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80年代初開始,香港樂進進入黃金的十年。在這一時期,男歌手中。譚詠麟與張國榮成為領軍式的天皇巨星:而女歌手中,帶頭大姐梅艷芳外,林憶蓮、葉倩文、陳慧嫻,關淑怡也是各具特色,各領風騷。香港流行樂。呈現(xiàn)出一種繁榮景象。然而,在那些繁榮景象背后,應該看到的是一方面香港本土音樂創(chuàng)作人的缺乏,因此存在大量翻唱日本,歐美的歌曲,另一方面,香港現(xiàn)代流行樂,從民歌小調(diào)開始,音樂所表達的題材與思想,都相對局限與貧乏。愛情成了最大的表現(xiàn)主題,從音樂種類看,也多偏于pop風格。缺乏深度,成為香港流行樂的一個普遍病癥。
在這種情況下,香港本土樂隊的興起,為豐富香港流行樂多樣性、提升音樂本身內(nèi)涵起到了難以估摸的作用。在這中間,有兩個樂隊特別突出,并且以后在各自的音樂領域,都達到了非常高的高度,這其中的一支樂隊,就是Beyond。
地下時期:音樂風格偏向于Art Rock
香港流行樂,從一開始,就打上了濃厚的商業(yè)烙印。寶麗金,華納的國際背景,使得香港流行樂呈現(xiàn)出亞文化傾向,自身主導性相對較差。
Beyond是在1983年,通過獲得香港吉它雜志音樂大賽最佳樂隊獎開始,才嶄露頭角的。當時的成員是黃家駒,葉世榮和鄔林,以唱英文歌為主,音樂風格偏向于Art Rock。這個時候,他們依然只能是算作地下樂隊,并沒有什么唱片公司來簽他們。他們一邊工作一邊玩Band,偶爾在一些酒吧等地方做小演出。之后,黃家駒的弟弟黃家強加入,此時他們有兩首作品被收錄到了一張以當時香港地下樂團共同灌錄的唱片《香港》中。這是一張私人掏錢,在街上零賣的唱片。這段時期,Beyond創(chuàng)作了不少歌曲。之后,吉它手黃貫中加入樂隊。
1986年、Beyond自己租錄音室,制作了一張完全由自己創(chuàng)作,演繹的唱片《再見理想》。唱片收錄了《永遠等待》,《舊日的足跡》等近年的創(chuàng)作歌曲,音樂風格則嘗試了藝術搖滾,后朋克,新浪潮,重金屬甚至華麗搖滾,并且開始用粵語創(chuàng)作搖滾作品,開丁香港粵語搖滾樂的先河。
1987年,Beyond出了一張《永遠等待》的EP。同年,發(fā)行《亞拉伯跳舞女郎》。這張粵語專輯,是Beyond早期的重要代表作,整體上有濃烈的中東味,家駒獨特的略帶沙啞的聲音與歌詞和旋律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
輝煌時期:人文精神的代表
1988年Beyond發(fā)行了《現(xiàn)代舞臺》,這是一張有著濃烈社會意識的唱片。一方面,有著“風騷的政客,仍舊是故作公正”的諷刺與批判,另一方面,“為著偏激的信仰從未願意醉醒”,“倦透的身軀繼續(xù)屹立抵擋侵襲”這樣的表達開始表現(xiàn)出Beyond作為音樂人所具有的為理想而鬥爭不止的精神氣質(zhì),Beyond的歌曲,在當時被冠以怨曲的別名,這大概是緣自那種根植在搖滾樂中的Blues精神。直面苦難,奮發(fā)向上,在理想主義的引領下,發(fā)揮自身最大的努力,去改變社會,這是許多年輕人會有的夢想。
接下來的《秘密警察》,樂隊開始嘗試走向大眾化,具有濃烈東方色彩的《大地》一炮而紅,而《喜歡你》也成了棰受歡迎的情歌,Beyond在激進與抒情間,尋找到了一個新的平衡點,作品的旋律更流暢,通俗,更易為大眾所接受。
1990年,Beyond已經(jīng)成為香港頂尖的樂隊。這一時期,Beyond的唱片市場。拓展到了東南亞地區(qū)。而樂隊在商業(yè)與非主流的平衡下,依然寫出了《俾面派對》,《光輝歲月》這樣優(yōu)秀的作品,《俾面派對》是諷刺演藝圈光怪陸離現(xiàn)象的,而《光輝歲月》是黃家駒向南非的曼德拉致敬所寫,歌曲唱出了“反對種族歧視。希望世界和平”的全人類心聲。黃家駒也因《光輝歲月》成了年度最佳填詞人,Beyond也成為香港世界宣明會的代言人。
1992年發(fā)行的《繼續(xù)革命》中,《長城》和《農(nóng)民》讓Beyond展現(xiàn)出更加強烈的對歷史,對民族的思索與社會的關懷,也使Beyond這個搖滾組合,成為不僅僅在音樂領域展現(xiàn)才華,而更成為了人文精神的代表。
《海闊天空》這首充滿了Beyond十年心路歷程的歌曲,在本年成了本地最佳原創(chuàng)歌曲。《樂與怒》被多家雜志評為當年的年度十佳華語唱片,這是樂隊頰峰的一張作品,也是四人Beyond最后的絕唱,同年6月,黃家駒在東京富士電視臺錄節(jié)目時,從舞臺上不慎跌落成重傷,昏迷不醒。6月30日下午3點15分,家駒永遠離開了大家。
三人時期:音樂風格更為另類
樂隊靈魂黃家駒辭世后,三人的Beyod依然堅持著自己的音樂理想,1994年的《二樓后座》中一首《遙遠的Paradise》動人心肺,歌曲中那一聲聲的呼喚,表達著樂隊成員對家駒離去的無限悲痛,也寄托了無數(shù)樂迷的無盡哀思。其后樂隊在音樂風格上,變得更為另類。1998年的專輯《這裏那裏》中,電子音效的融入,讓Beyond走得越來越遠。家駒的離去,似乎讓Beyond剩余的成員義無反顧地做家駒在世時未競的事業(yè)。然而,終究這是一個商業(yè)化的時代,1999年,Beyond終于走到了盡頭,在93年的《情人》一曲中,家駒唱到:“盼望我別去後會共你在遠方相聚,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對朌望你,現(xiàn)已沒有讓我別去的恐懼,我即使離開,你的天空里”,這一首傷感的情歌,竟如同識語一般、成為Beyond最終的寫照。Beyond已成為過去,屬于他們的那個時代也已成為過去,對于他們與我們一同有過的理想,隨著時光的流逝,時代的變遷,多少變得有些模糊了,而永久將會傳承下去的,是對家駒,對Beyond深深的懷念?;蛟S,那種懷念的來源,正是緣于我們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