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第一場雪的到來,恐怕我還會沉醉在秋的蕭瑟之中,想想,是值得慶幸的。電臺的播音員用平和的語調囑咐我該多加點衣服了,其實我清楚有很多人都得到了關懷,但我卻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說,因為它像極了媽媽的話,很溫暖,然后就不由得想媽媽了!
雪花在北國特有的季節(jié)里盡情飄舞,不像張狂的暴雨來的時候總缺不了響幾聲雷以抬高它的身價。我想暴雨應該是這么想的,我瞧不起它的張狂。
學習本是件很苦的差事,而把它擱在寒冷的冬季,無疑讓我懶得去理它,不為別的,就因為冷,每天必須接觸的所有東西一定都是商量好的,它們給我的感覺是如同拷貝的一樣:冷若冰霜。形容它們可望不可及的詞匯早都一一退卻,而有兩個字卻鶴立雞群———冷艷,就像那種穿梭于都市的自命清高的女子一樣。
坐在火爐旁邊,暖烘烘的,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飄雪,是極舒服、極溫暖的感覺,如同19世紀歐洲的貴婦人正坐在一張用意大利上等椴木做的搖椅上,悠閑地翻閱著放在腿上的圣經,很虔誠地聆聽上帝的教誨;腳邊的黑貓懶洋洋地睡著,時不時舔舔自己的爪子,也不忘尖叫幾聲來打破長久的寂靜;搖椅后面不遠處的壁爐里,干柴燃燒得很盡職,墻上的壁畫古樸卻不失高貴典雅……想得很遠了,自個兒就笑出了聲。那樣的畫面在外國名著里是隨時可以見到的。
冬季的天空大部分都是灰色,很乏味。我是個喜歡想象的人,總希望某天能看到一抹紅色來點綴單調的灰色,是那種很溫暖、很醒目,而且純得沒有一點雜質的紅。像絲帶隨風飄動,又像敦煌壁畫上反彈琵琶的嫵媚“飛天”,隋唐的笑容、宋元的衣冠。想起了《絲路花雨》中超凡的技藝,很自然地想起了李詠,那個幽默的主持人,因為我沒有見過“飛天”,更談不上《絲路花雨》,有的只是文字的描述和我的記憶,而李詠的幽默讓我笑得“沒心沒肺”,并且很張狂,甚至笑出了眼淚。這讓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樂極生悲”,原來樂與悲的距離并不遙遠。
希望在大地的溫床上慢慢地孕育著,亙古不變,然后雪又給它一次圣潔的洗禮,我也小心翼翼地守護著自己內心的愿望,像守護著一個布滿裂痕的水晶杯子,還想象某天的某個時刻由于某個原因會如何如何;不然,那虛脫感會攫住我,讓我有被掏空的痛楚。
幾米的作品在冬日依舊散發(fā)著神秘的馨香,時尚也逐漸轉變成為一個個經典,重新演繹了緣分的種種幻覺,在冬日里寂寞的街道上留下一串串快要被雪淹沒的足跡。
席慕蓉說,人的一生,總該有一種堅持。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吧。
冬日無聲,它卻蓄積著力量;等到春暖花開,它會讓一切成為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