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葉子曾經(jīng)再怎么亮麗再怎么衰朽，終將飄零。

——題記

1

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這句話在初三時出現(xiàn)頻率頗高，我還曾經(jīng)覺得它很土。

“數(shù)學(xué)老王”在黑板上寫：嘲笑真理的人是最 × × 的人?！?× ×”讓我們浮想聯(lián)翩。我如今想，自己曾經(jīng)很不幸地成為嘲笑真理的× ×的人。

就好比相遇和離別，這樣簡單的曾經(jīng)被我嘲笑的真理，卻一次一次讓我難過得快要死去。

２

兩年前，Vita很有禮貌地對我打招呼說她要去新西蘭了，果真沒過幾天便搭了飛機遠離。Tracey則悄無聲息地離開，毫無征兆地奔向那個楓葉的國度，離開之前連一句話都沒留一個電話都沒給。為此我難過了好幾個月。只是不明白。

那時起我便總是回憶我的過去，那些燦爛奪目的亮麗的日子。

３

回憶是骨子里的東西，我們無法將它抽離。我總是不厭其煩地回頭張望，駐足，任時光卷走眼前的一切，轟轟烈烈地朝前奔跑。

有時候，我整晚整晚地回想和Tracey在二中門口吃牛肉丸的日子。賣牛肉丸的婆婆自制的番茄醬酸酸甜甜，可是如今在二中門口已經(jīng)找不到她了。她或許和Tracey一樣，去了一個遙遠得讓我無法觸及的地方；抑或仍然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街頭巷尾賣著熱氣騰騰的牛肉丸，只是我不曾遇見她。我想，她在哪兒，哪兒的孩子就能很幸福地吃到美味的牛肉丸。

４

我把畢業(yè)照壓在抽屜的最底部，小學(xué)的，初中的。我害怕看見它們，我會難過得胃痛。一旦拿起那些照片便不愿放下，翻來覆去地看。想著當(dāng)時早晨7點鐘的陽光將我們睡眼惺忪的模樣切成讓人哀傷的剪影，彌漫在晨霧中；想起我們怎樣地各奔東西。

５

郵箱里塞滿了郵件。在眾多廣告中看見了Terry寄來的e－card，相當(dāng)精美的flash。只是賀卡底下的一行字“保存期限為兩個星期”，讓我聽到了令人心悸的心墜落的聲音。好多好多的人，曾經(jīng)時常發(fā)賀卡給我，我卻從未對他們說，我更喜歡純文字的信，因為它們更永恒，雖然賀卡更璨然。

我想，我是喜歡永恒的。害怕分離。

６

開學(xué)后第四個星期的星期一，晨讀課，我拿起英語書，準備背單詞。藍在一旁似乎很小心翼翼地說：“我可能要轉(zhuǎn)學(xué)了?！?/p>

我驚訝地注視著她。

“是真的?！彼軋远ǖ乜粗摇?/p>

我輕輕地“哦”了一聲，慢慢地轉(zhuǎn)過頭，把頭靠在桌子上。我想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我躲在英語書后面安靜地流下了一滴眼淚。

７

我真的希望自己能相信，道別也是一種永恒。

８

這些凌亂的文字寫給我最愛的Vita、Tracey和藍，還有那些不愿分離的孩子，因為我們都害怕寂寞。

９

葉子紛紛飄零。當(dāng)你踏過那些枯葉時，你聽見它們發(fā)出的干脆的聲響了嗎？

那是時光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