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多可笑,癡情忘不了。三生石畔一個(gè)“情”字,牽動(dòng)了古今多少癡男怨女,當(dāng)我們?yōu)榧t拂夜奔唏噓,為相如賣酒詠嘆時(shí),可曾想過,要善待業(yè)已啟封的那分情緣?
老張兩口子常拌嘴,吵至興起,妻摔門而出。月朗星稀下,想自己諸般心血皆付諸東流,不禁涕淚橫流。正萬念俱焚,忽一黑影閃過,驚問何人?走出之人,竟是剛才恨不得碎尸萬段的“冤家”?!翱茨銈挠^,怕你想不開……”說話間,臉上已沒了剛才的兇神惡煞。妻破涕為笑,老張一把攥緊了妻的手。
小李結(jié)婚5載,日子平淡如水。某日大掃除整理書柜,忽從書中滑落一頁信箋,小李讀畢沉默良久,忽淚眼婆娑地望著妻,“這么多年,讓你受累了!”妻湊近信紙,也愣了。“已買好菜,自己弄著吃吧。我回校了,天太冷,別出去給我打電話了?!痹瓉?0年前,夫妻分住兩校,隔幾日便橫穿城市見上一面。臨別,若碰巧一方正上課,就留個(gè)便條。不想當(dāng)日字條的現(xiàn)身,竟讓夫妻視若珍寶。
錢大爺夫妻青梅竹馬,相伴50余載。前年,錢婆婆患了老年癡呆,人皆勸錢大爺不如好吃好喝,由她去吧??衫先思移?,每日按摩、嘮叨不停,土方、偏方試遍。一日,老兩口推著輪椅坐在花壇邊。錢大爺摘下朵石榴花,插于婆婆耳畔,隨口唱起了“九九艷陽天”。一曲歌罷,錢大爺輕輕喚了聲:“丫頭,咱回家嘍”。不知是夕陽映照,還是婆婆聽懂了,只見她兩頰緋紅,順從地站了起來。
“執(zhí)子之手,與子攜老”,悄然遠(yuǎn)離了現(xiàn)代社會(huì),仿佛今天的情人節(jié),就只剩下玫瑰花和巧克力兩大“賣點(diǎn)”。連愛情都能“快餐”,那現(xiàn)代文明還有什么不能吞噬呢?
曾無數(shù)次地憧憬,我老邁時(shí),坐在竹凳上剝著青豆,準(zhǔn)備晚餐,一旁丈夫翻開報(bào)紙,拿著放大鏡為我讀新聞,念到高興處,大呼一聲:“丫頭,你聽聽……”那話音與青豆落入銅盆的叮當(dāng)聲交織在一起,豈不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