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數以億計的農民工涌入城市,加速了我國城市化的進程,促使城中村迅速發(fā)展。處于城市邊緣的這些外來農民工往往既以農民的眼光看待城市,同時又以“市民”的眼光看待農村,讓他們身處城鄉(xiāng)這兩種相互摩擦和相互沖突的文化環(huán)境之中,成為典型的“邊緣人”。我們通過深入分析農民工在自我身份認同和社會認同方面的問題及成因,以及農民工面臨的主要困境,提出了有關制度設計、政府公共服務、文化融合、社會公平、自我意識、社工服務等對策,以便更好地解決城中村農民工身份認同危機。
關鍵詞:城中村;農民工;身份認同;社會認同;困境與對策
中圖分類號:F323.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08)13-0138-02
城中村的形成與發(fā)展,從客觀上說,這是我國城市化進程快速發(fā)展的結果,而城市的快速發(fā)展是通過征收周邊農村耕地獲得擴展空間;從主觀上說,“城中村”的形成是我國城鄉(xiāng)二元管理體制及土地二元所有制結構所造成的,而土地和房屋租金收益最大化又進一步加劇“城中村”的形成;從個體理性選擇的角度看,這是農民不斷追求土地和房屋租金收益最大化的結果[1]。社會學界認為農民工主要是指在繼80年代以后出生、進入到城市打工的農民[2],而在“城中村”的形成與發(fā)展的背景下,農民工的界定發(fā)生了變化。
一、城中村的形成與發(fā)展及農民工定義
(一)當代中國城中村界定及其成因
1.快速城市化過程中城市的迅速發(fā)展與擴張
城市的發(fā)展與擴張是城中村形成的重要外部力量,特別是近年來城市化的飛速膨脹更是直接促進了城中村的形成。眾所周知,我國的城市化進程曾一度滯后,城市化進程經歷了一條漫長而曲折的道路。從起步到成熟發(fā)展期,尤其是改革開放后,我國城市化進程又邁進了新的階段。
2.制度障礙與管理缺位
(1)二元管理體制是城中村問題形成的核心原因
由于城鄉(xiāng)二元管理體制的建立,城鄉(xiāng)之間出現明顯的“剪刀差”[4]。城中村在地域上已被納入城市空間范圍,在規(guī)劃上屬于城市區(qū)域的一部分,其發(fā)展與城市關系密切,本應納入城市的統一規(guī)劃、建設與管理。
(2)管理缺位進一步導致城中村問題積重難返
城中村處于城市與農村之間,對于城中村,政府難以按照城市或者農村的管理制度進行實施,往往顧了這頭,忘了那頭,容易出現管理缺位;同時,城中村人口的復雜使管理形式要求較高,而政府在短時間內還不能完全掌握城中村的變化,制度也不是那么容易建立起來的,因此,管理的疏忽和缺位使城市與農村的差距越來越大。
(3)城鄉(xiāng)二元土地所有制——城中村土地利用制度的鴻溝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而進入城市的農民工又沒有完全脫離土地去適應城市的生活,仍有自己的土地,他們身份的雙重性也使城市與鄉(xiāng)村的土地制度相應發(fā)生變化。
(4)土地征用制度——集體土地所有權改變的獨木橋
有關專家認為,造成農民失地失業(yè)的真正原因不是城市化進程,而是現行的征地制度。由于我國現行征地制度是在建立土地國家所有和集體所有兩種公有制基礎上,根據 實際形成并沿用至今的,而現行征地制度并沒有充分尊重農民對土地財產的所有權及其使用、收益和處分權[5]。
3.外來人口的涌入及其居住選擇
改革開放以來,與城市的快速發(fā)展相對應,國內出現了大規(guī)模人口流動,尤其是一些大中城市,如北京、廣州、上海、浙江等地,人口流動比較頻繁。在近1.5億的遷移流動人口中,跨省的有4 779萬,占遷移流動人口的1/3,比2000年增加500萬[6]。
4.農民素質和利益驅動
農民長期形成的小農意識使其在住宅建設開發(fā)中只顧眼前利益而忽視了長期效益。村民只看到眼前只要搭建一個平方就能多獲取一份收益, 對道路、污水、垃圾等其他問題則不聞不問, 根本不考慮現在的 “犧牲”可以換取未來的更大收益。
5.南寧市城中村改造形勢的驅使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推進,城市功能的完善、環(huán)境的改善,城中村規(guī)劃水平低、建筑品位低、管理薄弱、環(huán)境惡劣等問題日益顯現,改造“城中村”勢在必行[7]。
(二)農民工及城中村農民工的界定
一是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結果[8]。改革開放以來,由于工業(yè)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我國出現大量農村人口和勞動力向非農產業(yè)轉移。南寧市農村人口占總人口的74%,而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fā)展,南寧市的城鄉(xiāng)富余勞動力不斷增加,外出勞務日趨活躍。
二是城鄉(xiāng)分割的二元結構是造成農民擁向城市的直接動因[8]。城市大量就業(yè)機會與農村勞動力嚴重過剩并存是農民工產生的直接條件。改革開放以來,發(fā)達地區(qū)大小城市產業(yè)結構調整而大力發(fā)展第三產業(yè),率先興起的大批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迅速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大量的就業(yè)機會。
三是農民分化的最大結果[8]。隨著農村改革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建立,我國農民階級發(fā)生了重大變化。首先,農民分化必然產生農民工。其次,農民工是農民分化人數最多的群體。
二、農民工身份認同的主要問題及其成因
(一)研究背景
1.農民工的自我認同
斯特克瑞認為,為了能夠以一種有序的、內部一致的方式行動,一個人必須定義環(huán)境:即誰是環(huán)境中的他人,誰是環(huán)境中的自己[2]。定義誰是環(huán)境中的自己就是自我認同。自我認同是影響社會融合的另一個重要因素。
2.社會認同感
社會認同是人們對自身角色以及與他人關系的一種定位,在這里,“角色”是人們在社會中的位置,也是想象中的自身社會形象或身份,它確定了人們行為的“腳本”[10]。對每一個從農村進入城市的人來說,城市和農村的不同構成了一種全新的社會化力量。
3.對城市的歸屬感
農民工對城市的歸屬感主要是指農民工對其所在城市在地理位置上、心理上的認同感以及依賴感。農民是否選擇留在城市關鍵在于其對所在城市文化的認同程度如何。為考察萬秀村農民工對南寧市的歸屬感,問卷調查了農民工對“所在城市發(fā)展再好和自己沒關系”這種觀點的態(tài)度。
4.對家鄉(xiāng)的歸屬感
有些研究者認為,農民工對家鄉(xiāng)的歸屬感也可稱為“鄉(xiāng)土記憶”[11]的重現。農民在城市務工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他們在農村的生活經歷越豐富,同時對農村傳統、生活習慣、村規(guī)等認同更堅定,如在鄉(xiāng)土社會中,他們比較強調血緣關系與地緣關系的重視的聯系,而除血緣關系以外的最重要的社會關系則是他們在地緣關系上建立的同鄉(xiāng)關系。
(二)農民工身份認同的主要困境
1.身份認同的界定
身份是社會成員在社會中的位置,其核心內容包括特定的權利、義務、責任、忠誠對象、認同和行事規(guī)則,還包括該權利、責任和忠誠存在的合法化理由。而事實上,如果采用更為廣泛的視角就會發(fā)現,公民身份是現代社會的產物,更是社會體制現代轉型過程的產物[9]。
2.身份認同危機
二元制度的慣性使改變了職業(yè)和生活環(huán)境的新生代農民工處于城市體制之外,他們雖然經常外出,但又“移而不遷”;雖進入了城市,加入了產業(yè)工人的隊伍之中,但又不被城市社會所認同,仍保留著原來的農民身份。然而,常年在外打工的生活經歷,使他們無法再認同鄉(xiāng)村的社會和生活,也不愿回到農村,他們的認同目標與實現可能之間的矛盾,使大量農民工在城市里處于非城非鄉(xiāng)、進退失據的一種“雙重邊緣人”[11]的尷尬狀態(tài),導致他們的身份認同混亂。
三、解決身份認同危機的主要對策
首先,要在制度設計上加強農民工對身份認同的意識,而農民工在身份認同危機方面的最大問題就是受原有的戶籍制度設計所阻礙,要使他們真正獲得身份的廣泛社會認同,就必須改革原有的制度設計,剔除阻礙農民工身份認同的不利因素[12]。
其次,提高政府服務觀念和轉變職能,為農民工提供獲得身份認同的良好服務。對于農民工的身份認同而言,政府必須明確對其身份的界定和確認,這種確認需要靠兩種途徑來實現:一是政策。制定有利于農民工身份認同的政策和制度,以規(guī)范的形式保證農民工的身份確認;二是通過政府的公共服務來實現。
第三,積極推進文化融合,促進農民工盡快融入城市文化氛圍。社會轉型時期的城市是一個快速發(fā)展的移民化過程,這就要求現代城市文化必須樹立開放包容意識,教育本地戶籍人口從狹隘的地域觀念中解放出來,消除對外來務工人口的偏見,對農民工一視同仁,尊重不同的習俗和文化,建立一個和諧的文化組織[13]。
第四,推行社會公平,縮小不同身份的差距。而建立社會公平保障機制和努力推進執(zhí)法公正已經大力推進城鄉(xiāng)統籌則是提高農民工自身素質和使他們獲得市民身份認同的能力的有效途徑。
第五,提高農民身份認同意識,自覺融入社會新階層和新社區(qū)。心理學家認為,個體身份認同中的自我認同是十分重要的。
第六,介入社工機制,加強社工人員的服務意識?,F代社會的紛繁復雜引發(fā)了不少社會問題,同時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與要求,社會各界越來越需要社會工作者。
城鄉(xiāng)二元結構使城市與農村的區(qū)別越來越大,而城中村處于這兩者之間,實現“城—村”平衡則需要減少文化差異沖突,平衡市民與村民甚至是外來務工農民的心理天平。盡快實現并完成城中村村民的再社會化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最佳方法,必須讓城中村村民充分認知城市規(guī)范、培養(yǎng)城市民心理、掌握城市謀生手段,最終使自身從單一的身份城市人到完整的城市人[14]。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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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