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冬天很冷,我一個人坐了兩天火車,到了東莞這個小鎮(zhèn),開始了我的打工生涯。
這個城鎮(zhèn)雖小,但名聲卻很響亮,有“五金之都”之稱。在朋友雪晨的引薦下,我進了一家臺資五金廠。業(yè)余時,我最喜歡看的雜志是《江門文藝》,看得多了,偶爾也會投些豆腐塊。
記得那是個難得休息的星期日傍晚,我直奔“超絕網(wǎng)吧”,為的是有一篇短稿要在短時間內(nèi)打出來,發(fā)到《江門文藝》編輯老師的郵箱里去。
“哎喲!”我的身子感覺被什么撞了一下,倒退了一步。我猛地抬頭,見一個長發(fā)女孩倒在地上捂著腳在呻吟。
“對不起,我低頭走得太急了。要緊嗎?要不,我送你到醫(yī)院吧?”我忙輕輕地把女孩扶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女孩個子高挑,汗水從她通紅的臉上流下來。
“沒關(guān)系,我又不是泥巴做的。”她要強地想證明給我看,剛掙脫我的手,又趕緊抓牢我的手臂。在我的堅持下,我們來到了街頭的一家小診所。
“我叫張先鋒,在五金廠工作。因為急著到網(wǎng)吧給《江門文藝》投稿,所以才……”我自我介紹說。
女孩激動地問:“你也喜歡《江門文藝》?我在其中一期的《江門文藝》看到過一個叫張先鋒的作者寫的一句關(guān)于友情的話:呵護好這生命中的友情之樹,友情便常青,生命便長青!因為對這句話深有感觸,所以印象特別深。你不會就是那個張先鋒吧?”女孩認真的神情讓我感到特別親切,就如我鄰家的小妹。
我一時有些恍惚,有些感動,那是我發(fā)表在第331期《江門文藝》的一則短文,我自己都不能完全記起,這個不相識的小姑娘竟然能背下來。我輕輕地點點頭。
“我叫忠紅,在三洋廠采購部。能認識你嗎?”女孩大方地向我伸手時,我臉紅得不知所措,雙手趕緊握住她的手。
“哎喲!”忠紅又叫了起來。
“你的腳還很疼吧?”我忙關(guān)切地問。
“不是,大哥,這回是我的手!”她用力抽著手。我這才發(fā)覺,出于職業(yè)習(xí)慣,我這雙在工廠握慣了大力鉗的大手把她的小手握得太緊了。
華燈初上,我扶著瘦小的忠紅慢慢地走在街上。
“我很愛《江門文藝》,每一期都要買來放在枕邊。在我憂愁時,是她如姐姐般逗我開心,在我不思進取地混日子時,她又像我的恩師,讓我在人生中不能有一絲的懈怠,才有了今天的成績……”聽著忠紅飽含感情的敘述,我為自己也是《江門工藝》的忠實讀者而感到自豪。
“你可以教我寫詩歌嗎?”在忠紅的廠門口,忠紅懇切地問。
“不用客氣,我們共同探討吧?!蔽艺f。
于是,在這次美麗的相逢后,我們有了美麗的開始,永恒的約定。
我常把寫好的詩歌拿給忠紅看,同時會把一些寫詩的心得講給她聽,讓她給我提出寶貴意見。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我們已一起走過了一年多的時光,這期間有歡樂也有波折,但我們還是相扶著一路走過來了。
永遠不能忘記,2005年10月1日,在我們家鄉(xiāng),我和忠紅手拉手走上了紅地毯。
婚后,我和妻子再次雙雙來到了南方這片我們一直熱愛著的土地,依然把《江門文藝》當作我們的貼心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