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開篇頭一章,描述的是君子向淑女示愛的畫面。恪守諾言、忠于愛情,是民族傳統(tǒng)的美德。
眼下的一代青年,示愛隨意,而且,往往不涉婚嫁,開玩笑似的。遭忽悠的一方,也未必傷心,上火,無所謂似的。丑劇、悲劇,接踵上演,嘻嘻哈哈。
春節(jié)期間,來家做客的戰(zhàn)友、同學(xué),無不贊嘆我與妻子65×50厘米的大幅婚妙照!那是我在2004年情人節(jié)前某報舉辦的“陽光情侶”征文活動中,獲得的獎勵,除了1800元的影樓系列照,妻子還得白金鉆戒一枚。
生活中的我們,照片的我們,都顯年輕,不像“花甲之人”。因為我們相濡以沫、忠于愛情。
正如保淑塔是杭州的標識、虎丘塔是蘇州的標識、大雁塔是西安的標識一樣,紅山塔是烏魯木齊的標識。
對紅山塔,我別有一番眷戀之情,每每望到她,我都會心潮涌動、詩思飛騰!她是我和妻子愛情的見證。
妻子叫崔元梅,是我蘭州鐵小、烏魯木齊鐵中的同學(xué),我臨參軍走的那一學(xué)期,她是我的同桌。她好體育,我好文藝。
1962年春夏之交,印度擴張主義集團,一手挑起了與我邊界的沖突,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已勢不可免。秋季征兵活動,提前開始了。
6月10日,上?!肚嗄陥蟆钒l(fā)表了我的處女作——歌詞《雨中》。那年,我17歲。
好漢當(dāng)兵!在祖國安全受到威脅之際,我學(xué)前賢班超大將,投筆從戎,舉拳宣誓后,換上軍裝,開赴了塔里木!
到部隊后,時常跟同桌崔元梅通信。
高考,她被王震將軍創(chuàng)辦的新疆八一農(nóng)學(xué)院林學(xué)系錄?。晃覄?chuàng)作的散文,也開始見之于軍外的《新疆日報》和《新疆文學(xué)》月刊。
通信的密度,雖說大了許多,但是,內(nèi)容全朝著革命——我為革命扛槍,她為革命讀書。我們相互打氣,從不抒情,丁點“愛”意也無。
入伍頭一年,我的津貼是每月7?郾50元。之后,每年加1元。到1965年,我每月的津貼是9?郾50元。
1966年2月底,我奉命到新疆軍區(qū)搞創(chuàng)作,工作地點由大戈JZrMhfCvCywfz4vj4JLyi96B120kr/Vunge+X3JgLlc=壁到了自治區(qū)首府。
那時的烏魯木齊,冬末的常溫是零下二十七八度,超過三十度也屬平常。但是,我心頭很熱,我要向她求婚,雖然不曾和她談過一秒戀愛。
用4分錢郵票,給她寄了本市信,約她14日午后,在“閱微草堂”長廊門口見面,如果答應(yīng),請回信。
給她準備的禮物是上海產(chǎn)優(yōu)質(zhì)護膝與護腕,當(dāng)時花了8.6元。
我比她先到。湖上,滑冰車的各族小朋友在打鬧,樹上掛滿了霜花,紅山塔披上了白斗蓬。
她來了,裹著厚厚的頭巾。
我告訴她,今天是我的生日,明天要回部隊。給她禮物,她愣了一會兒,抖抖地接了。我側(cè)過身,背向她,說:“你畢業(yè)以后……”結(jié)巴了,說不成了,咋辦?唱!“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她問:“你就不怕碰釘子嗎?”我答:“碰在當(dāng)面,比碰在信里,直接、痛快!”她命令:“你轉(zhuǎn)過來!”我照辦了。
她又問:“你的話,有準嗎?”我點了點頭,一手摁著她的肩膀,一手指著紅山塔說:“我是共和國衛(wèi)士,我是你的老同學(xué),我向國家發(fā)的誓言和給你許的諾言,都像這巍巍寶塔一樣,經(jīng)得起時間和風(fēng)雪的考驗!”她笑了。
她做了我的妻子。四十個春秋過去了,我們都有了白發(fā)。我們常常能望見紅山塔。我們的家庭,就像紅山塔一樣堅如磐石。
烏魯木齊某報“2005年見證愛情”‘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專欄,曾刊出了阿霞對我的專訪——《最深的愛需要相互包容》。
阿霞在報端夸我“直爽、風(fēng)趣而又很有魅力”,“聽他講述時,我常常忘記了他的年齡”。
祖訓(xùn)云: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平安。正是因為賢妻如同雪嶺小溪般綿綿不斷的悠悠關(guān)愛,我才似天山蒼松,青春永葆??!
2005年元旦前一天,某報刊登了“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聯(lián)藝活動的消息。幾十對夫妻、情侶歡聚一堂,跟阿霞們——一個小集體,又唱又跳,我彈柳琴伴奏。我們兩口子的照片被登在了報紙上——《左增杰夫婦精彩亮相》。我興奮極了,我的諾言仍然是巍巍紅山塔呀!
責(zé)編/畢春暉
E-mail:bchaa@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