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升

英國人羅辛是動物學家。2002年初夏，他隨一個科研小組來到非洲馬里考察長頸鹿的生長情況。

這天，羅辛獨自一人來到樹林深處，正當他用望遠鏡尋找長頸鹿時，不遠處的草叢里突然走山一頭獵豹，而且正向他藏身的地方走來。羅辛急忙舉槍瞄準。當時已是昏暗的傍晚。闊葉的樹枝在風雨中不斷搖曳，這些都影響了射擊的精度。“砰”的一聲，子彈打偏了，豹子僅腿部受了點輕傷。

受傷的豹子被激怒了，它舔了一下腿部的血，猛嗅了—下潮濕的空氣，立即發(fā)現(xiàn)羅辛藏身的地方。它張開血盆大口，怒吼著猛撲過來。

羅辛正慌張地裝彈藥，豹子已經(jīng)躍到面前，只一撲，就把他的獵槍打掉了。豹子見他獵槍掉了，氣焰更囂張，一轉身，前爪搭上他的肩膀，對準他的喉嚨張口就咬。羅辛急忙扭轉身軀，避開這致命的一口，同時，本能地揮動右拳向豹子狠命砸去。只聽“咔嚓”一聲，豹子的利齒咬住了他的右手腕。羅辛感到一陣刺痛，幸虧這只手上帶著塊手表，否則手腕非斷不可。

接著獵豹又用銳利的前爪順著他的肩部抓下去，爪子立刻深深地扎進他的胸部。羅辛的右手手腕和胸部頓時冒出鮮血，痛得他大叫起來。也就在這時求生的本能調動了羅辛全部的智慧和力量，他不假思索，立即伸出強有力的左手緊緊卡住豹子的脖子，并盡力把身體壓到豹子身上去。

羅辛是個左撇子，他的左手比右手更有力量。但是，他此時身負重傷，疼痛使他整個身體顫栗不止，影響了力量的發(fā)揮。因此，豹子的后肢在地上一折騰后，羅辛壓在上面的優(yōu)勢就消失了。但他毫不氣餒，用手拼死卡住豹子，并拼命推開它的頭。好幾次豹都跟他輕輕接了個吻，但每回“吻”過之后，豹子頭就硬是被他強有力的左手推了回去。

豹子發(fā)怒了，瘋狂地用四肢亂抓，羅辛看準機會，左手上移，漸漸卡住了豹子的喉嚨。

這回羅辛再也不松懈了，左手像鐵鉗一般死死卡住了豹子。不一會兒，豹子感到呼吸困難，它的利齒多次磨動，想把他的右手咬掉。但力氣已不足了．羅辛趁勢用右臂將豹子的頭部位置固定下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開始摸索著去掐它的氣管。這時，豹子由主動攻擊變成被動抵抗。它張開嘴，松開羅辛的右手腕，以利于呼吸的暢通。

羅辛頓時感到右手上的壓力消失了，是縮回右手趁機逃跑，還是進一步控制局面?羅辛閃念之間采取了后者。只見他一咬牙，突然將滿是鮮血的右手猛地深深插進豹子喉嚨里。豹子沒有料到羅辛的這一招，頓時四肢亂蹬亂踢，利爪在他身上又扎出一道道血口。羅辛忍住劇痛，毫不放松，右手拼命往豹子嘴里插左手死死卡住它的氣管。豹子漸漸氣力不支了。羅辛趁機進行反攻。在地上翻滾了一陣后，羅辛明顯占了上風。豹子的利齒無法咬合，利爪也漸漸失去了威風。為了不讓它翻身，羅辛用膝蓋盡力夾住豹子的腹部，右手進一步地往下壓。

豹子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只有呼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它的利齒已徹底失去了作用，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癱軟下去。騎在上面的羅辛猛地用膝蓋撞擊豹子的肋骨，咔嚓，咔嚓咔嚓!在羅辛的猛烈撞擊下，豹子的肋骨頃刻間被壓斷了好幾根。豹子痛苦地哀嗥著，昔日“草原獵手“的雄風已蕩然無存，平時利劍似的爪子現(xiàn)在正無力地在羅辛身上劃來劃去，像是在給他按摩。

羅辛毫不松懈，左手仍舊掐緊它的脖子，右手還在往豹子喉嚨里猛鉆，膝蓋一次又一次地向豹子腹部撞擊。突然，一股股鮮血從豹子口中涌了出來——豹子終于垂下了頭。

臨死時，豹子的那雙眼睛仍然大睜著，那眼神除了慣有的兇猛外，還有一絲不解與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