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靜
1996年首屆上海雙年展“開放的空間”揭開了中國藝術繽紛舞臺的大幕,經過1998年的“融合與拓展、首次由中外策劃人共同策劃的2000年的“海上·上?!薄?002年的“都市營造”、2004年的“影像生存”、2006年的“超設計”,到今年2008上海雙年展的“快城快客”。循著上海雙年展自身的文化邏輯,本屆展覽把視點聚焦于城市及城市的主體——人,探尋著城市如何讓生活更美好,也讓我們思考著……
城市對于我們到底算是什么?我們賴以生存的空間。我們在這個空間里接觸自然、接觸社會;我們在這個空間里創(chuàng)造生命,創(chuàng)造活力;我們在這個空間里感受著物質,感受著精神,一切可能的和不可能的都在這里發(fā)生著。我們是造城者,亦,我們是游城者。
60年代,夢想廣場
狂飆的1960年代。冷戰(zhàn)在加劇,柏林墻修筑,古巴導彈危機;法國新浪潮電影運動、五月風暴,美國的反越戰(zhàn)游行,黑人民權運動,嬉皮士、垮掉派,中國的文革在進行、知青上山下鄉(xiāng),在南美叢林和非洲,游擊戰(zhàn)爭和獨立運動也在進行。在差異的形式中對青春、心靈,權力和自我捍衛(wèi)確是相同的。
井士劍的《移城》以一列老火車真實在場的形式,在“上海雙年展站”演繹了一場昔日的“青春敘事”,揭示了那場舉國上下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運動。那些人物,那些故事鑄就了千萬知青的青春之歌。對于“出城”與“進城”的思考與判斷,或許對于每個人都有自己飄在空中的夢。
孫國娟的《上海你好——掩埋在記憶中的甜蜜》以她慣用的白糖包裹昔日的家居,展現(xiàn)她的家庭故事。白糖是甜的同時也是易于融化的晶體,它們能夠保留的時間是短暫的,它們無法超越時間。在這里白糖以它特有的表達附著在她父母青春的時光之上,寓意著那些有甜有苦的青春是被甜蜜和希望包裹著的容易流失的歲月,雖然依舊保持著甜的芳香,但也會像糖一樣在時間中慢慢變得粘稠,不能重來。而在我看來白糖又何嘗不是那歲月的塵灰,經不住陽光的照射,彌散于人間。
70年代,移居年代
伴隨著第三次科技革命的推動,各國普遍實行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和世界相對安定,世界各國的經濟快速發(fā)展,但也不免陷入“滯脹”狀態(tài)。
《糖塑紀念碑》和《形式軌跡》呈現(xiàn)的便是羅尼·范·布魯梅蘭和西布蘭·德·漢研究的重點問題地緣政治的前沿如何決定經濟和文化景觀?如非法移民和非法販賣活動。一塊塊的糖從制作到貿易運輸,最終呈現(xiàn)給我們的是一個融合或跨越的概念。這樣的思維模式經由裝置配合著記錄片,讓觀眾自由體驗空間,思索強化后的邊界,流動性的特定區(qū)域。
卜樺的《野蠻叢生》從兩個方面聯(lián)結主題:一是著力于表現(xiàn)時代背景,隱喻發(fā)達國家的遷移現(xiàn)象,它們往往是真正有可能在資源配置中處于更為有利地位的一方;二是表現(xiàn)更大的群體在全球化的驅動力之下順向和逆向的雙重遷徙,背后的利益是其強大的驅動力。我們每個人都同時感受著全球化的利和弊,在驅動力之下做出自己的選擇,而流動中的不穩(wěn)定將成為一種常態(tài)。
80年代,遷徙家園
從物質上來說,80年代的人一出生就享受著“豐裕社會”的種種便利,他們是當時世界上最先享受到電視普及,高等教育擴張的一群人。但在精神上,LSD迷幻藥的發(fā)明人阿爾伯特·霍夫曼博士就曾說過,物質崇拜主義、工業(yè)化和不斷都市化造成的同大自然的隔絕,在這個富足的社會里,生活反倒無聊乏味,沒有意思,失去了其宗教、教育及有價值的基礎。
整個城市的繁蕪,讓我找不到自己的根系,歸宿,就像要游蕩在整個城市中,我需要找到我精神的寄托。
陳赟《移魂城市》。城市是一個眾多欲望集合的載體,它有一種莫名的魔力吸引更多的人涌入,去尋求某種非凡的價值。她將城市比喻為一個發(fā)酵的有機體母體,這個母體不斷錘煉著人的肉體和靈魂。城市在接納了移民和流動人口匯聚后的能量,開始在各方面不斷膨脹,這些膨脹造就成一幅富麗堂皇、生機勃勃的景象;而這種強大引力的召喚又促使更多的人來了又走,穿梭在一座座城市里,不斷變換著自己的身份和心情,去追求夢一般的蝶境。
虞華的作品《生日》《樂園》、《歧》、《聚》描繪了已經概念化的城市景象,圖像中已看不出它到底是哪個城市。她把絢爛的城市游樂園化。在游樂園中,最具有速度又驚險刺激的就是過山車,有很多軌道,它是遷移所需的媒介,在遷移中有各種選擇,也有很多奇妙未知的事情發(fā)生。遷移的更多的或許是一種快樂的精神,一個美好的童話。她為我們建造了一座烏托邦式的快城快客,希望在現(xiàn)實世界的人找到屬于自己的童話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