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俠

現(xiàn)在有人提出“次道德”這個概念。

何為次道德?比如醫(yī)院宰人，人們把宰人狠的叫不道德，把宰人輕的叫次道德；小偷偷了人的包，把包里的錢掏干凈，把證件歸還，小偷就成了次道德者。官場不以德能勤績提拔干部，而是買官賣官、行賄受賄，一個官收了人家的錢為人家辦事，就是“講道德”，收了人家的錢不給人家辦事就是不道德。這些實際上是現(xiàn)代人對道德標準和要求低價處理，暴露的是不道德的現(xiàn)象和行為更嚴峻了。

我們當?shù)卦l(fā)生過一件不曾登報的新聞，一位中學(xué)生在放學(xué)的路上被人劫持到玉米地里偷了腎，然后在這個中學(xué)生的衣兜里放了一萬元錢。比如這個偷腎的人，他也做了次道德行為，但不能掩其獸心。小偷雖然做了送還證件的工作，但他是在行竊。貪官雖然收了錢為人辦了事，但他破壞了制度、法規(guī)和公平。

關(guān)于道德文化，中國的古書基本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講道德的，一類是不講道德講勾心斗角的。講道德的針對百姓群體，講勾心斗角的針對官僚機構(gòu)。影響之深，有人賣矛又賣盾，鬧出了笑話，這個笑話就是無法用自己的矛攻自己的盾。中國文化就有這個膽量，不怕互相矛盾。互相矛盾的結(jié)果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使道德說教沒有成果，以至降格為次道德。圣人苦口婆心講道德，大成本，小效益，非圣人講“厚黑學(xué)”，小成本，大效益，易普及。實際上是講“厚黑學(xué)”的人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次道德表面上看好像還有一點道德，或者說道德還沒有完全泯滅。人們希望從死灰里發(fā)現(xiàn)火星，說明我們需要這么一個概念和稱謂。豈不知，這正是對道德一定程度的失望。

(金胡楊摘自《今晚報》2008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