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意義上,這個講述了三個不同地域,四種不同文化和種族間關(guān)于溝通的故事,帶有著不同于故事本身所傳達的兼容并包的情懷的另類感覺,是導(dǎo)演亞利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里圖自身的偏執(zhí)。這種風(fēng)格化的結(jié)果就是:幾乎觀看過影片的觀眾會分為兩類:要么對其的故事所傳達的思想照單全收,要么對其雜亂的敘事顯得無法接受。這種觀眾陣營的涇渭分明卻恰恰被《通天塔》的主題不幸言中,溝通、傳達的過程如果是由一種幾乎短暫洗腦似的觀影來承擔(dān),那么,這個想要使得他人接受和理解過程是無比痛苦的。
夜之無望,唯有光明
《通天塔》的結(jié)尾有著這樣的一行小字:“最暗的夜,最亮的光”,導(dǎo)演的希望不言而喻。
其實,當(dāng)這種借助看似兼容并包的故事來陳述一切的情結(jié)出現(xiàn)的時候,在我們看來,主題的廣和大已經(jīng)是一種希望的延伸。它能達到的高度開始取決于講故事人的技巧和演員的能力。于是,后半段故事的走向開始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這一切如何收場,可是,問題出現(xiàn)了,這也就是很多觀眾不喜歡《通天塔》的主要原因:便是你是否能夠平心靜氣地堅持到最后。
在個別段落中,如日本女孩在廣場游玩時的狀態(tài)描繪,時間的長度與其所帶來的信息量是極不相符的,有的只是秋千上的快樂與無止境的蕩漾,但是,如果跟后來在舞廳中的段落對比來看,這個鋪墊卻是極有價值和無法代替的,如果不是那些游玩和迷幻的時刻女孩感覺外界對自己是聾啞人卻依然接受的“偽”事實,那么后來女孩看到自己朋友與喜歡的男孩擁吻的失望與全盤崩潰就會顯得無力,那種溝通的無望也不會如此強烈。
而墨西哥的段落中,保姆在因為闖過關(guān)卡走失在沙漠中,并帶著兩個孩子艱難前行時候,在驕陽下的一切無情而又真實,這個時候,現(xiàn)代社會制度化的是否得當(dāng)被再一次提到臺前。其實這種例行公事的檢查所透出的不只是種族歧視與犯罪上升的負(fù)面影響,還有那些被這種制度化的弊端所淹沒的一切可以善意為之的方便之舉。
失敗,只因“撞車”?
《通天塔》在奧斯卡上的失敗,很多人將其歸咎于《撞車》上屆奧斯卡上獲獎,但是,將兩部看似相近的電影進行對比,便會發(fā)現(xiàn)眾多的不同之處。
可以這樣說,《撞車》的故事像是一個彼此緊扣的圓,每個故事仿如一段圓弧,交織在一起,而《通天塔》的一切則由一把獵槍而起,向四周擴散開去,每個小的故事段落中的人物,他們彼此間的聯(lián)系是單方向的,在某種劇情發(fā)展的可能性上,與其他的人物卻是失去了連接的可能。
《通天塔》的出現(xiàn),使得在如今已然躁動不安的世界中的我們,在近乎窺伺般的在不同的人文風(fēng)物間游走,要知道,在異國他鄉(xiāng),完全融入一個社會和種族間是何其的難,要知道,在我們的記憶范疇里,理解似乎很難在周遭出現(xiàn)。我們亦常常四處碰壁。于是這盞無盡的黑夜中的微弱燈火,仿如穿越了重洋的影像本身一樣,散發(fā)著希望的力量。盡管這種可能的本身都微乎其微。
于是,傳說中的一切,在這個時刻跨越現(xiàn)實的溝壑彼此了解。我們沒有那通天的塔,卻有了黑夜的光亮聊以慰藉,深深相擁。
并在每個黑夜與白晝交匯時,相視發(fā)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