媽的想愛情想瘋了！我就不相信愛情，我只相信金錢！”說著，再次舉起槍來，瞄準(zhǔn)大樹下的雄獅和正在醒來的雌獅。他不放過這兩只白獅，不僅是因為馬戲團許諾的重金，還為了一雪剛才被嚇得幾乎屁滾尿流的恥辱。

看到米切爾再次舉起槍來，內(nèi)心發(fā)誓一定要保證這對白獅戀人安全的安德雷斯很清楚，這兩只白獅如果落入米切爾手中，等待它們的必將是終生被囚禁，甚至是分離的厄運。想到這里，安德雷斯為米切爾的不懂得感動而激起一陣激憤，他也舉起了槍。

在其他人驚異的目光里，安德雷斯的槍口瞄準(zhǔn)的不是大樹下的白獅戀人，而是朝向了舉槍瞄準(zhǔn)白獅的米切爾。在安德雷斯黑洞洞的槍口下，米切爾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說：“難道你敢開槍打我嗎？你這個膽小鬼！”

安德雷斯以威嚴的目光看看米切爾，而后再看向也正看著他們的白獅。半晌，安德雷斯說：“如果不信，你可以來試試。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隨行的其他偷獵者，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眼前這一步。在驚愕片刻后，他們沖上來，要將對峙的安德雷斯和米切爾分開，以免事態(tài)升級。盡管非常不服氣，但在安德雷斯黑洞洞的槍口下，米切爾還是強行壓制了內(nèi)心的氣憤。他知道，軍人出身的安德雷斯是個說到就能做到的人，他可不愿意為了兩只白獅，將命搭在了這片原始森林里。

在安德雷斯一行起內(nèi)訌的時間里，雌獅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雌獅的蘇醒，讓傷心不已的雄獅異常興奮。雌獅站起身，在雄獅的伴隨下，向森林深處跑去。

看著白獅戀人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安德雷斯放下了瞄準(zhǔn)米切爾的槍。其實，在用槍口瞄準(zhǔn)米切爾時，安德雷斯心里也非常緊張，他很擔(dān)心米切爾選擇孤注一擲，真的向白獅射擊?！叭绻浊袪栒娴纳鋼袅耍覒?yīng)該怎么辦呢，難道我真能夠狠下心來對著米切爾開槍！”安德雷斯很疑惑。

想到那對白獅戀人已經(jīng)逃離了險境，安德雷斯情不自禁地長舒了一口氣。因此，在放下槍后，安德雷斯對米切爾說：“對不起，為了那對白獅戀人，我只能出此下策?！?/p>

米切爾沒有看安德雷斯，他不接受他的道歉。米切爾的心里窩著一團火，剛才他在白獅面前失去了顏面，現(xiàn)在他又在安德雷斯面前丟盡了臉。這次捕獵，對于他米切爾來說，非常窩囊。想到這里，米切爾發(fā)誓，一定要將丟失的顏面全都找回來。

隨后，米切爾把和他關(guān)系要好的兩個偷獵者叫到了跟前，對著他們的耳朵輕語了一番。安德雷斯沒有去想米切爾幾個人在商量什么，反正現(xiàn)在白獅戀人已經(jīng)逃離了。

安德雷斯向另兩個隊員說著他為什么要放過那對白獅。突然，他沒有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米切爾和那兩個聽過他耳語的偷獵者將槍口對準(zhǔn)了安德雷斯及另兩個隊員。

面對米切爾黑洞洞的槍口，安德雷斯有些緊張：“米切爾，你別亂來。我只是想放了那對白獅，并沒有真想槍擊你。殺了我，你是在違法！”

米切爾不屑一顧：“原來你也不過如此。我不想殺你，只想讓你嘗嘗面對槍口的滋味。同時警告你，別再干擾我的捕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話畢，米切爾留下面面相覷的安德雷斯三人，帶著裝備和他的兩個同伙，沿著白獅逃離的方向追去。

米切爾的背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叢里。安德雷斯看著和他關(guān)系很好的另兩人說：“雌獅剛中了麻醉槍，估計它們離得不太遠。我不能讓米切爾傷害它們。如果你們愿意，就和我一起去阻止瘋狂的米切爾。”

另兩人非常贊同安德雷斯。在起初追擊白獅的過程中，雄獅和雌獅間表現(xiàn)出來的深情，也同樣深深地震撼了他們的內(nèi)心，讓他們?nèi)滩蛔″谙?。安德雷斯三人也沿著白獅逃離的方向追去。和米切爾幾人不同的是，他們是為了保護這些瀕臨滅絕的獸類。

很快，他們看見了正在四處搜尋白獅的米切爾三人。安德雷斯幾人不想過早暴露目標(biāo)，這樣會打草驚蛇。他在心里不斷禱告：“上帝保佑，千萬不要讓米切爾發(fā)現(xiàn)白獅的行蹤。”然而米切爾不愧是個出色的獵手，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安德雷斯的禱告沒有作用。他發(fā)現(xiàn)米切爾舉起了麻醉槍。朝米切爾麻醉槍的方向看去，安德雷斯同樣看見了那對白獅戀人?！霸趺崔k呢？”安德雷斯希望能夠想個萬全之策。

留給安德雷斯思考和行動的時間并不多，多耽擱一秒，白獅戀人就多一分危險。實在想不出辦法的安德雷斯，突然大喊一聲，而后舉槍向空中亂射一通。巨大的槍聲和叫聲，頓時驚醒了因擺脫困境而喜悅的兩只白獅，它們再次飛奔起來。

米切爾臉色鐵青，回頭發(fā)現(xiàn)了安德雷斯。他憤怒地沖到安德雷斯面前，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真要和我作對到底嗎？”

安德雷斯平靜地說：“你還是放過這對白獅吧！”

米切爾沒有再說話，看向安德雷斯的眼睛里燃燒著怒火，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你再破壞我的捕獵，休怪我的獵槍不長眼睛！”

說完后，米切爾帶著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神情，再次把安德雷斯幾人丟開，繼續(xù)追蹤奔逃的兩只白獅。他不想這次費盡千辛萬苦潛入盧旺達火山公園卻空手而回。米切爾眼睛里的沖天怒火，并沒有嚇倒安德雷斯，他繼續(xù)堅毅地跟在米切爾幾人身后，希望在關(guān)鍵的時候能夠幫白獅渡過難關(guān)。安德雷斯沒有想到，一心想著幫助白獅的他，會陷入到差點把命都丟了的困境。

繼續(xù)向前行進，安德雷斯和同伴的眼光緊緊盯著米切爾，生怕跟丟了，留下遺憾。米切爾這次沒有那么幸運，他沒有找到兩只白獅。夜色降臨了，他們兩撥人只有安營扎寨。

第二天，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米切爾幾人，再一次開始了對白獅的追擊。安德雷斯等人盡管已經(jīng)非常疲憊，還是強打精神跟在他們后面，進行力所能及的拯救。正想著，安德雷斯聽到了他最不愿意聽到的動物叫聲——獅子的吼叫。

安德雷斯看見米切爾三人又開始準(zhǔn)備捕獵了。他很緊張，不知道自己這次的阻攔是否會激化他們兩伙人的矛盾，甚至釀成流血沖突。正擔(dān)心的時候，安德雷斯幾人突然聽見走在前面不遠處的米切爾在大喊“救命”。

他們怎么了？安德雷斯心里一緊，招呼另外兩人飛奔向了米切爾呼救的地方。走近一看，只見米切爾三人的半個身子都陷進了沼澤中。

如果不抓緊時間施救，米切爾三人肯定會被這片沼澤吞噬。想到這里，安德雷斯完全丟開了他們之間的不愉快，砍來旁邊的樹藤，將一端扔向米切爾三人。看到米切爾三人抓住樹藤，安德雷斯等拉著樹藤緩慢地向后移動腳步。費盡力氣，米切爾三人才脫離了沼澤地。米切爾三人被拉出沼澤后，安德雷斯和另外兩個同伴累得癱倒在了地上。米切爾三人也是又驚又嚇，癱軟在了沼澤邊。

良久，安德雷斯走到米切爾面前問道：“你還打算繼續(xù)捕獵嗎？”看著安德雷斯，想到他對自己的大義施救，米切爾慚愧地搖搖頭說：“從今往后，我將不再捕獵了?！?/p>

走出盧旺達火山國家公園后，安德雷斯和米切爾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他們一起加入了國際動物保護協(xié)會，成為了動物的忠實保護者。安德雷斯在加入國際動物保護協(xié)會后，協(xié)會里的一位慈善機構(gòu)負責(zé)人在得知他面臨的困境后，慷慨地伸出了援助之手。安德雷斯的女兒在紐約一家醫(yī)院成功地進行了腎臟移植手術(shù)，恢復(fù)情況良好。

〔責(zé)任編輯 方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