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微瀾:白馬主子駕到
行政部秘書何紫是在公司中層會議上聽到奚嘉年的名字的。那天,總經理秘書韓曉菲沒來,她臨時散會議記錄,人力資源部經理介紹即將入職的員工情況。他是她學長,長她兩屆,學校里的風云人物,走到哪都帶著磁場,喜歡他的女生可不止她一個。
工作后她后悔過,豁出去告訴他自己喜歡他又怎么樣,即使他拒絕也不會有遺憾?,F在,他成了自己的同事,公司里有同事談戀愛其中一方要離職的不成文規(guī)定,希望更渺茫了。不過,在員工會議上見到奚嘉年,何紫的目光還是被他所吸引,3年沒見,他更成熟更有魅力了,自我介紹大方得體,贏得的掌聲最多。她的心起了波瀾:這么久沒見,他怎么可能還記得當年那個青澀的女生?
等電梯時有人叫她,她轉過頭,看見奚嘉年微笑的臉。原來,他是記得她的。
初次交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奚嘉年說,剛到新公司,看到有個認識的人,真是親切。不久,就開始約她,說是聯絡一下感情。盡管他打著懷舊的旗號,秘書的身份還是讓何紫有所顧忌。她拒絕過幾次,但他還是堅持,她只得接受邀約,本想帶幾個同事去,又怕別人有想法,便選在離公司很遠的譚魚頭。
他笑她的小心,她說讓人誤會不好。他注視著她問,我們有讓人誤會的可能嗎?她的臉被他的目光灼得有些發(fā)熱,只說,公司比較留意員工的私下交往,特別是異性員工的。他意味深長地笑笑。
飯后奚嘉年送她去地鐵站,路上又扯上了些公司里的事。奚嘉年站在路燈下,很認真地對何紫說,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要是你還沒有男朋友,我想……
她心頭掠過一絲歡喜,但頭腦仍清醒,說公司是不允許同事之間談戀愛的。他笑她天真,來個地下情不是很好嗎,既甜蜜又刺激,等到時機成熟時公開,她可以回家做全職太太。
何紫笑他想得太長遠,又不切實際,轉身進了地鐵站。他在身后叫,我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她心念一動,他的想法似乎可行,但,萬一被同事發(fā)現呢?
第二天上班時見到他,還是如常地打招呼,閑聊幾句,感覺卻不一樣了。晚上她接到他電話,問她想好了沒有。她說算了,卻心亂如麻。他在那頭問,公司的規(guī)矩和人的感受有沖突,為什么不能選折中的那條路走?
她沉默了,心底的天平,傾向了奚嘉年的那一邊。
喜憂參半:地下情升溫
奚嘉年像是摸準了何紫的心思,自此展開電話和短信攻勢,把何紫打得方寸大亂。她在心里進行著最后的掙扎,他是她學生時代的白馬王子,她還沒有談過真正的戀愛,當機會擺在眼前,又怎舍得馬上放棄?
經理看她神不守舍,問她是不是有難題解決不了,她搖搖頭,經理笑道,是工作壓力大了吧,老總很賞識你,只要你對自己有信心,工作進步是沒問題的。她感激地點頭,煩惱還是揮之不去:感情比工作還煩人呢。
周未她頭暈腦脹地趕完報告,回到家里倒頭就睡。被手機鈴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說自己發(fā)了燒了,對方就急著問她的住處,她聽出是奚嘉年,也不想防備,把地址告訴了他。
那天晚上奚嘉年在醫(yī)院陪她輸液直到凌晨一點,中途聽說她沒吃晚飯,去買粥喂給她吃。輸完液,又背她出觀察室,到門口尋出租車,在他寬厚的背上,寂寞已久的她豁出去了,決定接受追求。
與奚嘉年交往后,何紫容光燒發(fā),工作更加賣力,老總借她去做會議記錄、要求陪他公干的時候也多了起來。以前韓曉菲是老總身邊的“紅人”,現在何紫也變得“半紅”,經理開玩笑說,看來他就要失去何紫這個秘書了。奚嘉年的工作也有起色,他這人愛動腦,改良了財務軟件的用法,對財務部的工作方式提出自己的改善建議,提高了財務的工作效率,得到了財務總監(jiān)的好評。
他們在單位里表現出得比普通同事還要客氣,見了面打個招呼或只用眼神交流,何紫卻感到甜蜜,她想只要再努力些,離公開感情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奚嘉年去何紫家做過幾次客后,就做了她的“廚子”。她品嘗著他的拿手菜,覺得自己真是個幸福的女人,對他的愛不知不覺地升溫,而他也表現出對她的迷戀。但她卻有了隱憂,不敢確定感情能走多遠。
兩難抉擇:愛人原則
兩人暗中交往了1年多,財務部經理跳槽了。這個位子,如無意外,就在財務部的3個副經理之中產生。吳副在公司工作的時間最長,李副的工作嚴謹認真,而奚嘉年勝在頭腦靈活,善于創(chuàng)新,他幾次問何紫,他的勝算有多大,他工作了4年多,還是一個小小的財務副經理,很想早日升職。
何紫說,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只能執(zhí)行上司的指令,不能左右上司的決定。他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可你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公司內部的不少消息,你不是比一般員工知道得快嗎?這次領導一有決定,你就馬上告訴我,怎么樣?
她有些為難:人事變動是要保密的,領導決定后還得走人力資源部,由他們宣布任命,她要是透露了,后果很嚴重。奚嘉年說,你真傻,偷偷告訴我不就得了,我又不會外傳。
她想,反正自己也不一定有機會參加討論會,就沒有再和奚嘉年較真??砷_會那天,老總又把她叫去了,由她擬任命通知。多數中層領導認為,吳副對公司兢兢業(yè)業(yè),是最適合的經理人選。她替類嘉年感到失望,只是他到財務部才1年半,資歷短,升不了職也是情理之中。
奚嘉年得不到何紫的回答,生氣地說,還說愛我,連個內幕消息都不肯透露一下。何紫想,也是,不過就是一個工作任命,只要他不外傳,就不會擴散。她吞吞吐吐地說,你的資歷還不夠,下次再努力吧。
奚嘉年苦笑:努力?那也得等到新的經理升職或調走吧?那時我可能早過30歲了!什么三十而立,就成了一句空話。她后悔自己嘴快,奚嘉年的不甘,讓她有了一絲擔憂。
第二天上午,經理叫她到老總辦公室。老總指指打印出來的一份電郵,叫她好好看看。原來是一封匿名郵件,對公司上層只論資歷不論能力的做法進行了抨擊,還說應該提拔年輕人。何紫一看,只覺得腦子里“嗡”地響了一聲: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老總說,歷來他們討論人事變動都沒有泄密,這次何紫參加卻出現了意外,讓他深感失望。何紫道歉說,這事她愿意承擔責任,因為她沒有堅持保密的工作原則。她含淚走出辦公室,給奚嘉年發(fā)短信,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答,反正在這里已經看不到希望,他打算辭職,辭職前給老總寫封信抗議,也可以吧。
白馬王子原來是癩蛤蟆
何紫還在忐忑著不知公司會給自己什么處分時,奚嘉年的辭職信已經遞上去了。他將何紫約到最初吃飯的譚魚頭,說是要來一次告別宴。這一次,他提出了分手,說何紫其實并不適合自己。何紫冷笑道,因為我沒利用價值了吧。
奚嘉年不否認,何紫喝著辣辣的魚頭湯,眼淚掉進了湯里。原來,他并沒有真心愛過她,在他眼里,利益大于愛情。
奚嘉年走后,經理和何紫深談了一次。他說,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能猜出個大概。女孩子為愛情寧愿犯錯,這種事不少。何紫的工作態(tài)度一向端正,這次出現了違規(guī)的情況,除了這個原因,無法解釋。
何紫問經理,愛情與原則,真的不能折中?經理反問:你說呢?
他替何紫惋惜,如果沒有犯這次錯誤,韓曉菲出國后,總經理秘書的位置就是她的,老總已經私下和他溝通過了??伤B起碼的工作原則都沒有堅持,這個變動只能擱置了。
慶幸的是,這次只是內部批評,沒有公布。但何紫的教訓無比深刻:在原則面前,是不會有折中的路可走的,就算愛得再深,也不能拿原則去做賭注。
對奚嘉年的辭職,公司里流傳著一些閑話,說他當年在博美公司就是不擇手段向上爬的人,因為做賬時動了些手腳被開除,但他神通廣大,在消息公布前就遞了辭職信,輕松走人。據說,是和上司的秘書有一手,他走時那姑娘哭得可厲害呢。何紫問,既然有這樣的劣跡,為什么公司還聘用他?八卦的那女同事笑道,他的校友和我們老總的關系不錯,他求人幫他寫了推薦信呢。
何紫在心里嘆道:白馬王子原來是只癩蛤蟆。以后,還是要謹記,秘書的別名是守口如瓶,不能說的工作秘密,還是要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