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曉斌 整理 望月

他說他很痛苦，他無法忍受和妻子的一切活動包括性愛在內(nèi)摻雜金錢交易。但他又割舍不了對妻子的愛，“她事故重了AA制的毒，‘婚內(nèi)性交易’只不過是中毒后引發(fā)的并發(fā)癥?！?/p>

AA制家庭，時髦背后的尷尬

1997年6月，我大學畢業(yè)，應聘到廣州一家國有企業(yè)做銷售部經(jīng)理。不久我認識了在嶺南花園當小學教師的邱艷韻，并迅速確立了戀愛關系?？次易鲣N售做得風風火火，女友也從學校辭職做起了銷售，她主攻化妝品的推銷。因為我的關系網(wǎng)，當時做化裝品銷售的人也不多，再加上她天生經(jīng)商的才能，沒有三年的時間，女友就有了四家化妝品銷售的專賣店，年銷售額不下400萬。雖然我的年薪加提成有十多萬，但相對年收入上百萬的女友，我還是有點自慚形穢。后來我當起了她的兼職司機。每個月，女友都會給我2000元的“工資”，說兩人就是結(jié)了婚，在經(jīng)濟上保持獨立還是好些。

2000年10月1日，我們在五星級賓館花園酒店舉辦了婚禮。婚后，為了保證在經(jīng)濟上的獨立，我們到白云區(qū)公證處辦理了財產(chǎn)公證。當時，AA制家庭在廣州興起，妻子極力要求試行一段時間的AA制。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反復醞釀，妻子制定了一份上萬字的AA制細則，我以為，這只不過是她一時興起，干的是小孩子過家家，過一段時間，妻子就沒有興趣和精力了，然而我想錯了，妻子一旦開始了AA制就已經(jīng)是離弦之箭。

這之后，每天睡覺前，妻子就算出當天共同費用加以平分，哪怕只有幾塊錢，妻子也問我要錢。看著妻子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我真是哭笑不得。開始，我還把這當作夫妻間的小情調(diào)，一笑了之，有時還在朋友面前宣傳AA制的種種好處?？纱螖?shù)一多，我就不甚其煩了，妻子看出我的煩躁，就把計算周期變成一個星期。我不止一次的勸妻子別再玩這樣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了，誰知妻子卻半開玩笑地說，“不和你AA制，我的錢比你多，你難道想讓人說你靠女人養(yǎng)著啊?”

除了經(jīng)濟上實行AA制，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也是相對獨立的。因為生意往來，在妻子身邊常常聚集著一群女性，知道她實行AA制，都夸她活的瀟灑，是新時代女性的代表，還說女人要想得到真正的自由，就要和男人在經(jīng)濟上劃清界限，實現(xiàn)獨立。其中幾個也效仿和丈夫?qū)嵭衅鹆薃A制，幾個人經(jīng)常聚在一起開“經(jīng)驗交流會”，討論最多的是“如何防止男人有錢就變壞”。

有家不能回，我有苦說不出，很多次，我都是到酒吧里等到十二點才回去，有時我真希望妻子一無所有，沒有錢，她就不會折騰出那么多的事情來。

收取家庭“勞務費”拉開的僅僅是序幕

2004年，由于從事化妝品生意的人多了起來，妻子的生意一下清淡了很多。禍不單行，當年8月，由于一批化妝品存在嚴重的質(zhì)量問題，造成三人毀容事故，由于生產(chǎn)廠家是無證經(jīng)營，聞訊已經(jīng)逃走，法院判決妻子賠償s0萬。競爭對手抓住這大做文章，妻子的生意一落千丈，沒有堅持半年時間，她賺的兩百多萬就賠了進去，最后她不得不把幾家店鋪盤了出去，才支付了賠償款。為了面子，妻子沒有告訴什么人。

看到妻子在事業(yè)上失敗，我卻很高興，心想妻子沒有了錢就不會再執(zhí)行AA制了，也就不會再出現(xiàn)有家不能回的尷尬。為此我勸慰妻子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每年還有十多萬塊錢嗎?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如果你覺得悶的話，可以找一份工作，掙不掙錢不重要，就當是散散心?！边@本來是一句再正常不過安慰的話，但妻子卻認為是她沒有了錢我嫌棄她，為此，我們大吵了一次，一個月都沒有理對方。

2004年11月，妻子在一家化妝品外貿(mào)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由于對化妝品輕車熟路，沒兩個月，她給公司拿到了幾個大單，提成有兩萬多元。妻子原以為在這家公司干兩年時間，掙20萬就可以東山再起，卻因為她以前的一個客戶到公司來認破滅了，由于這個客戶不知道妻子已經(jīng)破產(chǎn)，一個勁地稱呼她“邱老板”。公司經(jīng)理查出妻子有三家化妝品專賣店的“事實”，并據(jù)此認定她委身公司是為了挖走公司的客戶，不給妻子解釋的機會就把她炒掉。其實，我手頭上有二十多萬存款，這她是知道的，我也曾經(jīng)提出拿出來作為本錢東山再起，可她就是沒有要，這是她作為女強人的一貫風格，她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哪怕這個人是她的丈夫。

之后一段時間，妻子又找了幾家單位，都沒有成功。次數(shù)一多，妻子徹底心灰意冷了，最后降格在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找到了一份銷售的工作，底薪800元加千分之三的提成。由于妻子養(yǎng)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每月千把來塊錢的工資自然是杯水車薪，沒有半年的時間就把賺的六萬多塊花完了。“艷韻啊，我們就不要再搞什么AA制了，何必在錢上分得那么清楚呢!”這本來是我給妻子一個臺階下，可她固執(zhí)的認為，這是我對他實行AA制的嘲笑。

搞衛(wèi)生、做飯、洗衣服，都向我索要“勞務費”，而且每天都要100元。她的理由似乎還很充分：我不是你的保姆，憑什么讓我來照顧你，收錢也是勞動應得的報酬啊!妻子還說，“你請人做得花錢，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呢!”雖然妻子的要求有點古怪，但為了不掃妻子的興，我沒說什么就答應了。這之后，妻子就變著法子做了一些飯菜，雖然每個月我要給妻子支付3000元的“勞務費”，但我還是很高興，至少我回來有一口熱飯吃了。

婚內(nèi)性交易，AA制家庭的終極尷尬

盡管沒有錢，妻子就是不愿意放棄AA制，“我不是靠男人養(yǎng)活的女人，我現(xiàn)在沒有錢，我以后會還給你的?！逼拮影盐覀児餐幕ㄙM記在一個筆記本上，到后來，她已經(jīng)“欠”了我五萬多。

就在妻子事業(yè)不如意的時候，我負責廣州地區(qū)的銷售額不斷上升。2006年底，我的固定工資從年薪十萬提升到了十五萬，我在事業(yè)上順風順水，妻子卻不怎么高興，好像我的成功是建立在她失敗基礎之上的。

2008年元旦，我難得有一天時間在家里休息，妻子的幾個姐妹過來看她，“三個女人一臺戲”，我知趣的把房間留給了她們，又到了酒吧一個人喝悶酒。我不知道她們聊的是什么。我也懶的去想，也不知道唱了幾個小時的酒，直到妻子打電話來讓我回去。

當天晚上，妻子關了燈，說要來一次燭光晚餐，她還打開了一瓶紅酒。在我的印象中，這么浪漫還是第一次，她更多給人的是女強人威嚴的一面。借著酒性，妻子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其中的原委，我是一陣驚愕。天啊，妻子竟然提出了“夫妻做愛老公付錢”的荒唐要求。過去我接受她支付“勞務費”的要求，是覺得那還算“正當”要求，沒想到她現(xiàn)在居然提出：“夫妻做愛老公付錢”這樣荒唐的想法。而且她的理由更讓我難以接受，“保姆哪里有陪睡的啊?”相處了那么多年，我們之間的關系在妻子看來竟然只是保姆和雇主的關系。盡管我有怨氣，但我還是原諒了妻子，我知道她過得很郁悶，沒有錢又放不下面子問我要。

我以為這是妻子受了她姐妹的挑唆，就開解她說；“艷韻，我知道你覺得向我要錢你會覺得沒有面子，可我是你的老公啊，我們之間還需要分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嗎?”雖然我沒有同意妻子的這一荒唐要求，但這之后，我就找著機會給她一些錢，有時候也包括在和妻子親熱之后。我沒想到我的無聲默許竟然成了妻子炫耀的資本。

2月14日，為了給妻子一份驚喜，我特意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在房門外，我聽到妻子正和她的姐妹聊的熱鬧。聊天的內(nèi)容我聽得真切，“……上次你說的那個辦法還真好，我老公每次都給我兩百……”這個聲音是妻子的。我頓時覺得一股酸水從胃里竄了上來，我再也受不了妻子的荒唐造成的屈辱，猛地把玫瑰花扔在了門口……

這之后，我再也沒有和妻子親熱的興趣了。很多時候，我看到妻子有那個意思的時候，我的胃里就會陌名地竄出酸水來。

3月13日，妻子到韶關看望父親。我路過一家發(fā)廊，一個小姐叫住我，我糊里糊涂地把小姐帶到了家里。正當我們在床上時，妻子因為公司有事提前一天趕了回來。妻子幾乎瘋了般地打了小姐一耳光，看到妻子兇神惡煞的樣子，我倒平靜起來，“你有什么資格打她?”“什么資格?我是你的妻子，我才回去幾天時間，你就開始找女人，你對得起我嗎?”“你說你是我的妻子，可你把自己當作了我的妻子嗎，同你做愛需要給錢，找小姐也要給錢?！逼拮訜o聲地哭了起來。

現(xiàn)在，我們處于“冷戰(zhàn)”中。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是不是我們真的只有離了婚，才能擺脫目前的煎熬，如果不離婚，又有什么辦法治好我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