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目前唯一兩次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家張潔,談及寫作時,毫不掩飾對文學的虔誠態(tài)度:“寫作是我生命的存在方式。”另一位作家畢淑敏也曾以心理游戲的方式叩問著自己的心魂——“我為何而生?”在艱難地舍棄生命中的其他種種后,卻再也舍棄不了筆。誠然,對于一個作家而言,寫作就是她生命的支點和存在的全部意義。“不能寫,毋寧死?!被仡櫸膶W史,諸如此類的悲壯不知演出過多少幕。
那么,對于普通人呢?在不少人視寫作為畏途的情況下,讓寫作成為生命的全部存在方式當然崇高,卻未必現(xiàn)實。那么我們寫作的意義何存?理由何在?說服自己的理由其實很充分,那就是,寫作即使不能成為生命的存在方式,至少也是生命的一種呈現(xiàn)方式。
每天的生活是一股潮水,來時洶涌,退時迅疾,不以某種方式記錄,我們都將被這股潮水淹沒,到最后什么也留存不下。如果生命沒有留下,那么生命有何意義?“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币w鴻留痕,文字就是最好的留存方式。以文字記錄自己的紙墨年華,呈現(xiàn)生命的菁華片段,那么我們的生命也就呈現(xiàn)了茂盛的姿態(tài)。這樣,寫作就成為心底傾吐的欲望與訴求,根本無需理由,我們就會不由自主地拿起筆,記錄下生命中的每一次盛筵和苦痛,讓生命開滿文字的鮮花,我們的生命也就在文字中得到綻放?!盎厥紫騺斫?jīng)行處,點點淡墨點點痕?!碑斏阚E跋涉于文字中,驀然回首時又歷歷在目,這一刻,是瞬間,也是永恒。
笛卡兒有言:“我思故我在”,但我更愿說“我寫故我在”。當手心里是一枝筆,內(nèi)心是翻騰奔涌的潮水,我們要做的就是用文字記錄過往,呈現(xiàn)自我。此時寫作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事情,人隨意,筆隨心,意到筆隨,只是展現(xiàn)著自我生命的原色和本真。而長此以往,寫作也將內(nèi)化為我們生命的一種習慣。
生命,天天在路上,那么,就讓我們執(zhí)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