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說法往往是在一個人死后才給予他的,但是法國女作家瑪格麗特·尤瑟納爾卻在生前就已經(jīng)被稱為“不朽者”?!安恍嗾摺庇壬{爾是法蘭西學(xué)院300多年歷史上的第一位女院士,她的作品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入選著名的“七星文庫”。她以自己富有傳奇色彩的不平凡的一生昭示了人類對于自由可能有的深度追求和思考。
尤瑟納爾原名瑪格麗特·德·克央古爾,18歲那年,為了第一部詩劇的出版,瑪格麗特和父親一起玩了一個文字游戲,將原來姓氏的字母重新組合成了后來享譽(yù)世界的筆名尤瑟納爾。
1903年6月8日尤瑟納爾出生在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家境富裕,這使她在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里都可以不必工作而完全投入到寫作生活中。她的母親在她出生10天后死于產(chǎn)褥熱,父親米歇爾帶著年幼的尤瑟納爾回到了法國北部的家族領(lǐng)地。
尤瑟納爾一生熱衷于旅行。從童年時代起,她就跟隨喜歡冒險和旅行的父親在歐洲各地游歷。這種游歷貫穿了尤瑟納爾的一生,直到去世前她仍在籌劃著作一次旅行。在尤瑟納爾的小說《苦煉》中,放棄了富有的生活而四處游歷的主人公澤農(nóng)說:“一個人倘若還沒有把環(huán)繞他的牢獄走一圈就死去,豈不荒唐?”正是在這種“牢獄環(huán)游”中,尤瑟納爾獲得了珍貴的生命體驗(yàn)、豐富的知識和獨(dú)立的人格,更重要的是對寫作與自由的深度思考。正如傳記作者薩維諾所說:“在內(nèi)心深處,她只有一個真正的愿望和一個真正的意圖:通過寫作成為一個對人類有用的人,讓自己的作品幫助人們,就像它們幫助自己那樣,更好地對自由進(jìn)行思考?!?/p>
無論是在旅行還是在暫時的停泊中,尤瑟納爾始終沒有中止對于文學(xué)的迷戀。從孩童時代起,她便經(jīng)常和父親一起高聲朗讀但丁、莎士比亞、拉辛等古典詩人的作品。從小便渴望榮耀的尤瑟納爾將文學(xué)視為出人頭地的場所。
1929年,尤瑟納爾的第一部重要作品《阿歷克西》問世。在這之前,她的父親米歇爾去世。1937年尤瑟納爾結(jié)識了與自己同年齡的美國女子格雷斯·弗里克,這是尤瑟納爾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邂遁。格雷斯·弗里克陪伴尤瑟納爾度過了余后的人生,并成為她作品的英文譯者。她們在四十多年的互相廝守中建立起了患難與共的情誼,她們共同經(jīng)歷了二次大戰(zhàn)的窘迫和危難,并在1950年開始定居在美國大西洋岸邊的一座荒島上。1979年,格雷斯在與病魔抗?fàn)幜硕嗄旰笕ナ馈?/p>
1980年3月6日,尤瑟納爾當(dāng)選為法蘭西學(xué)院院士,成為第一個進(jìn)入這個男性榮耀團(tuán)體中的的第一位女性。此后,尤瑟納爾依然滿懷激情地游歷在世界各地,直到1987年12月17日因腦溢血突發(fā)而去世。
尤瑟納爾一生廣泛地涉獵了文學(xué)的各種文體,并在小說、詩歌、戲劇、隨筆、論文等方面有出色的成就。其重要作品包括《哈德良回憶錄》《苦煉》《安娜姐姐》《默默無聞的人》《一彈解千愁》《牢獄環(huán)游》等。
在尤瑟納爾的小說中作者的敘事干預(yù)被減少到最少,讓·勃洛特說:“她作品中最缺少的東西似乎顯而易見:沒有作者?!庇壬{爾以一種異常冷靜的視角介入外部世界和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展示了廣闊的視域、深厚的學(xué)養(yǎng)、超常的想像力和俯視古今的博大胸襟,并經(jīng)典地演繹了天才和投入對于一個作家來說可能創(chuàng)造出的最美好的神話。
評論家奧姆松說:“尤瑟納爾就是學(xué)識,這是沒有錯的。也許可以說,尤瑟納爾就是心地的寧靜。但說得更確切些,尤瑟納爾就是心靈的高尚?!比绻俅_切些,尤瑟納爾就是不朽的自由,這是她作為“不朽者”的最具有價值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