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因生女嬰后被拋棄,一名25歲的“小蜜”便出資10萬元情夫的妻子兇殘地殺害。當公安人員將其抓獲時,她竟理直氣壯地出示一份“生子合同”,說此舉完全是為了遵守合同……
(一)變遇兇殺案
2003年4月5日晚上10點,廣東斗門縣某小學(xué)教師嚴虹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呆在家里。丈夫高松肯定又去了情婦吳蘇蘇那里,一想起這樁事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看著丈夫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而自己又不能為他再生個兒子續(xù)高家香火,她的心又軟了,只盼望丈夫能早點懸崖勒馬,也盼望這樁事能早點有個結(jié)局,為了不讓女兒知道這件事,她把女兒放在娘家托媽媽照顧一段時間,嚴虹正在跟媽媽通電話,問女兒的學(xué)習(xí)情況和日常生活,然而,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
“誰呀,有什么事?”嚴虹拿著話筒走到門口,打開木門隔著防盜門往外看,門外站著個秀秀氣氣的男孩,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這里是高松的家嗎?他是我的表哥,說在城里給我找了個事做,今天趕來的,你是表嫂吧!”嚴虹記得丈夫前不久提起過這件事,就放心地打開了防盜門,同時對著話筒跟媽媽說:“親戚來了,明天再打電話吧?!眹篮鐒偡畔略捦?,秀氣的男孩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fā),另一只手反拗著她的雙手,牽著她的頭死勁往墻上撞去。嚴虹雙腳一軟,癱倒在地上,就在一陣暈眩和窒息中失去知覺。
11點半鐘,高松從吳蘇蘇家回來,進家發(fā)現(xiàn)了兇殺案,忙向公安機關(guān)報案。
是偶然的入室搶劫還是有預(yù)謀的?公安人員圍繞嚴虹平常交往的人做了詳細周密的調(diào)查。大家一致公認她是個作風(fēng)正派、性格開朗的好人,應(yīng)該不會有誰報復(fù)她。是情殺?就更說不過去,嚴虹別說找情人,平時連歌舞廳都不太進,夫妻關(guān)系也好,她對丈夫百依百順,體貼入微,與鄰里相處也算融洽,那么她為啥會慘死家中?兇手究竟是誰?如果是流竄犯作案,犯罪分子是如何進屋的?來人應(yīng)該對她家情況有所了解,如果是陌生人又怎么會令嚴虹開門呢?嚴虹母親問憶嚴虹電話里所說的那個親戚應(yīng)該是重大嫌疑犯,因為打電話的時間和 死者的死亡時間差不到半小時,既然嚴虹當時說的是親戚來了,按分析如果是嚴虹娘家的親戚她會跟母親說是誰來了,這樣說來可能是高松這邊的親戚了??烧{(diào)查走訪 高松的親戚,都說那天沒有去過他們家,都有沒去現(xiàn)場的證明人,案情又墜入了迷霧之中。
(二)兇手無處覓
出事后,高松害怕回到自己的家,嚴虹的影子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里晃蕩,他每天失魂落魄地回到吳蘇蘇住的地方,吳蘇蘇陪著唉聲嘆氣,每天挺著個大肚子殷勤地在身邊侍候他。她還建議高松把女兒接過來,別讓孩子覺得死了媽媽連爸爸也丟了。她說會好好照顧他們父女倆。高松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覺得前段時間實在對她做得太過分了,難得她還為自己想得那么周到。只是顧忌到女兒已經(jīng)到了似懂非懂的年齡,不能要她馬上接受這個現(xiàn)實,再說妻子尸骨未寒,他們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也不宜公開。
這天,吳蘇蘇和高松回家里拿東西,兩人剛要出 門,高松的表弟來了,說是來找活干,高松這才 記起曾答應(yīng)幫他找工作這回事。早在兩個月前就要他來的,怎么這時才來。對方解釋說家里事多一時脫不開身來遲了。他說寄了封信給表哥的,不知是不是收到了。高松想了想搖搖 頭笑著對吳蘇蘇說:“你見到了沒有?”吳蘇蘇臉一白,想說什么又住了口,起身進了洗手間,表弟順口問了句:“這是表嫂吧,這么年輕漂亮,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备咚赡X海里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會是表弟見財起歹心嗎?看著這個滿臉憨厚的小伙子,根本不像,他旁敲側(cè)擊地證明了他確實是第一次來自己家,根本沒有說謊。那么會不會有誰冒充他?這念頭一冒入腦海,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為知道這樁事的只有嚴虹和吳蘇蘇兩個人,吳蘇蘇當時老大的不高興,說高松對她的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為她一直叫嚷要他幫她解決戶口和工作問題,高松一直沒辦好),什么狗屁親戚的事就這么熱心。如果表弟真寫了信來,那最有機會看到那封信的就只能是吳蘇蘇了。因為每次去吳蘇蘇那里,檢查他的公文包是吳蘇蘇的一大嗜好。他又問表弟是不是真的寄了信,表弟千真萬確地說寄了,還清楚的記得發(fā)信的日期,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向高松襲來……
(三)情人是兇手
高松決定暗地里觀察吳蘇蘇到底和些什么人來往。
一天是周末,吳蘇蘇又帶了幾個女的來家里玩,麻將一直打到深夜還不肯罷休。高松只好先上床睡覺,一陣爭吵和摔牌的聲音把他吵醒了,看來是吳蘇蘇輸了沒拿錢付賬,對方說:“你那么有錢,還賴賬,誰不知道你是款姐?一次取款就是五萬,養(yǎng)小白臉去了。”高松一驚,她取這么多錢干什么去了?嚴虹遇害那天的事又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
那天下午,吳蘇蘇打電話去公司,說是要他陪她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高松說怕遇到熟人,吳蘇蘇威脅說這點要求都達不到就堅持生下來,到時再鬧個天翻地覆。高松趕忙安排好公司里的事開了車來接她,吳蘇蘇在屋里磨蹭了好半天才上車去醫(yī)院,車到半路上又說忘記了帶什么東西,硬吵著轉(zhuǎn)回去拿。到了醫(yī)院掛了號又說自己手術(shù)后沒有誰伺候,回到家連飯都沒人做,到以后會落下一身病根。高松左哄右勸說一定在她回家之前給她請保姆,吳蘇蘇這才滿臉不高興地答應(yīng),還沒上手術(shù)臺又大哭小叫不做了,時間一拖就拖到下班了,高松耽誤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事情又沒辦好便對吳蘇蘇發(fā)了脾氣。吳蘇蘇可憐巴巴地說:“明天一定拿掉,她畢竟是我們的孩子,你就可憐可憐她讓她再多活一個晚上,你陪我們一個晚上我就滿足了。”兩人在外面吃了飯,吳蘇蘇要高松開張五萬元的支票給她,說免得他又變卦,高松全依了她。回到家高松進浴室沖涼,吳蘇蘇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電話鈴響了,吳蘇蘇拿起話筒“喂”了一句。等高松出來時,隱隱覺得她臉上有點慌張有點興奮。兩人又看了陣電視,吳蘇蘇突然說:“你還是回去吧,免得你老婆又和你吵,明天你早點過來接我,今天晚上我好好養(yǎng)養(yǎng)神。”高松聽她這么一說,也想把這個算得上是好的消息告訴嚴虹,讓妻子安下心來。誰知回到家推門一看,是那樣慘不忍睹的一幕。如果這一切都是吳蘇蘇策劃好的,那就能想象出是怎么一回事。高松經(jīng)過左思右想,還是把自己的疑慮向公安局做了匯報。
公安局經(jīng)過多方取證調(diào)查,從銀行里查到就在嚴虹出事的當天晚上,吳蘇蘇確實從信用卡內(nèi)一次支取了五萬塊錢,再加上高松給她的五萬塊錢就是十萬,而這筆錢的用途不知去向。平時喜歡男人圍著的吳蘇蘇忽然做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也很反常。吳蘇蘇被請進了公安局,經(jīng)過一番軟硬兼施的政策攻心,吳蘇蘇終于道出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
面對著公安人員的質(zhì)問,吳蘇蘇理直氣壯地拿出高松的合同書,說這就是給高松的懲罰,他不要我的孩子,我就要他老婆和女兒一起死,只可惜讓女兒躲過了。
隨著吳蘇蘇的交待,一個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婚外戀而引發(fā)的兇殺案終于浮出水面。
(四)想生兒子引發(fā)的婚外情
2002年的春天,高松和幾個搞工程的朋友來到一個大酒店吃飯。在一群妖艷俗氣的女服務(wù)員中,有個女孩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她身材苗條,皮膚白皙,雙眼清純亮麗,勾魂奪魄,見了人羞澀地抿嘴一笑,憑添幾分風(fēng)采,穿著打扮也十分幽雅得體,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xué)生。高松家里本有個漂亮賢淑的妻子,這女孩卻令他莫明心動,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把目光放在了這個叫吳蘇蘇的女孩身上。老板心領(lǐng)神會,此后在高松一次次光顧酒店時,自然是吳蘇蘇伺候左右。
高松自從認識吳蘇蘇后,他的血管里似乎注入了一股新鮮的血液,使他如一個初涉愛河的小青年,幾天不見面就精神恍惚。而此時的吳蘇蘇呢,她雖然年齡不大,卻閱歷非淺,她知道自己只能吃青春飯,以前她也曾接觸過不少男人,但誰也比不上現(xiàn)在的高松,他有權(quán)有勢,出手闊綽,長得不俗又體面,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金龜婿。
“蘇蘇,給我生個兒子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把家產(chǎn)分一半給你和孩子?!痹跒閰翘K蘇準備的裝修一新的秘密居室里,兩人一番風(fēng)云后,高松興奮地許諾說。因為妻子只為他生得一女,他太想要一個兒子繼承他的萬貫家產(chǎn)了。
吳蘇蘇嬌嗔地皺皺眉:“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保證得到這一半家產(chǎn),名不正言不順的。哪一天你翻臉不認人或者突然出了什么意外,那我找誰去?”
“我保證說到做到?!备咚膳e手發(fā)誓。
“空口無憑,你立個字據(jù)給我,白紙黑字的我不怕你賴帳,也不怕你老婆。”
兩人半真半假地拿出了紙筆。高松在吳蘇蘇的要求下做了三個保證:第一,吳蘇蘇自愿為高松生一孩子,孩子出生后,高松立即付二十萬作為生活費,撫養(yǎng)費。第二,高松保證不拋棄吳蘇蘇,如違反,高松必須接受吳蘇蘇的任何懲罰。第三,高松必須為吳蘇蘇買三室一廳的房子和解決她的戶口工作。
高松當時并沒有把他這紙協(xié)議當一回事。沒想到兩個月之后,吳蘇蘇卻真的懷孕了。高松驚喜之余又有一些慌亂。
到了五個月的時候,高松帶吳蘇蘇在醫(yī)院做了B超,發(fā)現(xiàn)懷的是女嬰,于是高松后悔了,他要求吳蘇蘇去做手術(shù)。吳蘇蘇說做手術(shù)可以,但協(xié)議上的條件必須執(zhí)行。首先就要付20萬才肯去做手術(shù)。高松只同意付5萬元作為補償。兩人為此大吵了一架,吳蘇蘇聲稱要去他單位和家里吵。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高松又氣又急滿臉無奈地說。
“我是說過不破壞你的家庭,但你逼我就不相同了。生男生女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也不是文盲,反正是你的骨肉你就要負責任,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明白?!笨粗鴧翘K蘇掩飾不住的狡黠和得意,高松才恍然醒悟這個外表單純的女孩并不簡單。
對于吳蘇蘇的不聽勸阻,高松想用冷落和疏遠讓她冷靜思考。吳蘇蘇可不是省油的燈,就在她與高松同居之后,不甘寂寞的她經(jīng)常趁高松不在身邊的空檔光顧酒吧舞廳那些娛樂場所,網(wǎng)羅了一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死黨。吳蘇蘇知道只有留住孩子,才能給高松留下索絆,區(qū)區(qū)五萬元,豈能滿足她的胃口?如果讓嚴虹和她的女兒突然死去,那自己不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得到高松的一切?她為自己這個突然而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人的惡念一旦冒出來,就不會輕易打消,吳蘇蘇在等待時機。
一天晚上,吳蘇蘇在酒吧看到自己的老鄉(xiāng)孫春明。這小子很聰明,歪點子特別多,人又陰狠,兩人曾惺惺相惜過一段時間,后來她覺得這個人太毒怕遭毒手就斷了來往,現(xiàn)在吳蘇蘇覺得讓他來干這活非常合適,就上前主動和他打招呼。
孫春明見她珠光寶氣花團錦簇的模樣,有點受寵若驚,吳蘇蘇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遭遇和委屈一古腦對孫春明說了出來,一個勁地說當初自己瞎了眼上了高松的當,其實在這么多男人中,她還是最喜歡孫春明了,最后略帶惋惜地說他太窮了,說得孫春明一陣難堪。吳蘇蘇到這時才說有件事想找他幫忙解決,事成之后會給五萬元的報酬。孫春明有點心動了,答應(yīng)探探路子。
一連過了兩星期,孫春明都說不好 下手,因為嚴虹平時警惕性很高,陌生人根本進不了她家的門。如果高松不在家,嚴虹對任何人都拒之門外,另外,孫春明也嫌酬勞太少,要十萬。吳蘇蘇只答應(yīng)給八萬。但她答應(yīng)孫春明,只要做成事,以后他隨時可以找她幽會。
又過了兩天,孫春明還沒動手,吳蘇蘇這下有點急了。她接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高松了。那天又打了一整天電話,高松才急匆匆趕來。剛進門兩人又吵了起來。高松 說孩子你做不做掉都只給五萬塊錢,吳蘇蘇只好施展緩兵之計,說這幾天心情不好,過陣子就去醫(yī)院,高松的情緒這才松懈下來,起身進臥室去換衣服,吳蘇蘇看到高松的公文包,隨手拿起來想到里面找點零花錢,打開一看,里面有封信,她還以為是哪個女孩子給高松的情書,一看信的內(nèi)容,她的心里就冒出一絲冷笑,趕忙把信揣進口袋里,再把公文原樣放好,她確認自己找到了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吳蘇蘇在高松的公文包里偷到那封信后,立馬找來孫春明,把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并要他制造個入室搶劫的假現(xiàn)場。于是孫春明就冒充高松的表弟騙嚴虹開了門。他做了案后立馬給吳蘇蘇打了個電話,要她立即送錢給他,自己立馬坐火車離開這里。于是吳蘇蘇把高松支回家,然后與孫春明會面。吳蘇蘇為了讓孫春明閉嘴,想想自己以后也不在乎那兩萬塊錢,就給了他十萬。孫春明當下保證以后兩人即使見面也當作不認識,乘當天晚上的火車逃回了老家。
了解了兇案的全部情況,高松為自己的荒唐行為痛悔不已,他的經(jīng)歷再一次告誡世人:玩火者必自焚。
(編輯:魏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