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王 鵬
2000年,光玉與國瀚偶然都參加了臺灣山河探險協(xié)會發(fā)起的“尋找成吉思汗遠(yuǎn)征隊”。經(jīng)過多關(guān)挑戰(zhàn)的征選與訓(xùn)練后,四男二女的隊員里,有的人休學(xué),有的人放棄條件不錯的工作,計劃以全程一年半的徒步旅行,結(jié)合“極限運動·人文探訪”的宗旨,從蒙古國草原出發(fā),走過中國新疆,中亞的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循成吉思汗西征的路線,一路徒步橫跨歐亞。
整整一年的旅途中,共患難的他們從不認(rèn)識到攜手筑夢,而結(jié)為夫妻?;楹?,國瀚放棄了當(dāng)紅的電子業(yè),光玉離開生態(tài)學(xué)術(shù)研究工作,一頭栽入攝影與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旅行與探險成了他們的生活。
或許,蒙古曾是他們共患難而相戀的地方;或許,蒙古是改變?nèi)松貓D的轉(zhuǎn)折點;也或許,因為曾經(jīng)徒步蒙古,在大自然的歷練中,在與蒙古牧民的相處中得到了生命的啟發(fā)。兩人已將蒙古視為這一生中心靈的故鄉(xiāng)。
每個地方,都有屬于它特有的味道。每回去蒙古,對蒙古的氣味記憶也不同。
第一次,2000年春夏
以“尋找成吉思汗遠(yuǎn)征隊”之名牽駱駝徒步橫越蒙古兩千公里。剛踏上高原,原本在臺灣過分靈敏的鼻子,竟不敵大陸型氣候的干燥,暫失嗅覺。三個月來隨著腳步逐漸適應(yīng),氣味記憶才開始蘇醒。唇邊馬奶酒的酸臊味,是微醺時刻與蒙古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情;臉龐與發(fā)絲的惡臭味,是駱駝生氣時亂噴的反芻消化液;最懷念的是草原上碗里捧著的千篇一律的羊肉味搭配空氣中燃燒馬糞的炊火香。這一趟,憑著地圖與羅盤以露營的方式探險旅行,深刻體會了蒙古到底有多大!原來,蒙古不只草原、戈壁還有高山、森林、大河、火山瀑布等豐富的景觀。
第二次,2002年冬春
想念蒙古,臨時買了機票往蒙古包歡度蒙古新年。撲上白色粉霜的蒙古,與青綠草原的意象截然不同。最深刻感受蒙古冬天的是鮮少受關(guān)注的鼻孔,當(dāng)溫暖的鼻毛遇上干冷的空氣,總是僵凍地在鼻孔中隨呼吸抖動。盡管冷,鼻子仍然記憶著滑雪橇?xí)r,呼吸雪的清冷味,以及與蒙古朋友對飲伏特加的暖嗆味。
第三次,2003年夏秋
辭了工作住在蒙古包兩個月,蒙古氣味的印記更深刻了。新增的記憶是夜里躺著聽雨打在蒙古包屋頂與人氣味。
第四次、第五次……
因迷戀蒙古的味道,想分享蒙古的一切,每一次去蒙古都花三個月旅行,記錄蒙古,寫成了《蒙古國》旅游手冊等書。記憶里2000年烏蘭巴托的街道只有冷清的馬糞味,而今已填滿了塞車時的汽油味,街上廚房飄出的單純羊肉味,變成了餐廳溜出的各國美食氣味,洋溢著自助旅行的自由與夢想。
未來,還將去蒙古。聽說,我們倆最愛的舞印曲小村里,牧民若要賣掉羊群換錢,羊群得自己走路,從最西部跋涉兩千公里往烏蘭巴托。我們計劃著下回騎馬走一遭,看看羊兒們?nèi)绾斡斡径纱蠛?如何越過三千多米的高山?如何捱過幾天沒水喝的戈壁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