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歧

北河

睡蓮像一個被婚姻拋棄的女人

愛上了睡眠,我難以想像

她的后半夜怎樣度過

船把一些更年輕的戀人

弄到河中心,讓他們以為婚姻

就在眼前展現(xiàn)

岸邊幾截木樁孤零零露出水面

讓我和北河之間的感覺

就像一個鄉(xiāng)村的失學(xué)少年

對土地的感覺,無奈而

玩世不恭,呆坐在上面

把農(nóng)具丟在一邊,我的船丟棄了木樁

我坐在船上的確是一個宿命的過客

看著那些美女,一會兒就到了遲暮

慢

村莊在堅持它的慢,春天卻只用三天

就把柳樹弄綠了,接下來

它要把香椿樹弄綠,你愛吃的葉芽

將在我的嘴里噴香,母親把新醬

也做好了,醬缸蹲在墻根

多像你,悶聲不響。蔥在寨子邊

有半尺高了,我懷念悲傷

我曾看著你,像吃春天一樣,把它們吃掉

村莊在堅持它的慢,我們用三天

卻把你從堂屋移進(jìn)了麥田,從此

幾畝麥田就持續(xù)一個低矮的土丘

母親在上面種植了豌豆,她是想

到了秋天還能和你說說話

對于麥子,我只管精耕細(xì)作

對于豌豆花,它開得紫紅而詭譎

像你在灰中瞪大的眼睛,我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