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涌

繼9月7日財務嚴重惡化的“二房”(房利美和房貸美)被美國財政部接管后，負債6000多億美元的雷曼兄弟公司(Lehman Brothers)熬不住，只好申請破產保護。另一家處境艱難的投資銀行美林證券(Merrill Lynch)，則由美國銀行以500億美元的價格收買過去。

這兩條消息像一聲驚雷那樣在世界各地炸開，從亞洲、歐洲到美洲的金融市場無不出現(xiàn)強烈的反應，股票市場出現(xiàn)了一場規(guī)模不小的“地震”。

在一天之內，美國就去掉了兩家百年老店，加上前些時候易手的貝爾斯登(Bear Stearns)，如今華爾街的投資銀行已是五去其三，這不能不說是一場巨變。這些投資銀行的瓦解，仍然是過去一年多來鬧個不休的老問題——房地產市場的次貸問題所造成的。

在過去14個月來，次貸所造成的直接間接損失估計已達到5000億美元，而至今仍然無法估計今后還有多少要虧掉。在市場上，其發(fā)展規(guī)律是由企業(yè)先報告次貸的虧損，然后引起投資者拋售股票，接著是評級的調低，隨著又引起新一輪的拋售，最終導致企業(yè)無法籌集資金，陷入資不抵債的地步。雷曼兄弟和美林的問題就是在過去一段時間浮現(xiàn)后，才引起美國政府介入。

美國政府應不應該出手拯救有難的公司，在拿捏上是有諸多困擾的。在“兩房”瀕臨倒閉時，政府不得不拿出2000億納稅人的錢來扶持。是因為美國不能承受將近一半的房地產市場陷入土崩瓦解的風險。

至于雷曼和美林，畢竟都是組成自由市場的一部分，政府只能扮演撮合的角色。美林幸而找到美國銀行這個大買家，最大的商業(yè)銀行和最大的股票行聯(lián)婚，總算是締結了一宗良緣。可是雷曼就沒有那么幸運，走上破產的道路，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破產個案，也在金融和投資市場上掀起驚濤駭浪。

美國政府這次處理雷曼和美林，手法又和前期處置貝爾斯登不同，就是除了進行撮合拉攏之外，政府不再承諾擔保任何一方的債務，這應該是今后處理危機企業(yè)的模式。

華爾街分析家因此預言，美國企業(yè)界已進入戰(zhàn)國時代，彼此間會有一場優(yōu)勝劣汰的競爭。強大的企業(yè)將擇機進行大規(guī)模進襲，吞噬弱勢或陷入危機的企業(yè)。這場大洗牌將進行到把次貸的余毒刮干凈為止。

當然，這種自然的淘洗方法就不容易快速地把次貸問題徹底解決，市場一時也很難避免像雷曼兄弟事件那樣掀起大風浪的重演。如今美國國際集團(AIG)又在美國本土出現(xiàn)財經狀況。在今后一段時間里，美國企業(yè)的倒風可能會像骨牌效應那樣不斷吹襲，甚至連美國以外的企業(yè)受到牽連也未可知。有人甚至言之鑿鑿地說美國有上千家地方銀行已岌岌可危。

不能忽視的是，美國企業(yè)倒閉和兼并的風浪，不僅造成市場的動蕩不安，同時也會為世界經濟投下更多不安的因素，增加經濟走向衰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