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的老師

怎么會對我這種學(xué)生熱情呢？

開學(xué)第一天，我就跟老媽為穿什么去學(xué)校打起拉鋸戰(zhàn)。我那些個性十足的衣服通通被她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到處撞衫的乖乖裝。

“你現(xiàn)在是去三中，穿成那樣，老師怎么會對你有好印象呢？”老媽苦口婆心地勸。“又不是我想進的，是你非得把我買進去的！”我也不甘示弱。早就聽說三中的老師一個比一個恐怖，我這樣的人在里面還不尸骨無存。

最后我和老媽各退一步，T恤配休閑褲。

學(xué)校門口全是拿著通知書的學(xué)生，我的手里空空的，在三中的校牌前看了很久，心里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傷感，我的高中就要在這里開始了。

在報到處，我找到了班主任，走近一看，她竟然符合我設(shè)想的恐怖級老師的一切標(biāo)準(zhǔn)——中年，不茍言笑，目光犀利。聽到我自報家門后，剛才還一臉嚴(yán)肅的她立刻笑了：“你就是楊玉啊，很不錯嘛，什么時候來的呀，來，我?guī)銈內(nèi)ダU費?！蔽液屠蠇屆婷嫦嘤U，實在是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頭霧水。拿到新生卡時，我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老師，不好意思，我的名字不是這個玉?！崩习嗖唤獾胤律麅?，在最后幾排發(fā)現(xiàn)我的名字后，笑容隨之凍結(jié)在臉上：“搞錯了喲，你是擇校生?！庇谑牵瑹崆椴灰娏?，隨手指了指繳費的方向就不再理我了。

老媽有些尷尬，“好好學(xué)哦，人家吳老師很好的?！?/p>

好什么好，老巫婆一個。我在心里暗念。好不容易把老媽勸走，我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嘛，三中的老師怎么會對我這種學(xué)生熱情呢？”

第十組

“我的神啊，老笑！”交費時，我竟然遇見了以前的哥們?！澳悴皇谴蛩啦毁I進來的嘛？”

“可打不死就進來了呀，父命難違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老笑的老爸是我們初中的物理老師，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老笑可以一路重點地走下去?！皝恚榻B一下，這是我初中的大姐大楊郁?！辈焕⑹抢闲Γ侥睦锒寄芎芸旄嘶焓?。走過來的女生，頭發(fā)蓬蓬的，一身非主流打扮?！拔医许n亞，朋友一般叫我韓丫頭。”

韓丫頭和我們不一樣，她是考進來的藝術(shù)生，畫得一手好畫。我們?nèi)齻€一見如故，一邊聊著一邊往班級走去。

教室里已經(jīng)坐了許多同學(xué)，講臺上有一個女生正在抄座次表，她穿著淺綠格子上衣，頭發(fā)長長的，綁一個利落的馬尾，寫完最后一個名字，她甩下粉筆，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懊琅　崩闲ρ矍绶殴?。

我沒空理他，教室里一共九組。而我們?nèi)齻€的座位被安排在每個大組的后面。放眼望去，我們好像是多余的?！斑@說明我們很特別，干脆我們也來個組合吧！”韓丫頭倒是很興奮。我掃了一眼教室，“哪組都算不上，就第十組吧！”

越帥的男生越自戀

第一節(jié)是數(shù)學(xué)課，我很想看看老師在黑板上寫什么，可是前面的肥仔無論長寬高都長我N多。正伸長著脖子，一大塊黑色飄過我的視線。

“神啦！偶像！”韓丫頭尖叫起來，全教室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一個男生搬著課桌坐到我們這一排。我一臉疑惑，他長得是很帥，可是沒必要這么夸張吧?！昂竺婺菐讉€同學(xué)，注意點！”數(shù)學(xué)老師重重地敲了敲講桌。可是韓丫頭還處于極度興奮中，“老大，他長得是不是像SUPER JUNIOR的那個韓庚？”

一下課，老笑就被我和韓丫頭慫恿著過去打招呼?！皻g迎加入第十組！”老笑的熱情問候居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見老笑失敗，韓丫頭竟然直接沖了過去：“你是北林中學(xué)的歐陽唐宇吧，我看過你跳街舞，是你的FANS哎，給我簽個名吧！”我和老笑正為韓丫頭的唐突擔(dān)心，可沒想到的是，原本一臉冷漠的歐陽唐宇竟然笑了：“你好，初來乍到，叫我唐宇吧。”說完還正經(jīng)八百地掏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句經(jīng)典名言果然是一點沒錯：越帥的男生越自戀。

楊玉VS 楊郁

下午地理課，老巫婆講經(jīng)緯度的時候聯(lián)系到了我們的座位，她說教室里的經(jīng)緯就代表著我們的座位，最前面的是北極，最后面的是南極。

“搞了半天，我們這些人都是南極企鵝呀？”老笑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笆谴蛉肜鋵m的南極企鵝，我聽以前的師哥說，我們老班一直都把南極北極分得很清，她把前面的好學(xué)生叫做北極星，把后面的人看成南極企鵝……”“企鵝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好，北極除了星光還有熊呢?！蔽覀儙讉€開展了一次小討論。

“后面的那幾只南極企鵝！要不要請你們到北極開個講座呀！”老巫婆的耳朵賊靈。我們立刻閉了嘴，正襟危坐，“北極”的學(xué)生捂嘴竊笑。

而后老巫婆提了一個問題，在全班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時，她叫了楊玉。我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班上又是一陣哄笑，坐在前面的楊玉轉(zhuǎn)過頭高傲地望了我一眼，我悻悻地坐了下來?？此芰鲿车鼗卮鹜陠栴}，我滿是挫敗感。

下課，我正郁悶著，前面的楊玉和學(xué)習(xí)委員劉蘇走過來。“以后叫我名字的時候你可不可以不站起來，我不希望每次都聽到別人笑?！睏钣衽^蓋臉地甩過來這么一句?！氨緛砺铮切﹩栴}你都回答不上，班上又不是電視臺，你不用增加曝光率?！眲⑻K很快就接上嘴。我氣得很，剛想反擊，就見唐宇將一片綠箭甩了過來：“同學(xué)，沒事多嚼口香糖?！?/p>

正在聊天的好幾個男生笑了起來。看她們生氣地轉(zhuǎn)身，我笑得很夸張，也很受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韓丫頭說，所有老師在教室的行走距離不會超過第八排。我笑著說那咱們南極的區(qū)域又?jǐn)U大了。

“三只熊，三只熊住在一家，熊爸爸熊媽媽熊寶貝?！表n丫頭可愛的手機鈴聲響起，有趣的聲音很快把大家逗樂了?！巴炅耍彝藫Q震動了。”MISS李厭惡地向我們望了一眼：“為什么總有那么幾個同學(xué)喜歡在課上搗亂，嘩眾取寵！”

“第十組生氣了，后果很嚴(yán)重?！崩闲?yán)肅地說?！澳俏覀兙蛠硪淮吴徛曔B奏吧！”我提議。韓丫頭舉雙手贊同，連坐在前面的阿KEN和肥仔都很有興趣地回過頭。這個MISS李，我們第十組老早就看她不爽了，年齡雖然不大，但每次看我們幾個都恨不得在眉頭上擰出一根發(fā)條來。

“歐陽唐宇？”我喊他。這種好事當(dāng)然是人越多越熱鬧。他會意，然后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接下來，我們的鈴聲從HIP-POB到鋼琴曲再到搞怪彩鈴，好不哄動。MISS李的臉差點痙攣。而我們幾個笑得肚子都痛了，這樣惡搞一下的感覺真好。

可是瘋狂的結(jié)果是我們所有人都被請進了OFFICE?！鞍EN、肥仔，以后你們就是第十組的一員了，恭喜你們加入組織?！崩闲υ诤螘r何地都保持著一種幽默?！?/p>

老巫婆的臉黑里透綠，她狠批特批我們一頓之后，說要請家長。我們幾個一下子就被擊中了軟肋。老笑第一個沖上前去懺悔，那感覺仿佛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我和韓丫頭怕老媽來，也不得不跟著“反省”，只有歐陽唐宇還是一副不關(guān)我事的樣子。好不容易，老巫婆才放我們回教室。離開OFFICE的那一刻，我們集體感慨：“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p>

星星之間的距離，看似很近，其實很遠(yuǎn)。

彩鈴事件后，我們第十組乖了很多。唯一的變化是，我們第十組的隊伍壯大了。自從我?guī)ь^耍了MISS李一把后，倒數(shù)的第二排的企鵝們也開始叫我老大。和北極相比，我們是同一間教室里的兩個世界，她們早讀、討論、努力做作業(yè)；我們早睡、聊天、認(rèn)真抄作業(yè)。

第二次月考，楊玉又是第一個選座位。韓丫頭說她挑座位的樣子像極了一只高高在上的天鵝?！袄洗?，你先選嘛，我們男生坐后面好了?！闭嬷螒?，前面的阿KEN很紳士地說?！安灰?，我在第十組挺好的?！?/p>

正聊著，突然聽見前面有爭吵聲，原來兩個好學(xué)生都看中了同一個座位，他們是班上有名的一對冤家——學(xué)習(xí)委員劉蘇和紀(jì)律委員吳江。

“你考試的時候看了楊玉的！”吳江說。

“那你做完后還和林一峰對答案呢！”劉蘇也不甘示弱。

“干嘛說到我！”團支書林一峰也扯進來了。

我笑，突然想起了很久前看過的一句話：天上星星之間的距離，看似很近，其實很遠(yuǎn)。

南極企鵝的抗議

十月份，學(xué)校要開展一年一度的和諧之月活動，我們班的實踐活動定在這周的星期六。

“老大，我們?nèi)ツ哪?？”第十組第一時間開始討論。

“KTV！”老笑一開口就被我狠狠地給了一掌。“要不，一起去我家看韓??？”韓丫頭探頭過來。

我快被氣死了，望向正在沉思的唐宇：“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有，怕你們不行！”唐宇的話引起了公憤，“什么話，我們是最牛的第十組！”唐宇打了一個響指，點頭道：“跟我來！”

結(jié)果我們一大堆人，在他的指揮下買了一些文具和小零食，穿街過巷來到一座大門前。“智障學(xué)校？”所有人都驚愕了。唐宇跟我們示意，“我先去跟里面的老師打個招呼，你們等下進來?！?/p>

“老大老大，我還是第一次到這里來呢！”“我也是！”大家很快興奮起來。但當(dāng)大家走進去看到那一群小孩時，剛才還興奮著的我們立刻驚呆了。那些傻傻的，流著鼻涕的面孔讓我們無所適從，韓丫頭不由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退了幾步?！皠e害怕，他們很好的。”唐宇推了我一把?！罢l怕了！”我不服氣地喊。

小孩子看到我們卻很高興，唐宇示意我們把手中的小禮物發(fā)給他們。顯然他跟他們很熟，發(fā)糖時，小家伙們一個個往他身上蹭，他對他們笑，目光清澈，笑容溫暖，和教室里那個玩世不恭只會睡覺的家伙簡直判若兩人。

我們很快被感染了，老笑開始去抱一些小孩，并給他們做一些搞笑的動作，韓丫頭則帶著他們畫畫，阿KEN、肥貓也吹起了口哨，那一刻，無與倫比的美好充斥在整個房間里。上高中這么久，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還可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他們也是常常被人們忽略的一群孩子，正是這樣才更需要我們的幫助。”我沒想到這么有深度的話竟然從唐宇嘴里說出來。

離開時，很多孩子在我們身后揮手。晚上坐在電腦前，我回想著白天的碎片，寫著報告，眼淚很想流出來。那是一群同樣被流放到南極的企鵝，人們眼中的陽光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奢侈品。

教室里，老巫婆點評完報告說：“這次實踐活動，我們班很多同學(xué)表現(xiàn)很好，像楊玉、劉蘇等同學(xué)在學(xué)校撿垃圾?？墒俏彝瑫r也感到痛心，有部分同學(xué)態(tài)度極不端正，報告是編得很好，寫去什么智障學(xué)?！?/p>

“你什么意思！”唐宇第一個拍案而起。“憑什么說我寫的報告是編的！”我也怒不可遏，而后韓丫頭、老笑他們都紛紛站了起來。

“你們想干什么？”老巫婆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

“抗議！”我們異口同聲。

南極企鵝和北極星的距離

期中考試，我們第十組慘不忍睹。收到要開家長會的消息后，我們開始頭疼?！巴炅送炅?，我爸這次一定把我K得短路。”“我才慘呢，我媽一定會撕掉我所有的海報，不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那些CD轉(zhuǎn)移?！?/p>

“你說楊玉怎么那么厲害，如果她能把分分我一點該多好！”

又是楊玉，大家開始集體嘲笑老笑。自從第一天見到楊玉，老笑就總是把楊玉掛在嘴邊上，毫不掩飾對她的傾慕。說實話，他這個樣子，我還真是挺擔(dān)心的。

家長會后，我們第十組個個元氣大傷。老笑的手機被沒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他爸友情贊助的輔導(dǎo)書；韓丫頭的CD雖然平安無事，CD機卻難逃厄運；我的房間則從里到外被我媽進行了掃蕩。

“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崩闲φf得一本正經(jīng)。如果是以前我會笑他，但是現(xiàn)在，我理解他。我媽說，我的分?jǐn)?shù)對不起她的辛苦錢。她說這句話時，我比她還難受。一連幾天，第十組都安靜得有些異常。

“這道題，我要去問老師?！睌?shù)學(xué)晚自習(xí)，老笑拿著一道題走向前臺。當(dāng)時教室里紀(jì)律很好，慢慢地有人抬頭，再就是前面的同學(xué)開始竊笑，數(shù)學(xué)老師更是驚奇。老笑回來時很窘，他說老師只是敷衍幾句，他一點都沒聽懂。“要不你去問楊玉吧?！蔽译S口說道。沒想到老笑倒當(dāng)了真，下課真的去問楊玉。比起老笑，楊玉更尷尬，周圍的同學(xué)都像看戲一樣。“他什么時候變成好學(xué)生了？”

楊玉還算給面子，接過問題，面無表情地給老笑講了起來……

“天！她人很好呢，講得好詳細(xì)呀，比那個老師好多了?！崩闲σ换貋砭图拥靡??！八€叫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問她呢！”

我和韓丫頭搖搖頭，這家伙危險了。

999感冒靈

冬天到了，班上感冒的越來越多。楊玉在班上宣布事情的時候，嗓子也啞得恐怖?！拔业米鳇c什么?！崩闲σ槐菊?jīng)地說。唐宇笑道：“你給她表演一段相聲，說不定她嗓子就好了?！薄耙唬o她表演三只小熊，這個很有意思的?！表n丫頭也來出謀劃策?！盎蛘吣憬o她寫一首詩吧。”我說。老笑笑著望了我們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包999感冒靈。大家恍然大悟，紛紛點頭，肥仔阿KEN豎起大拇指：“還是這個比較實際，999感冒靈。”

老笑很深情地學(xué)著周華健說：“感冒的時候，人很難受，很虛弱，特別需要有個朋友在身邊，999感冒靈顆粒就像這樣的朋友?！?/p>

大家笑翻。

上完體育課，楊玉發(fā)現(xiàn)了那盒感冒靈?！罢l把它放在我桌上的呀？”楊玉笑著問周圍的同學(xué)，大家都搖頭。肥仔忍不住，帶頭吼了一句：“干嘛不問老笑呀！”楊玉詫異地轉(zhuǎn)過頭，韓丫頭也不知死活地吼了一句：“很溫暖，很貼心。”

老笑此時更搞笑，不住地對大家說：“低調(diào)低調(diào)?！彼绞沁@樣，大家笑得越大聲，可是楊玉沒笑，她的表情極其冷，她拿著那盒感冒靈從前面走到了后面，我們都以為她會跟老笑說點什么，可是她只是把東西很利落地扔進了垃圾桶。剛才還笑著的同學(xué)都愣了，大家啞然相視，老笑的臉上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灰色。

老笑標(biāo)志性的笑臉消失了，他走到垃圾桶邊，一腳踹去，垃圾灑了一地，整個班都靜靜的，靜得大家清晰地聽到老笑說：“我們都是垃圾！”

我們不是垃圾

很奇怪，這么大一件事，老巫婆竟然沒有在班上提起，不僅這樣，她這幾天還對我們好了起來。極少涉足南極的她，竟然一連幾天從后門走進教室，上地理課也不再企鵝企鵝地叫我們。最讓我驚奇的是，一天她竟然找到我，讓我發(fā)動后面那些有特長的同學(xué)出一個節(jié)目代表班上參加元旦晚會。

“我們第十組有事做了！”一回來我就興奮地宣布老巫婆要我做的事情?！疤朴钅阈阋欢挝杩隙梢悦运酪淮髱腿耍闲δ愀n丫頭搭檔一段相聲吧，阿KEN肥仔，你們可以……”

“你不要忙活了，我們就算再怎么表現(xiàn)，都只是一群南極企鵝，永遠(yuǎn)比不上那些北極星！”老笑很不耐煩地拍了拍桌子。剛才還斗志昂揚的我們被他的一席話潑了一大盆冷水。老笑自從那件事之后整個人都變了，對什么都失去了興趣。唐宇霍地站了起來，揪住了老笑的衣服：“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我受夠你了，每次都這樣陰陽怪氣的！”

肥仔、阿KEN立馬把他們拉開，老笑則氣沖沖地出了教室。我找到老笑，我只跟他說一句話：“還當(dāng)我是老大，就來證明，我們不是垃圾！

去OFFICE復(fù)命，老巫婆滿意得很?；氐浇淌?，我突然又想起有一個節(jié)目忘了報，趕緊折回去，在門口聽見有一個老師說：“吳老師，你這回對那些學(xué)生很重視呀?！?/p>

“他們一天到晚也不怎么讀書，干脆找點事情給他們做，期末考試也快到了，前面的都忙著復(fù)習(xí)，哪有時間弄這些事呀！”

我呆了，老師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著我，看著手中的節(jié)目單，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該怎么面對我的第十組啊。

下午我逃了課，一個人在街上閑逛。在大劇院門口我看到一張舞臺劇的預(yù)告海報，突然我做出一個決定，我要把南極企鵝的故事編成小品演給大家看。

元旦那天，我們的節(jié)目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小品結(jié)束時，很多外班的學(xué)生站起來鼓掌、尖叫、喝彩。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第十組的南極企鵝。

企鵝也瘋狂

“老大，我們干脆排一出大戲吧。”老笑的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元旦晚會后，我們都覺得意猶未盡。小品太短了，我們還有話要說。于是，我們決定要排一出校園劇，大家立刻行動起來。阿KEN去找他電視臺的叔叔借場地，唐宇去發(fā)貼子，多邀請一些同學(xué)加入進來，韓丫頭設(shè)計了海報，她說，“我要讓所有人都來關(guān)注這出大戲?！?/p>

其他班級那些坐在后面的同學(xué)紛紛加入到了我們的隊伍，借道具、寫主題曲、編舞。校園里的南極企鵝們第一次有板有眼地忙碌起來。我們要讓所有北極星知道企鵝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視的。

校園劇上演時，全校哄動。我們在舞臺上演著生活中的自己。那一刻，每個人都盡情付出，尤其是當(dāng)最后我們穿著企鵝裝一起大喊我們也渴望溫暖的目光時，下面很多人都哭起來了。

緊接著，更瘋狂的事情還有呢。

唐宇開通了“第十組的南極企鵝”群，一個晚上就突破上線。我開通了企鵝博客，訪客如云。大家都說終于有一個聲音幫他們喊出了心聲。

還有讓人更高興的事，在教室里，北極星們看我們的目光善意了很多。楊玉還走過來說：“你們演得真好。”接著她走上講臺，當(dāng)著全班的面對老笑說了一聲“對不起”。第十組的成員集體站起來鼓掌。

這時，老巫婆有些難堪地走過來，她說，教育電視臺要拍我們。我們先是尖叫，然后就一起搖頭。用老笑的話說，我們都是低調(diào)的人。

來采訪的記者是個很干練的叔叔，阿KEN說他是電視臺很厲害的角色。他走時，我們送了他一張舞臺劇的私家海報：灑滿陽光的教室最后一排坐著一群企鵝，他們微昂著頭，卻望不到前面的那一縷星光。海報上還有我寫的一首主題詩：教室的兩邊，兩種呼吸，地球的兩邊，南極北極，是一出戲，溫暖的意義，是一部劇，那些企鵝心中的秘密……

他笑了笑，說也要告訴我們一個秘密。聽完后，我們相視，既而哈哈大笑。

他說，叔叔我以前也是一只南極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