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聽人說,當女人年齡漸長的時候,追求精神生活的欲望會漸漸減弱,而腳踏實地的生活追求卻會越來越強。也許,這就是在多年選擇之后,一些杰出的女人們會選擇一個普通男人做丈夫的理由吧。因此有人說,女人如果到三十歲才結(jié)婚,那是因為在長年的選擇與戀愛中,什么樣的感情波浪都經(jīng)過了,還有必要再選擇愛情嗎?此時,身心俱疲,熱飯、熱菜、洗腳水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至于每天晚上睡在身邊的人是誰,或早晨醒來看見枕邊的“子衿”不是心儀的那個心里有點不舒服,也都無所謂了。
年輕的我們總想弄清的一個問題是:愛情是什么?因為它總是弄得我們神魂顛倒,在該吃飯的時候喝了水,在該長跨一步的時候掉進了水溝里。在哭哭笑笑的年年歲歲里,我們總是為它而喜,亦為它而惱而恨而痛苦。那么,誰能告訴我們,愛情是什么呢?
可是,我們都知道的一點是:愛情是可以天長地久的。我們堅定地相信,此刻在身邊的人兒,就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就是生命中注定了的那個人,而我們,亦將用一生的愛來呵護她、關(guān)照她。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們用身體去為她擋住一顆不知從何處跑來傷害她的子彈,我們是可以毫不獨猶豫沖上前去的。
然而,少年的綺夢總是要被走入成年時的那道門檻跌破的。隨著男子們年齡的增大,他們的愛情觀受到了現(xiàn)實的考驗。上大學(xué)了,曾經(jīng)的青梅竹馬或者在另外一個城市,或者到了大洋彼岸,鴻雁傳書太累,終于紅線掉進了大西洋。而即使是在同一個城市甚或同一所學(xué)校里,跌落的紅線也常常讓人措手不及??粗車笥岩粋€一個面青目腫,從網(wǎng)上報上看到一道道的愛情傷痕,受著內(nèi)心的摔打。當我們再一次追問愛情是什么的時候,這問題的回音里早已滲進了太多的歲月滄桑,即使青春的激情依然與我們同在。
我們其實是想知道,三五年后、三五十年后、三十五十年后的那份愛情,是不是依然如當初一吻定情時那樣如金石之永固,如日月之不移。如果愛情是一塊豐碑的話,幾十年后,我們是否可以如當日一樣細細地撫摸碑上的歲月條紋。如果愛情被刻在了村頭小樹上,我們總是想在數(shù)十年的風(fēng)雨兼程后,回望那當初的一筆一畫里無比的堅貞。
可是,生活告訴我們,愛情當然不是如鉆石一樣的實體,可以讓你在數(shù)十年后在記憶的沙礫里面任意撿取。不如說,相愛的兩個人,是航行在河流里面的船兒,風(fēng)來了,雨去了,船帆漸漸老舊,而河里面,則不但有我們與風(fēng)雨搏斗時共同的汗水淚水,還承載了生活中所拋棄的那些東西,只是,愛如河水,其消化力和承載力,遠遠大過我們的想象。而如河水的愛,也是不容污染的,總是要我們不斷地加以清潔,加以保持,用攜在一起的手輕輕地擦拭,靜靜地撫摸。即使在現(xiàn)代化的社會里,各種垃圾甚至來自異域,是我們從未見過的,船上的兩個人也絕不可懈怠,要一如繼往。有一天,有一個不慎落水,在愛的河流里靜靜地獨自遠去了,河里的水便會一下子沒有了天光云影,沒有了春花秋月,河亦遁入記憶深處,成為荒野里不為人所矚目的景致了。
所以,年輕的人們啊,如我一般渴慕愛情的人們啊,與其我們?nèi)ヌ角髳矍榈谋举|(zhì),去渴望愛的永恒,不如和身邊的人兒一起,認真地、一步一步地把愛走成一條路。那樣,當我們終有一天老了的時候,走不動了,可以借助回憶之鏡,返視從前,路上的每一顆小草、每一粒石子,都是愛的結(jié)晶,每一個足印,都填滿愛意,越來越濃厚和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