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 蒙
100年前,克里斯汀·迪奧(1905~1957年)出生在法國一個富裕的工廠主的家中,一手建立迪奧帝國。他離開人間40年之后,出生在英屬直布羅陀的約翰·加利亞諾,一個和他一樣放蕩不羈、勇于創(chuàng)新的后生小子,延續(xù)了帝國榮光。
時隔半個世紀出現(xiàn)的兩個人成就了迪奧帝國的輝煌:一個在1947年創(chuàng)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時尚帝國,重新建立起時裝設計上巴黎對美國的傳統(tǒng)優(yōu)勢,讓世界時裝隨著自己的指揮棒轉動;一個繼承了前輩留下的寶貴遺產(chǎn):豐富多變的折邊,繁密輕透的刺繡,色彩鮮艷的外形,目前已是Dior高檔時裝和高檔成衣女裝的首席設計師。
小迪奧才華初展
100年前,克里斯汀·迪奧出生在一個富足的法國家庭。父親經(jīng)營著一家生產(chǎn)化肥的工廠,母親是他管理上的賢內(nèi)助,一家上下,看不出與藝術二字會有什么緣分。在經(jīng)營上,父親恨不得把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上;而在生活上,他卻以新興資本家的氣魄,從沒落貴族手上買下一幢宏偉的二層別墅(1997年,該別墅被改成“克里斯汀·迪奧博物館”)。
迪奧后來回憶說:“造型別致的住宅,前任主人收藏的各種古董,成為兒時汲取藝術營養(yǎng)的惟一來源?!被▓@里的奇花異草,客廳里手工精細的刺繡,日本式樣的綢布,古色古香的座椅,還有從路易十五時期傳下來的小擺設,成為家里最有代表性的符號。老迪奧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前任主人留下的陳舊古董,精心打理別墅的花園。
克里斯汀·迪奧的最初幾件“成衣”作品,就誕生在這幢漂亮的別墅里。每年,家鄉(xiāng)格朗維爾都舉辦慶祝豐收的“嘉年華”盛會,迪奧親手為參加盛會的兄弟姐妹裁剪出席化妝舞會的衣裙,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無拘無束地展露自己的才華?!凹文耆A”結束了,他重新變回一個少言寡語的男孩,有點早熟,舉止規(guī)矩,幾乎從來沒有做過越軌的事。
放蕩的年輕時代
迪奧漸漸長大,父親把他送到巴黎深造,巴望他畢業(yè)后繼承家族的企業(yè)。而在迪奧看來,自由的生活就從這里開始。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前,巴黎是前衛(wèi)藝術的溫床,青年人向往的天堂。現(xiàn)代派藝術在這里沸騰,新觀念、新潮流層出不窮,迪奧如魚得水,有一段時間,他夢想成為一名作曲家,后來又想在繪畫上出人頭地。這是一個瘋狂的年代,他一門心思地想破舊立新,凡是美麗的,都能讓他窮追不舍。
正當克里斯汀·迪奧努力向夢想一步步靠攏的時候,一場大病結束了他在巴黎的幸福生活,不得不回到家鄉(xiāng),休學一年。就在他回家休養(yǎng)的那年,20世紀30年代爆發(fā)的經(jīng)濟危機席卷歐美大陸,迪奧一家在劫難逃。工廠破產(chǎn)了,放蕩不羈的生活成了過去,迪奧必須自己給自己掙面包吃。在最困難的日子里,他靠打零工度日,過著饑25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有一段時間,他在服裝設計師呂西安·勒隆的工作室當會計,為的是“終日嗅到美麗時裝散發(fā)的令人沉醉的氣息”。為了多掙幾個錢,他還為《費加羅》雜志繪制時裝插圖。
橫行無忌的天才
終于,迪奧的天才被時裝界發(fā)現(xiàn)。1935年,他成為巴黎首屈一指的高級女裝設計師羅貝爾·皮蓋的助手,第一款成衣設計就一鳴驚人。在這款為女士設計的成衣上,他大膽使用過去只在男式成衣上應用的材料,并飾以雞爪狀的花紋。從此以后,帶著濃濃的Dior色彩的花邊、法蘭絨成衣屢屢推向市場,迪奧的風格,此時只是牛刀小試。
4年之后,迪奧回到呂西安·勒隆旗下,他的名氣與日俱增。可惜好景不長,納粹德國入侵法國,迪奧應征入伍,在后勤部門任職。不久法軍潰退,他跑到妹妹家里,安詳?shù)胤N起了蔬菜。沒過多久,呂西安·勒隆再次把他召回巴黎。迪奧已經(jīng)在時裝界立于不敗之地,所缺的只是屬于自己的品牌。
1947年,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結識了法國紡織品制造大王馬塞爾·布薩克,此人早就對高級時裝業(yè)的巨額利潤垂涎三尺。迪奧缺少資金打天下,馬塞爾缺少天才掌舵,于是兩人一拍即合。此后10年,迪奧橫行于時裝界。
1947年,可可·香奈爾已經(jīng)把婦女從緊身胸褡和繁瑣的裝飾中解放出來,克里斯汀·迪奧用樸素的設計風格與香奈爾遙相呼應。他用合體的裁剪突出女性線條,不惜把大量布料用在女裙的下擺上,制造出飄飄迎風的感覺以襯托女性的婀娜。他史無前例地大幅砍短裙子的長度,薄紗短裙甚至在國際時裝界引起爭議。他在裙子上一層又一層地打摺,不吝工時做出精美的刺繡?!靶卵b”(new look),是他給自己的設計所起的名字,在時裝界掀起新的革命?!靶卵b”所代表的時尚很快風靡世界,正如一些評論家所說:“迪奧憑一己之力挽救了整個時裝界。”
第一批“新裝”問世后,榮譽接踵而至。迪奧不僅上了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他的美國之行更是無限風光。在紐約,人們像迎接教皇一樣歡迎他。紐約人的狂熱讓精明的迪奧意識到,自己設計的時裝,不應該只是上層社會爭奇斗艷的玩物,他要樹起自己的品牌,豐富每一個系列的品種,讓它們占領世界的各個角落。
很快,迪奧在倫敦和加拉加斯(委內(nèi)瑞拉首都)成立分公司,授權生產(chǎn)出售Dior品牌的時裝。為了讓Dior走進老百姓家中,他在繼續(xù)開發(fā)高級時裝之外,專門開設工廠生產(chǎn)大眾產(chǎn)品,推出價位適中、品質一流的領帶、香水、帽子、長襪、皮衣、鞋子、各種小飾品和深受主婦喜愛的漂亮桌布。投資人馬塞爾·布薩克喜孜孜地看到,從迪奧小小的設計室里,靈感源源不斷地涌出來。
夢想通過女人實現(xiàn)
10年之后,Dior的牌子已經(jīng)和皮爾·卡丹、伊夫-圣羅蘭、Frédéric Castet、Marc Bohan、Roger Vivier這些高級時裝品牌平起平坐。1951年,迪奧帝國麾下?lián)碛校福埃懊と?,好萊塢大牌明星和歐美社會名流對繡著Dior 4個字母的成衣趨之若鶩。
這段時期,有個名叫米茨塔·布里卡爾的女人,不斷激發(fā)迪奧的創(chuàng)作激情。事實上,這是一個半上流社會的風流女子,美麗而風騷,有時溫柔,有時歇斯底里。米茨塔常穿細薄柔軟的平紋料子裁成的外套,料子上還打著暗紋,讓自己若隱若現(xiàn)的身材,在暗紋織物的遮掩下若現(xiàn)還隱。只有迪奧知道她選擇這種料子的秘密:為了掩飾一次不成功的自殺后留下的傷口。在他設計的時裝里,適合米茨塔·布里卡爾穿著的輕紗暗紋裙裝,成為Dior長裙經(jīng)久不變的主題。
1957年,52歲的迪奧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卻被心臟病意外擊倒。時裝界一顆最耀眼的星星,突然隱沒了所有的光亮。辭世40年之后,迪奧帝國才迎來新的希望。
天才后繼有人
1997年,出生在英屬直布羅陀的約翰·加利亞諾高舉起前輩的旗幟,有力地引領迪奧帝國攀登新的高峰。
這個和迪奧一樣放蕩不羈的年輕人,出生在直布羅陀一個樸素的家庭,媽媽和外婆都是西班牙人。動人的西班牙民間傳說,感情四溢的民間舞蹈,充滿陽剛之氣的斗牛,色彩濃烈的民間繪畫,讓小約翰深深沉浸其中。每次出門,媽媽總讓他穿戴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又讓他懂得好衣服的重要。6歲,小約翰隨父母來到倫敦,爸爸是個管道工,由于經(jīng)常幫爸爸打下手,他更在“工作”中學會了吃苦耐勞。從成長經(jīng)歷上看,約翰·加利亞諾和1930年后的迪奧,有著類似的成長過程。
就是在性格上,兩個人也是那么相似。約翰·加利亞諾追求自由的生活,可以為理想付出一切。按照平常人的思維,高級時裝與藍領家庭是奔馳在兩條軌道上列車,根本不可能謀面??墒羌s翰·加利亞諾從小就認定,時裝設計師是最對自己胃口的工作。1997年,約翰·加利亞諾登上事業(yè)的頂峰,成為迪奧帝國高檔時裝和高檔成衣女裝的首席設計師。
善于繼承,勇于發(fā)揮,是他最大的特點。2000-2001年秋-冬季時裝展示會上,他推出的“流浪漢”系列大受推崇,其創(chuàng)意即取自迪奧曾經(jīng)的“鐘樓”系列。從那以后,約翰·加利亞諾更為大膽地從迪奧的遺產(chǎn)中汲取營養(yǎng),接連推陳出新,終于為自己和新一代迪奧帝國奠定了新的起點。
(編譯自法國《巴黎競賽畫報》)
海外星云 2005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