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思源

前年10月，我們一行8個老鄉(xiāng)，在金源大飯店附近工地干活，那個工地比較大，工程預計要干半年才能結(jié)束。工地離租屋比較遠，所以，中午大多在外面吃一頓3元左右的快餐。工地附近一條小巷中快餐店就有好幾家，只要看見我們?nèi)チ耍鞯甑娜司涂绯鲩T來爭著邀請我們到店里吃。那熱情的語氣、笑瞇瞇的面孔，確實把我們這些穿著破衣爛衫的打工顧客當成了上帝。開始一段時間，我們哪家飯打得多就到哪家，家家一樣多我們就到路程最近的或口味好的店?？傊疀]有固定的地方。

一天中午下班后，我們8個人又相約著到的一家快餐店去吃飯?？觳偷甑睦习迨莻€年輕的小伙子，當聽說我們工地還要干半年多，他就說：“既然這樣，你們幾人以后每天中午下班后就到我這店來吃吧，我專門給你們備張桌子，只要你們每天按不同順序位置每人坐頭，坐二，坐三……到每人坐末，直到全部都輪完后，我就獎勵你們8個人吃半個月免費一頓5元的午餐，并每頓每人加上一瓶啤酒?！?/p>

我們聽了大喜，問他算不算數(shù)。“怎么不算呢？我給你們立張字據(jù)?！彼f著拿出紙筆，攤在我們面前，說：“實話對你們說吧，我這樣做是薄利多銷。你們打工掙錢不容易，我讓你們少掏點、我少賺點。你們輪完后，貼上我所獎勵的15頓，以現(xiàn)在你們吃的3元餐計算，我還是有點賺頭的。”

我們大伙見他爽快、說實話，我們這些靠賣力氣活的打工仔雖然沒有高深文化，只覺得要能吃上它15頓免費快餐多走幾步路值得。打工仔嘛，是吝錢不吝力的，也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從那以后，我們中午下班后，就一起相約到他的店進餐，從不間斷。

半年后，看看工程就要結(jié)束了，可我們輪坐的順序還沒完，大家急了，都想盡快輪完吃那5元一份的15頓免費快餐，不然工程結(jié)束后，要去別。就是不干活換誰也不會跑幾十里路來吃它的?？墒?，大家干著急也沒辦法。飯還得一口一口地吃，位置順序每天還得一個一個地輪著坐，不容我們插亂，精明的老板天天都記著呢。

直到去年5月，工程活結(jié)束了，我們終沒吃到誘人的免費快餐。秋收后，一個高中畢業(yè)沒有考上大學的小老鄉(xiāng)加入了我們的打工隊伍。我們提起此事時，他用數(shù)學上的排列組合算了算笑著告訴我們說：“你們要想吃他免費快餐，就在他快餐店附近打一輩子工也莫想！假設(shè)你們3個人去吃，排的順序就有6種，即123、132、213、231、312、321。4個人去吃就有1234、1432……24種，5個人就有120種，你們8個人就是40320種，每天只吃一頓就是40320天÷360天＝112（年），你們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小老鄉(xiāng)用筆在紙上劃說著，把我們算得瞠目結(jié)舌，一個個驚愕著，像聽天方夜譚似的，回過神來后才明白我們上了快餐店老板的當。在心里懊悔不迭地想：看來還是要多讀點書鉆研點知識才好，不要空余時間就去打牌，不然在這個社會生活中，被人耍了你還心存感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