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教授在拿到終身聘書前,都是聘任制,其收入來源于科研基金和工資兩部分。很多大學評定教授工資時,都要看學期末學生給任課教授的評估表。因此,這里的學生,掌握著教授們的生殺大權。
為公平起見,學生填表時教師是不能在場的。學生填好表之后,由本人裝進講臺上的一只大信封里。最后一個填好的人,像舉行儀式一般負責給這個意義重大的信封封口。然后,助教將在至少一名同學的“護送”下,把這個決定教授榮辱的大信封交到系辦公室里。
之所以這么嚴格,是因為評估表不是匿名的。美國大學認為,每個人必須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而連名字都不敢透露的人,多半不會說真話,所以沒有署名的評估表一律按棄權處理。從這可以看出,無論學校還是署上真名的學生們,對這事都是懷著絕對認真的態(tài)度。不過不用擔心,填表學生的個人信息是絕對保密的。
填評估表通常是在期末考試的前兩周,教授們紛紛選在同一天請同學吃飯,明里是“慶祝學期結束”,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再加一把勁兒來增進師生友誼。
有一個學期,教我們的教授備課做得很不好,課講得也比較亂,他本人由此在學生中間口碑極差,正因如此,期末評估前,他破費不小,雇人在教室里擺起了自助餐:烤牛肉、熏火腿、水果沙拉等應有盡有,簡直是一場盛大的正式晚宴。
當時身臨現(xiàn)場,我的心里別提多矛盾了。俗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我不確定大餐之后,自己是否還好意思給教授一個2分(5分滿分)。我用謹慎的目光掃一眼周圍的老美同學們,他們倒是個個都坦然大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用說,估計都已經中了教授的糖衣炮彈。
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我決定做一個正直的好青年,菜飯照吃,低分照給。盡管成為一個正直好青年的代價是在吃飯的過程中始終紅著臉。
評估表填完后,我偷偷問幾個美國同學究竟給教授打了多少分,沒想到這些同樣正直的好青年們異口同聲:“那還用問?教得這么糟糕,當然是1分。”
(阿紫摘自《成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