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復(fù)聽布仁巴雅爾唱的《母親》,他純凈、透明、深情的聲音,加上草原長調(diào)特有的抒情節(jié)奏,聽著聽著就會讓你的心飛得很遠很遠。特別是開頭那一小段老額吉用蒙語哼的過門,雖聽不懂,但透過簡單的旋律,能感覺到那種隨意的親切和愉快,不由地想起了自己遠在千里外的母親。
“在那云霧迷茫的大地上,我從你懷里來到人間,在我幼小的心靈里,你給我播下了人生的希望。當(dāng)我舉目望故鄉(xiāng),心中閃現(xiàn)著你的身影,當(dāng)我看到大雁飛遠方,我就想呼喚你,我的母親?!蔽沂羌抑械摹袄细泶瘛?,但母親從來不寵我,總是拿姐姐、哥哥的優(yōu)點來要求我,對我的失誤、不足則是無情地斥責(zé)。特別是對我的學(xué)習(xí),抓得更緊,高中以前,每次考試只要拿不到第一,我便會手足無措,因為母親的長吁短嘆和恨鐵不成鋼的失落會延續(xù)到我再一次拿到第一。小時候我總不理解甚至怨恨母親,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嚴厲,長大了才漸漸明白這是愛之深、責(zé)之切!作為地道的農(nóng)村人,在當(dāng)時的情況,想要“成才”、想要脫離“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只能通過上大學(xué),別無他法?,F(xiàn)在想來,我能從一個各個方面并不突出的笨笨的農(nóng)村小孩走到今天,讀了大學(xué),當(dāng)上了小軍官,是與母親一以貫之的嚴格要求分不開的。
“在那陽光撒滿的原野上,你把我當(dāng)作自己的理想,在我人生的旅途上,你承受了人間的艱辛和憂傷。當(dāng)我舉目望故鄉(xiāng),心中閃現(xiàn)著你的身影,當(dāng)我看到大雁飛遠方,我就想呼喚你,我的母親?!弊鳛榕?,母親以女性特有的溫柔、細膩,無聲地關(guān)心著我們姐弟三人,她最大的歡樂便是自己的兒女們一切都好,從不想自己,從不圖回報。這世界有什么愛能比母親的愛更加無私,比母親的愛更加深沉?想到了三遷居室利子讀書的孟母,想到了針刺精忠報國的岳母,也想到了小說《夜》中充滿焦慮與企盼的老母,還有國慶晚宴上眼中噙著淚水的李向群的母親……母親,多么崇高與偉大的稱呼,然而其中也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奉獻、關(guān)心、憂慮、期待、希冀與渴盼。
母親的愛是無私的。記得我在外地求學(xué)時,多少次的早起等車都是母親送到村頭,千叮嚀,萬囑咐,細到毫發(fā);多少次給我把家里舍不得吃的好吃的捎到宿舍;每次放假回家都能看到母親發(fā)自內(nèi)心溢在臉上的高興,雖然她總是讓我不要想家少回家;每次離別時都可窺見母親強忍著心頭的惆悵,總是看著我上了遠行的汽車才罷……在我軍校畢業(yè)分到邊防帶兵時,母親并不知道我具體干什么工作,只知道我手下有一幫兵,我要對他們負責(zé)。每次打電話,母親總會念叨:“兒啊,你要對人家孩子們好點,可千萬不敢打人家、罵人家,娃娃們都小,可憐的,那么老遠當(dāng)兵,家里他媽肯定想死了、心疼死了,你可得對他們好點啊。”帶兵的幾年中,不管是在老連隊當(dāng)排長還是在新兵連當(dāng)指導(dǎo)員,我始終牢記著母親的話,和我的兵們打成一片,和他們處得跟兄弟似的,同時也在戰(zhàn)士中贏得了很高的威信。
母親的愛也許有時又是自私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兒女。記得上高中時,在分科時的一次聚會郊游中,我曾從一個大魚塘中救起過一個落水兒童,為此還得了獎,開了表彰會,上了報,上了電視。然而,放假回家時,母親對我說:“傻兒子,你要是沒了,叫媽怎么活?”母親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但當(dāng)我告訴她當(dāng)時的情形時,母親沉默了,然而還是沒有一句表揚的話。我承認母親不夠“偉大”、不夠“崇高”,但我還是理解,這才是我真實的母親??!母親的沉默,我也知道,她是在想,那個三年級的小學(xué)生沒了,叫他的媽媽如何活?
母親,作為兒女的我們從你的身上索取了多少無私的愛與關(guān)心,使您一頭青絲變白發(fā),臉上也布滿皺紋,手粗糙得像樹皮,身子也不再如從前那般硬朗。母親,我們該為你做些什么呢,我該為你做些什么呢?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里,我想要唱一首贊歌給母親——我的母親,還有那些也幾乎把全部的心血傾注在孩子們身上的母親們,愿她們能身體健康、心情愉快,愿他們的愛、她們的希望能如小溪一樣流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