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普京要過3道防線

我們離開莫斯科，驅(qū)車前往東北方向的一條大街，20分鐘后在維索夫小村右拐，看見一塊禁止通行的牌子，一個軍人懶洋洋地在那里站崗。第一道柵欄門約10米高，訪問者都得在那里下車，改換安全部門的吉普車。大約車行幾百米，又是一道柵欄門和磚砌的高墻。墻的后面是一個公園，一排排樺樹和松樹的枝梢在和風(fēng)中搖曳，各種各樣的鳥兒在樹林里鳴啾。

俄羅斯總統(tǒng)官邸沐浴在一片靜謐之中。房屋建在一個大花園中間的高地上，周圍布置著第三道安全防線，那是不能被人看見的，全由普京的衛(wèi)隊組成。這是兩幢尖頂?shù)幕液稚?，樓前有兩只石獅子站崗。旁邊還有一個暖房。總統(tǒng)的座車——馬賽地V12防彈轎車停放在顯眼的地方，始終處以隨時發(fā)動的狀態(tài)。

這是一個星期六的上午，普京邁著他特有的步伐朝我們走來，他走路的樣子有點歪斜，好像時刻都得注意平衡似的。這可能與他從事柔道運動有關(guān)，須緊緊地貼在對手身上，以便尋找發(fā)起新的攻擊的機會。

一只名叫托斯卡的鬈毛狗在草地上跑過；另一只拉布拉多狗聽見主人的呼聲，高興地跳到普京的懷里。美國總統(tǒng)布什曾到這里來過，普京的魅力征服了他。自那以后，布什稱他是“我的朋友”，并直呼他的名字。

盼女兒擁有愛情和勇氣

普京說，星期六同樣是他的工作日，部長們會送報告來，他要接見客人，有時還要發(fā)表講話，還有那些沒完沒了的會議。他說：“凌晨2點之前我沒有睡過覺?！彼刻於紙猿殖烤?，說總統(tǒng)應(yīng)有個好身體，給全國人民做個表率。

普京帶領(lǐng)我們?nèi)タ此鸟R。在新修的白色馬廄里，有5匹純種馬拴在那里。馬的毛發(fā)都用鐵齒刷刷得溜光，再小的沙塵也不會藏匿在里邊。普京把蘋果和糖塊慷慨地分發(fā)給馬匹，他笑著補充說：“我喜歡馬?！比缓?，他又急忙把我們領(lǐng)進新建的體操館，那里有一個健身房，一個柔道室，還有一個25米長的游泳池，普京每天早晨都戴著眼鏡和浴帽游泳半小時。“體育這玩意，能讓人著邪?！彼终f。

前廳高大豁亮，使人感覺有點冷。地上鋪的瓷磚。他在官邸的會客室接見客人。所有的家具都是乳白色。普京那天身著他愛穿的翻領(lǐng)運動衫和黑色牛仔褲。他的夫人盧德米拉出來與我們打招呼，并歉意地說，有個朋友從德萊斯頓來看她，她不能陪我們。他的大女兒瑪莎在屋子的一角彈鋼琴，明凈的眸子、靦腆的笑容。普京把她叫到跟前，親了她一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悄悄地跟她說話。當(dāng)父親讓她走開的時候，姑娘小聲地唱了起來。普京有兩個千金，瑪莎17歲，卡蒂亞16歲。當(dāng)問普京對孩子期望什么時，他猶豫一下說：“愛情和勇氣?！?/p>

遲到習(xí)慣改不掉

普京將我們又帶到花園中的一座小木屋，那里是專門進行非正式交談的地方。這天他有約會，俄政府第三把手、聯(lián)邦議會主席米羅諾夫在那里等候他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了。總統(tǒng)點頭示意了一下對他表示抱歉。普京有個遲到的老習(xí)慣，但他并不想辦法改掉它。

在小廚房里，他自己沖了一杯綠茶，撿起一片面包，在上面抹上黃油，然后遞給了攝影記者。他彬彬有禮、快活樂觀、坦率誠懇。他知道怎樣說服那些對他重要的人。他專心聽別人講話，知道很多事情，記憶力驚人，能回憶起微小的細(xì)節(jié)。他對自己的每個舉動、每句話語、每個微笑都很注意。即使非常生氣，他也能控制發(fā)作?！白钤愀獾氖虑?，是他默不作聲的時候?！彼車墓ぷ魅藛T說。

太陽照射著涼亭。普京讓我們吃巧克力。接著，他說起西方人在阿富汗所犯的錯誤：“難道不是美國人最初支持了塔利班嗎？我們很早就提醒他們注意那里恐怖組織的發(fā)展，可又有誰肯聽我們的呢？”

跟著普丁去釣魚

記者有幸乘坐總統(tǒng)專機前往伏爾加河三角洲的阿斯特拉罕。座機為一架“伊留申”11-62M飛機，機號是RA-86599。每次總統(tǒng)外出，都有3架飛機同行。一架飛機在總統(tǒng)專機動身前一小時起飛，另外一架緊跟總統(tǒng)飛機，作為緊急情況備用。飛機喇叭播放流行音樂，金發(fā)空姐送來新鮮葡萄和薄荷糖果。在俄羅斯的“空軍一號”上，同這個國家的所有客機一樣，坐位是可以搖晃的。總統(tǒng)保鏢登上飛機，急忙到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系領(lǐng)帶，并不住地相互催促“快點！快點！老板都到了！”

飛機一直往南飛去，兩位醫(yī)生在座位上打瞌睡。就連提著核武器密碼黑箱子的兩名海軍上尉也開始放松自己，箱子里藏著可與衛(wèi)星接通的裝置?！翱偨y(tǒng)走到哪里，我們跟到哪里。我們是他的永久附件?！币晃簧衔緦ξ覀冋f。總統(tǒng)這次出行是到那里會見在車臣領(lǐng)導(dǎo)清剿行動的一位將軍匯報工作的。

“星期六咱們?nèi)メ烎~，這完全是私人活動?！逼站┫蛭覀兘ㄗh說。兩架直升機朝伏爾加河三角洲飛去?？偨y(tǒng)由6名保鏢陪同，還有2名電臺記者，2位醫(yī)生。當(dāng)然了，還有那個核箱子和它們的提箱人。在三角洲的沼澤地中間，整修了一個停機坪，已有一些船只在那里等候。海鷗鳴叫，蒼鷺翱翔。

總統(tǒng)登上一只漁民的木船，5艘美國產(chǎn)摩托艇在附近巡邏，蘆葦叢里還隱蔽著一些警衛(wèi)。普京與漁民親切交談，詢問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普京將魚餌遠(yuǎn)遠(yuǎn)拋去，不一會就有魚上勾了，一條1斤多重的鯉魚被拉出水面。普京驚叫一聲，笑著喊道：“要想煮魚湯喝，就得自己去釣！”

聽普京講家史

普京向我們講起他的家史。他的父親弗拉吉米爾是冶金工人，一個堅定的共產(chǎn)黨人。母親瑪利亞身體羸弱，但還得像苦工那樣工作。這對夫婦曾生了2個兒子，但都沒有成人。

1952年10月7日，瑪利亞又生了第三個兒子，他就是普京。因為家境困難，小寶寶出生后只能睡在籃子里，一直到父親用工廠的廢鐵棍給他焊了一個小床。

當(dāng)時，普京家同另外兩家共住在一套集體公寓里，他們家房子的面積只有12平方米。3家共用一個廚房、一個洗碗池和一個廁所。普京的父母謙虛樸實，待人熱情。家里總是準(zhǔn)備著熱湯，供來看他們的人喝。

瑪利亞是偷偷給兒子洗禮的，并給他帶上一個小十字架。直到現(xiàn)在，普京都還帶在身上。小普京上了小學(xué)，班上一共有47個孩子，但幾乎個個與他為敵。普京愛動，在課堂上坐不住，動不動就跟同學(xué)掄拳頭，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

是女教師維拉把這個調(diào)皮的小男孩引向正路的。她激勵地說：“你若不愿成為一只小灰鼠，就應(yīng)該好好地學(xué)習(xí)?！彼o他布置許多功課，他的分?jǐn)?shù)才慢慢變好了。

普京一直視維拉為第二母親。一直到現(xiàn)在，普京還經(jīng)常去看她。他們一起在公園漫步聊天?，F(xiàn)在要采訪維拉須經(jīng)總統(tǒng)府批準(zhǔn)。

普京母親因患腸癌于1998年過世，一年之后父親也因癌癥命歸西天。他雖然沒有看到普京進駐克里姆林宮，但他死前已稱呼兒子“總統(tǒng)先生”了。

[譯自法國《巴黎競賽畫報》]