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喜

閱讀下面的文章，回答文后的問題。

父子之間的怯意

韓 羽

①我怕父親，他打我是真打。看著他瞪圓了眼，一步一步逼近，還不敢躲，繃緊了肌肉等著，于是一巴掌搧過來，于是腦袋嗡了一聲……

②有時卻是另一副樣子，比如去下地，他在前邊頭也不回地說：“唱一個我聽聽?！蔽以诤筮吘湍７轮鴳蚺_上的花臉嗚嗚哇哇地唱起來。他說：“瞎胡唱，別唱了?！蔽艺f：“您唱一個?！彼饋恚骸拔也辉摚瓤瓤瓤?，老王爺，咳咳咳咳……”也是隨唱隨編，瞎胡唱，越唱越帶勁兒。

③我家有個大宜興壺，下地回來，泡上一壺茶，父親高興了，還逼我們喝。說“逼”，是因為我們喜歡喝涼水，不喜歡喝茶。“過來，喝！多清香，又解暑，你喝不喝？想挨揍哇！”

④我們倆常常一起去看廟?！翱磸R”二字，說句文詞，是父親杜撰的?？磸R就是去看廟里的壁畫，是父親讓我開闊眼界，培養(yǎng)我畫畫的一種方式，這很有點兒像現在的參觀美術展覽館或畫廊。我父親本是農民，竟與文人想到了一起。

⑤吃過早飯，父親將糞筐往肩上一背，抄起糞叉說：“走，看廟去?！蹦赣H說：“今天不拉土了？”父親說：“回來再說?！蔽覀兙驮谶@“回來再說”的空當里看了許多廟。廟有大有小，有遠有近。近則三五里，遠則十幾里。一去一回就是幾十里。全堂邑縣境內的廟我們幾乎都看遍了。

⑥父親對廟里的壁畫還加以評論。他指著《八仙過?！返暮Ｋf：“你看這水，漣漣地像是在顫動?！庇钟檬置鴫φf：“這墻是平的，你再遠看，不是坑坑洼洼地凸起來了嗎？”其實現在看來，稀松得很，無非是靠了反復重疊的弧形線條引起的錯覺。父親最佩服的是《八破圖》，破扇子、破信封、破書本、破眼鏡盒……他像在集市上買糧食時將糧食粒捻來捻去還嚼一嚼那樣仔細，貓著腰將那畫上的破信封的一角又摸又摳，遠瞧瞧，近瞅瞅，長嘆一口氣說：“真像燒焦了一樣?！彼恢更c，我也驚嘆起來。最后，總是照例的一句話：“使勁看，好好記住。”

⑦我12歲那年考上初中，學校在聊城，離家15公里多。過了正月十五，要開學了。吃過早飯上路，父親背上糞筐跟我走了出來，雖沒說話，我知道他是送我。一直走出10公里開外看見聊城古樓了，他說：“快了，你走吧?！?u>這時曠野無人，唯有寒風積雪，一抹虛白的陽光和遠處的幾聲雞啼。望著逐漸遠去的、背著糞筐的父親的身影，我只想反身向他追去。

⑧再以后，我參加了工作，按家鄉(xiāng)人的看法，凡是吃公家飯的人就是“干部”。我很少回家了，一晃就是十幾年。大約是1960年，父親到天津看我來了。我說：“今天咱們上街吃一頓狗不理包子，再領您去看看美術展覽?！彼麊柺裁词敲佬g展覽，我覺得一兩句話說不清，便提起以前的事：“我小時候您不是常領我去看廟嗎？和看廟差不多?！?/p>

⑨剛走過勸業(yè)場，我一回頭，見他正彎腰從地上撿煙頭，我嚷了一聲：“扔了！您也不嫌臟?！彼s緊扔了煙頭，眼神帶有惶惑和懼意。這眼神使我凄然，是什么使父親對我有了怯意？我反而愿意再看到小時候父親搧我巴掌時那瞪圓了的眼。

1.小說開頭別具一格，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請你說說第①段在文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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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唱戲”和“看廟”兩段描述中，除了“勤儉”外，還表現出“父親”哪些性格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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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的感情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變化，請

你說說“我”與“父親”之間的感情有什么變化。

“我”對“父親”的感情由____________到___________，再到_____________。

“父親”對“我”的感情由____________到____________，再到_________。

4.閱讀第⑨段，“我”的“嚷”聲使父親“趕緊扔了煙頭，眼神帶有惶惑和懼意”，請概述“父親”對“我”產生“怯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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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⑦段畫橫線的句子屬于什么描寫？在文中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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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原文標題是《父子之間的怯意》，有人把標題改為《默愛如山》，你覺得哪個標題好？請說明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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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閱讀第⑨段，面對“我”的“嚷”聲，父親會有怎樣的心理活動？請你描寫出父親的心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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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本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