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語言,回旋于思緒的冥想之境。從詞中讀懷想,從懷想中提取真實,從真實中看清自我的生活參照,那些古典的詩或詞有了靈性,在現(xiàn)實的背景下產(chǎn)生了新的意義,雖然說陳駿嫻的表達雖有稚嫩之處,但這是一種大膽而有益的嘗試,給初學(xué)寫作的人給了諸多啟示。
還是納蘭容若看得透,要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那—刻,朦朧,美好,若即若離。人與人之間是很微妙的,太近了,便也倦怠了,彼此都覺得索然無味,還是有些距離的好,才會保留得住彼此的美感,容若的詞雖然淡雅,卻一針見血。比如那句“當時只道是尋常”,寥寥數(shù)字,卻浸透悔意與思念,意境在這數(shù)筆墨跡中一覽無余。也曾與你賭書潑茶,也曾為你親戴翠翹,只是當時以為尋常得,卻再也回不來了,空余悲切,當真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惜太晚了。而這樣一位多愁善感的才子卻英年早逝。就像王勃,在騰王閣寫下那篇千古絕唱之后就溺水而亡,二十幾歲的才子,還未施展抱負就離去。在他寫下“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時怎會料到自己還未等到白首便一縷白衣葬了流水,而流水又怎會知道它吞噬的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詩人。后人也只能感慨,人生無常。
也許這是最詩人的死法吧!又想起一位同是溺水而亡的大詩人李白。那一夜的月一定很明吧,水、月、酒,一把劍一首詩一壺酒,伴一分癡醉,水漫過了詩人的頭頂,水面依舊平靜得像詩人的沉醉,只剩那明月,還在微波中搖曳,搖曳……安靜而祥和,沒有杜少陵倚杖自嘆貧困交迫的悲壯;縱然孟夫子高遠的詩風(fēng)連李白也為之傾倒,但最終也因食鮮疾動而死;還有那千百年來被世人稱頌“檀郎玉貌”的美男子潘岳,不僅貌美,文才也是卓越,可卻也落得個“夷三族”的下場。終究是世事難料。這么一比,前幾位的死卻平和了許多。當生命開到繁盛之時便抽身離去,這美,留給后世的,便是無窮的意味。人生這個話題是無止境的,太空了,太大了。我們需要的只是走好自己的路,懂得進有時退有時,要想老來閑云野鶴,就要舍得抽身榮華,并不是誰都適合高官厚祿的,有人一味攀高最終也只是自掘墳?zāi)孤裨崃俗约毫T了。李白狂了一生也醉了一生,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高力士也敢呼來為其脫靴,就連圣旨來了也敢賣醉,可這狂士卻始終都醒著,比任何人都清醒,大唐紙醉金迷的宮廷終究不是他顯志的久留之地。果然事來了,太狂的人總是容易得罪人的,更何況還是一位大才子。于是一把劍一壺酒就云游四海去了。既然“高處不勝寒”,我退下來做個羈游者不是更自在嗎!
蘇子豪放,仕途不得意,可泛舟醉酒,主客唱和,卻也比那些感慨懷才不遇的文人曠達得多嗎?幾個人抱怨不遇,聽者心生憐憫,可惜古往今來抱怨的人太多了,也就泛濫了,麻木了。這要怪就怪皇帝老兒太喜歡貶人了,這損招玩了多少個朝代也玩不膩??蓱z的士人也只能用筆出出氣,又不好意思明說,便說是寄情山水,結(jié)果山水皆著我色,而聽的人也膩得疲勞了。
浮生若夢,一切最終都是那春色三分,一分歸了泥土,一分隨了流水,—分化作煙云。若是選好了自己的歸宿,任它醉了,散了,謝了,又有何妨?最美的我已經(jīng)留下,屬于我的我已經(jīng)抓住了,剩下的,是走好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