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由朋友安排的相親。那一年她已經(jīng)28歲，愛情的繁花開了又謝了，只因為沒有一雙能走路的腿，愛最終是沒有結(jié)局的憂傷。她再也受不得那樣的痛，所以朋友介紹他時，她稍稍猶豫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

他長她一歲，憨厚老實，沉默寡言。見面時，他拘謹(jǐn)?shù)刈谒膶γ?，一雙手從桌面移到膝蓋，又從膝蓋移到桌面，頭上不停地滲出細(xì)密的汗珠。見面后朋友問她的意思，她不點頭也不搖頭，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很平淡地交往著，隔幾日，他會打個電話，總是問，喜歡吃什么，我去的時候帶給你。她沉默，并不答他。隔日他來的時候，抱了一堆的蘋果橙子獼猴桃。他說，你天天看電腦，吃這些對眼睛好。

她客氣地保持著和他的距離，有時候他在，有朋友打電話來，她也會天南地北，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放電話后他還在，她馬上收斂起那些恣意縱情。他很努力地想走進(jìn)她的內(nèi)心，她的心卻像緊閉的蚌始終不曾為他打開。

她其實也能走的，只不過要用雙拐。那一次他來的時候，她正在小區(qū)的花園里鍛煉。她的腋下架著雙拐，步履蹣跚，每一步都那么，他看著，心里忽然很疼。沒走幾步她腳下忽然趔趄，整個人都摔在地上。

幾乎在同時，他從身后沖過來一迭聲地問：摔著哪兒了疼不疼?來，我抱你起來……她坐在地上，不動，眼睛盯著他看。不過是摔了一跤，這樣的場景對她早已司空見慣。可是眼前靜這個男人，他的緊張他的無措，他額共上的汗辣，似乎部在告訴她他愛地，在乎她，心疼她，憐惜她。

她問，你那么緊張干嗎?他沒說話，紅著臉，笑了。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柔軟無比。她仿佛聽到自己心里鐵馬冰河一般轟隆隆響過，所有的堅冰，都融化了。她知道，原來她的心，一直妻偏漓在愛的軌道之外。這摔倒的一跤，讓她的愛情拐了一個彎，他的寵愛和心疼，是拐彎處鮮明的路標(biāo)。路引領(lǐng)著她，走進(jìn)愛的軌道。

摘自《漂流瓶》2007年第8期

編輯：任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