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宏/編譯
如今在美國,各個大學及博物館都紛紛獲得來自華人價值數(shù)百萬美元的巨額捐獻,而劉女士的心中卻產(chǎn)生了擔憂——華人財富雖然暴漲,但20世紀90年代以來如洪流般涌入美國的新一代中國移民卻仍在與貧困做斗爭。
華策會
20世紀60年代,劉女士還是紐約唐人街的一名教師,看到當時政府把脫貧工作的重心放在黑人與拉美人身上,而許多亞洲小學生卻因為貧困難以負擔僅兩美元的交通費時,她毅然決定在美國創(chuàng)建專為亞洲人服務的最大的社會服務機構,即今日的華人策劃協(xié)會,簡稱“華策會”,目的在于用公共基金來解決社區(qū)貧困問題。
劉女士說,有些華人為弗里克美術收藏館捐助50萬美元,有些為乳腺癌研究籌款300萬。
“而我們卻沒有引起那些富豪的關注,我們沒有收到他們的捐贈?!眲⑴筷P切地講道,“我們的捐贈主要來自那些我們曾經(jīng)捐助過的人,并非那些富豪,可此時此刻幫助窮人的本應是他們!”
被分隔的族裔
在美國,許多移民群體都呈現(xiàn)出一種相似的捐贈模式——第一代移民會把錢寄給故鄉(xiāng)貧困的親戚,而第二代、第三代以及后來的移民則多通過給由美國權貴資助的主要機構捐贈以顯示他們的成功,或者捐贈文藝與教育事業(yè),以此來擴大人們對文化遺產(chǎn)的欣賞。今天常被尊稱為民族團結榜樣的猶太人,在美國也有富裕的德國猶太人與從東歐剛來的赤貧的猶太人之間的鮮明分化。
對于漂洋過海來到美國的中國人來說,更是被各自的語言、血統(tǒng)與政治背景搞得四分五裂。例如,二戰(zhàn)之前就離開上海的富家子弟與19世紀才移居美國的廣東農(nóng)民的后人間,就沒有什么共同點。
據(jù)美國官方統(tǒng)計,2000年中國移民已達到250萬,其中37.4萬人在紐約。當被提及“捐錢去幫助中國人”時,很多華人的內心就會產(chǎn)生矛盾,擔心他們的錢可能不會用在他們‘自己人’身上。很明顯,臺灣的移民并不熱衷于幫助近年來從福建蜂擁而至的移民。
喬治敦大學進行的亞裔美國人慈善事業(yè)調查表明,很多華人并不捐贈,那些愿意捐贈的人也把錢捐給他們的大學,他們的教堂,并非他們的族裔。擁有公共政治與工商管理雙碩士學位的華人移民安德魯·何在一次專門對三四十歲富豪的專訪中說:“那些把我們作為中國人綁在一起的東西并不多?!边@就使那些試圖幫助新移民的組織在成功華人中的籌資變得更加困難。
團結的新希望
值得慶幸的是,在美國夢的影響之下成長起來的一批年輕的亞洲職業(yè)人士正利用自己的財富努力回報社會,縮小這種差距。
“我輕輕松松就可以賺到我父母辛勞一生所得的10倍之多?!?吉米·彭說。他是一位生長在紐約皇后區(qū)的投資銀行家。他曾經(jīng)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一名服務生和一名服裝工人,要靠精打細算才能負擔得起他在天主教學校的費用。
2004年,彭先生和四個朋友每人捐出4000美元組建了一個志在改變年輕亞裔美國人人生的小型“捐贈圈”。他們把2萬美元捐給“皇后區(qū)兒童輔導中心”,讓后者聘用兼職員工,從事社會服務工作。今年,他們還計劃選擇一個專為老年人服務的項目。
與彭先生價值200億的資產(chǎn)相比,他的捐助總額雖不算多,但他是直接傳承亞美慈善事業(yè)的先鋒。很多亞洲族裔不想關注自己的同胞,他們一旦取得某種程度的成功,總想遠離自己的家鄉(xiāng)。他們想要證明自己成功了,他們想要混入主流社會,他們不想重返唐人街!
拉米女士是香港一名醫(yī)生的女兒,她在伯克利加利福尼亞大學取得社會工作的學位。以前從沒接觸過曼哈頓貧困移民的她,有一次碰巧為唐人街街頭義診做志愿者,當時就被深深地觸動——當即找到了當?shù)厥芾弦泼穹ㄓ绊憻o依無靠且又不愿申請醫(yī)療補助的生病老人?!拔乙呀?jīng)看到人們所經(jīng)歷的苦難”,她說,“也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今天,曼哈頓唐人街居民中有近三分之一都處于貧困,其中40%是孩子,35%是老人。根據(jù)人口普查數(shù)據(jù),其中只有近7%的家庭獲得社會補助金。而據(jù)統(tǒng)計,在美國,亞洲富豪家族占到5%,每年還在遞增。
如今,對“華策會”進行捐助的主要是童年時代接受過這些組織捐贈的有識之士。丹尼·翁·葉和納爾遜·路易斯童年時代起就是朋友,曾一同接受華策會的捐助,如今分別是翁氏家族基金會的創(chuàng)始理事和常務董事。這個基金會每年都要撥5000到5萬美元給像“華策會”這樣的非營利性組織。
[編譯自美國《紐約時報》]
(責任編輯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