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突然失聲的。
在唯一的養(yǎng)父猝然離世的第二天清早,她突然說不出話來。他勸她不要急,慢慢來,吃了無數(shù)的藥粒,結(jié)果還是無濟于事。
她完全喪失了信心,那個最愛她的那個人去了。萬念俱灰的她開始用酒精麻醉自己。
最初,也只是背著他喝。到最后,她常常在他歸來的時候,醉得讓他替她清掃戰(zhàn)場。她漸漸煩他,而他,依然為她尋來種種偏方,細致地將醫(yī)囑記下。
而這時,他接到上級的安排,要去遙遠的城市工作。
他終于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顫抖的手,臨走前,他給她備下了藥,又遞給了她一大包口紅??吹剿H坏难劬?,他輕聲說著:“這里有七種顏色的口紅。如果你感覺到很開心,那你就用大紅的口紅涂在唇上,印在信紙上,我就知道你很開心。粉色,是一點點不開心。黑色是很不開心……你想什么時候寄信給我都行……”
他細心地在所有的信封上寫下了他所在城市的地址,為她準備好信箋。
他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她,雖然聽不到她的聲音,卻依然抱著一線的希望。那些寫有他地址的信封,一周一次,信紙上,是一個并不完美的鮮紅的唇印。
七個月后的一天,他沒有再收到她寄來的信,打電話過去,有個怯怯的聲音慢慢應(yīng)了一聲:“我可以說話了,我也可以寫字了……”
他在電話的這頭哭了,聲音卻不曾讓她聽見。
她知道,她能回到從前,是他的愛,他的耐心,是他從來不曾給過她的壓力,讓她破解了聲音回歸的秘招。
有時,沒有負擔的愛情,會讓奇跡誕生。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