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 找

這顆水珠，被森林里繁雜的樹根吸掉

被吸進華佗的夢里

讓等待它的書本、理想白忙了一場

從此，母親每天來到森林

一顆樹一顆草地挨個擰過

總想把那顆水珠擰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場豪華氣派的盛會

會突然結束 別的水珠為什么能生龍活虎地

跳躍在各個枝頭

就這樣擰呀擰，沒人勸止她

已經(jīng)結束的盛宴永遠都不會重來了

掃不去的灰塵

同學們齊聲朗讀：“我們是祖國的花——”

“朵”字被那個女生帶走了

每當念到花啊草啊蝶啊什么的

同學們就被一個生詞拌倒

一個空蕩蕩的座位，蘿卜被拔走了

老師常常會下意識地做出澆灌的動作

習慣了，每天都是這么一勺一勺輪下去的

一塊土地被強盜野蠻割去

大家都感受得到，那條隱形的鏈條

被砍掉了一個扣

從這個缺口呼呼地刮進寒風冷雨

凍得大片嫩葉睫毛打結

時間久了，那個空位漸漸長滿灰塵

“我們輪流到養(yǎng)老院打掃，

優(yōu)秀的成長都是打掃掃出來的”

孩子們畢業(yè)了，老師也老了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種奇怪現(xiàn)象

他們心里總有一塊地方老擦不干凈

老積著灰塵

水 珠

一顆水珠掉在土中，一會就不見了

一顆正在慢慢張開的水珠

準備好了要吸收知識、愛情

跟別的水珠一樣，在樹梢歡快地跳躍

充滿激情的演出自己

有一天，一只隱秘的黑手

從夜晚的森林伸出，輕輕碰掉了這顆水珠

你可以想象一滴水

遇到通紅的烙鐵，發(fā)出滋滋的剎那

那晚，班主任的心被蛇咬了一口

作者簡介

林忠成，1971年11月出生于福建永定縣西溪鄉(xiāng)。在《十月》《作品》《山花》《上海文學》《福建文學》、美國《一行詩刊》、澳大利亞《原鄉(xiāng)》雜志、加拿大《北美楓》詩刊、臺灣《海鷗詩刊》《雙子星詩刊》等發(fā)過詩歌?，F(xiàn)為洛杉磯《新大陸》詩刊欄目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