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村在鎮(zhèn)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村子,村子里有個叫東郭先生的名很響,因為他有五六個名字,無論提哪個名字,村里的老少爺們都曉得。
東郭先生他姓李。他的乳名是母親送的,叫根柱。根柱顧名思義就是永不分離的意思;他的大名是找人起的,叫李天。因為他是男孩,男孩就是天,男孩就是頂梁柱,他的第一個綽號是接生婆送的,叫露頭老。因為生下來時小臉就像核桃皮皺巴巴的,母親剛懷上他不久父親就去逝了,有人說這孩子腹里無爹,至從父親去逝后母親憂心重重哭哭啼啼,缺吃少穿,日子過得很苦,好心人勸母親說:你還年輕,這孩子命毒,才剛上身就克死了父親,如果要了這孩子今后說不定會克死幾口子人呢??墒?,母親卻聽不進嬸子大娘們的好心相勸。她說:無論受苦受難我都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一定要為李家留條根。就這樣母親忍受著失去丈夫的痛苦,堅強地熬過十月懷胎,終于為李家留下了一條根,難怪有人說這孩子命毒,母親產(chǎn)下他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一直臥床多年,小根柱在眾多好心人的喂養(yǎng)幫助下終于長大成人,挑起了對母親撫養(yǎng)的重擔。
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突然從房頂上掉下了一個蒙面人,蒙面人正巧落在根柱的床邦上,只聽蒙面人唉呀一聲四腳朝天像塊烤熟的熱芋頭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又聽外邊有好多嘈雜的追喊聲:抓賊呀快抓賊。根柱欲喊又止,悄悄把燈吹滅對蒙面人說:你忍著點,等外邊的人散去再給你療傷。
外邊的人說七道八,有的說賊肯定在老白毛家,有的說,肯定跑了,門口有人不停地扣門說:根柱看到賊了嗎?根柱打著哈欠說:什么賊,我在睡覺呢。大約一個時辰后外邊的人才相繼離去,根柱悄悄點亮油燈,在母親的指導下為蒙面人療傷。因為母親學過一點醫(yī)術(shù),對摔傷骨折多少懂一點,第二天母親差兒子去姜屯李店生家找了幾塊乏膏藥,再后來母親就把自己的一對耳環(huán)給當了買了些新的膏藥。蒙面人一時不能離開這里,因為他的傷還很重。
根柱為了去山上采些藥弄些野菜來添補生活,經(jīng)常很晚才回家。一個漆黑的夜晚,根柱在回家的山溝里突然被一只什么東西絆倒了,根柱用手一摸是一只死了的小狼崽,根柱看到是一只小狼崽后,首先想到的是先與母親美餐一頓,還有那個蒙面?zhèn)烁枰獱I養(yǎng),立刻背起小狼崽就往家里跑,一路跑一路想熱騰騰的肉是多么香,想著口水啦啦向下流。
未進大門就高興地對母親說:娘我今天撿了塊大肉,這回我們娘兒倆還有那個人就可以美餐一頓了。說著,根柱就去生火,不一會水就開了,他把水倒在盆里準備把毛退掉然后再煮。他把后腳向開水里一放,小狼崽的腳猛一往回縮,他嚇了一跳,以為狼崽活了呢,他又用力將小狼崽的兩只后腿往開水里一淋,狼崽似乎在嗥叫,根柱仔細用手扒開它的眼睛,一看果然眼球在轉(zhuǎn)動。他小心地解開捆綁的小繩,把小狼崽抱回屋里認真地為狼崽查找傷口。在狼崽的前腿中間發(fā)現(xiàn)了一處傷口,血已流干,分明出于獵人之手。根柱把挖來的三七草藥涂在狼崽的傷口上,又煎了點湯喂了小狼崽,沒幾天小狼崽驚人地把眼睜開了。
母親說:狼崽的傷不輕,等見輕了就送它回山上去找它的母親,否則狼崽的母親會很著急的,母狼如果找不到自己的狼崽會下山來傷人的。母親怕根柱不會照顧狼崽,就每天讓狼崽和自己睡在一起。沒多久狼崽在母親和根柱的照顧下很快康復了。母親扶摸著小狼崽的頭說:孩子回去吧,這里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山上,你的母親還在瘋狂地找你等你盼你呢,她找不到你一定很著急的。小狼崽聽著母親說著把頭伸進了母親的懷里,用毛茸茸的舌頭添了添母親的乳溝,從母親的床上跳到了根柱的懷里,眼里流出了兩道很粘的淚。
母親說:最好把它放回原處,母狼才能找到它,別忘了再給它帶點水和吃的??梢烊タ旎?。根柱對母親深深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不按時回來母親的心情,所以根柱匆匆來到山溝處,把小狼崽放在那里頭也不回地往回跑?;氐郊抑袇s發(fā)現(xiàn)蒙面人不見了,娘兒倆你怨我我怨你地吵了起來,吵得正激烈時,蒙面人出現(xiàn)了,它嗚咽著說:別吵了,都是我不好,給你們本來就很艱難的生活增添了麻煩,求你啦,把我送走吧。根柱說:不,你要在這兒養(yǎng)好傷再走。
蒙面人足足在這個家里住了一百天,傷終于痊愈了,母親說:根兒送這位客人回家去吧,蒙面人立即跪下說:母親請你留下我吧,我不想再過那流浪的生活、無規(guī)律的生活,不想再過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偷偷摸摸,心驚肉跳,就讓我留下來吧,孝敬你一輩子。三個人哭成一團。母親用衣裳為兩個孩子抹去了眼淚也為自己抹去眼淚說:如果你不嫌棄這個家窮,不嫌棄我有殘疾,就留下吧。
母親話音剛落,就發(fā)現(xiàn)門口有兩只小兔非常漂亮可愛,蒙面人急忙跑過去捧起一對小兔說:這兔不是一般的兔,是外國進口的兔,很值錢,繁殖也快。說著哥兩個就去給兔壘窩,不久兩只小兔一次就產(chǎn)下了12只小兔崽,12只又產(chǎn)下了200多只。用小兔換來的錢首先為母親治好了多年不能下床的病,用余下來的錢發(fā)展了生產(chǎn)祖?zhèn)髅胤剑瑸榇謇锏娜颂崆罢袅素毟F的帽子。
后來村里的人就又給根柱送了個綽號:東郭先生,美名越傳越遠,流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